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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魔奇功

如此逍遙快活,又過半月。半月間,陳謙衛、國旭、田海旺三人日間切磋武藝,夜間飲酒談天,交情日深。閒來無事,國旭、田海旺難忘宮長王崎美色,常常去敘情館,陳謙衛則藉口囊中羞澀,往往只去文心酒樓。然而國旭每每去那敘情館都分文不取,田海旺半月下來,卻將多年積蓄消耗了個乾淨。

到這一日上,陳謙衛正與田海旺在院中伸量武藝,陳謙衛連創妙招,眼見田海旺山窮水盡,心下得意,忽聽門外一女子重重咳嗽了一聲,不由愣了一愣,田海旺趁勢脫出他掌勢,免了敗局。

陳謙衛幾日間與田海旺比武,天意劍訣雖是遇強越強的絕學,卻始終不及田海旺自江湖中粗淺武藝悟出的神功,一直輸多贏少,此日總算摸清了些門道,眼見便要勝出,卻出了如此個岔子,不由心下恚怒,回頭望見了王雯琴,也沒好氣道:“你來做什麼?”

王雯琴輕輕笑了笑,提起手中兩隻酒罈:“我給你送酒啊……不讓我進來坐坐嗎?”陳謙衛一愣神,心道:“我沒喊她送酒啊?”見她定要進來,知道有事,當下瞟了一眼田海旺,看他既有幾分免於敗局的得意,又苦思自己那幾招的破解之法,渾不理旁人,便引王雯琴進了自己房間。

王雯琴從懷中取出一堆碎紙,道:“今天早上你一個朋友來了我酒店,點名要見你,我說你這幾天沒來,他似乎不肯來這裡找你,把一封信撕碎了扔在稻草堆裡便走了,我把那封信撿了回來……”說著雙手捧起那堆碎紙。

陳謙衛從碎紙中揀出信封,拼了起來,只見上面歪歪扭扭寫著一行字“致陳衛”,“陳”與“衛”字中間畫了幾個黑圈,有塗改痕跡,想來是不會寫那“謙”字。陳謙衛皺了皺眉,猜到此信作者,笑道:“看來是我那個不學無術的朋友文辛雨寫的,他也忒大意了,這信居然只草草撕碎,若是落在旁人手裡,大家都完蛋。”王雯琴抿嘴笑笑,也不說話。她早知陳謙衛和文辛雨交情甚深,只是不識他長相,更不知那聲威顯赫的綠林統帥,筆跡竟然如此稚嫩,亦且連個“謙”字都不會寫。

陳謙衛將那堆碎紙理了理,不費多少工夫便拼成原狀,可一瞧那信,卻傻了眼。只見那信上寫著:

“陳X衛:

你犬哥我在白忘山往了號多天,我不倒天鹿工,在一個身的要命的同裡面見到一個會天鹿工的高收,好歷害,不過你太哥我也不扒他,你要去那裡要擋心,千萬不能必內力。”

陳謙衛眉頭大皺:“這寫的什麼東西?王雯琴,你幫我瞧瞧什麼意思,我就不看了,看完把寫在紙上,謝謝啦!”說著拿出紙墨,自己卻出了房門,找田海旺比武去了。

院外田海旺冥思良久,只覺陳謙衛適才數招來無影去無蹤,毫無痕跡可尋,絕非短時間內可以破解,雖無良策,但陳謙衛出屋挑戰,自也不能罷鬥,兩人鬥了數百招,陳謙衛使出花了數日工夫苦思出的妙招,再次勝出,志得意滿,回了屋內。

只見王雯琴斜倚木凳上,桌上擺著一紙書信,墨跡未乾,卻是譯出了文辛雨的信件。王雯琴見陳謙衛進了來,淡淡一笑:“好了,任務完成了,我也該走了,酒店還有不少事呢,有事來酒店找我。”陳謙衛衝她點了點頭,望著她出去的背影,心下頗覺溫馨。

王雯琴手書之信置於桌上,字跡娟秀清晰,卻是:

“陳謙衛:

兄居於百望山數日,遍尋天魔功秘籍無所獲,然於一幽暗深邃之山洞中遇一高手,身負天魔功絕學,論武功雖未必勝過為兄,卻也有萬夫莫敵之勇,弟若有心尋其一斗,萬不可與之內力相拼,切記切記。

望弟珍重。”

陳謙衛眼見此信,若有所思,心中將幾件事串了串,忽地喃喃道:“王雯琴自稱武功是無色庵的尼姑所授,是無色庵的俗家弟子,可那些尼姑,有多大能耐能教出王雯琴這般武藝?何況王雯琴內功剛柔並濟,是玄門正宗的功夫,更兼有佛、道兩派之妙處,絕非無色庵的尼姑所學,難道……當世中,有幾人能兼修少林武當兩派武功?莫非,王雯琴的內功,是樂曉晨傳授的?”

正自思索,忽聽屋外傳來白日呼聲:“快,快出來,我找到文辛雨蹤跡了!”

刑部別院內眾人聽得此言,都是吃了一驚,紛紛走出,只見白日一臉興奮,急道:“我在百望山一個山洞前發現了文辛雨的腳印,旁邊還有一堆篝火灰燼,咱們快去!”

田海旺沉聲道:“白日你敢肯定嗎?”白日點頭道:“決計錯不了,我有十成把握!”眾人素知白日之能,見他如此確信,都是又驚又喜,紛紛回屋取了兵刃,摩拳擦掌。田海旺與國旭二人安排一番,率領眾人,直奔百望山,只有陳謙衛跟在後頭,心中暗暗憂心。

眾人騎馬出城,到了山下,便棄了馬匹,徒步入山,白日領路,一路行得甚快,半個時辰趕了近十里山路,來到一座山洞前。

田海旺瞧山洞望了望,見山洞極是深邃,陣陣陰風從中刮出,不由大為皺眉。此刻,眾密探已得了國旭號令,四下搜尋,然而除了白日早先發現的腳印、灰燼外,卻再無所獲。

陳謙衛、田海旺兩人立於山洞前,只覺陰風嗖嗖,吹在身上極為難受,洞中傳來“嗚嗚”之聲,更是詭異。此刻,眾密探漸漸搜尋完畢,回到山洞前,兩人對望一眼,田海旺寒聲道:“如此看來,文辛雨只怕就在山洞中。”陳謙衛搖頭道:“首先,這山洞前的腳印未必是文辛雨的,其次,便是文辛雨在此住過,也未必還在洞中,其三,這山洞又黑又深,誰也不知道裡面有多少岔道,有多少埋伏,貿然進去,實在危險。”

白日聽得此言,指著腳印道:“陳兄有所不知,在下於人的腳印頗有研究,這腳印在中段有一處突起,顯然是靴子在此處有一塊破損,而半月前文辛雨來京城時,腳印也有這塊突起。況且腳印在如此一塊稀泥上,顯然是不慎踏入泥中,若是常人,必然泥足深陷,但你看這腳印,深不過半寸,可見留下腳印之人應變之快,輕功之高,都是極為驚人,如此看來,除了文辛雨,還有誰?”

田海旺也道:“不錯,陳謙衛,白日追蹤之術天下無雙,他認定之事,決計錯不了。文辛雨與我刑部有血海深仇,今日怎能放過他去?這山洞便是龍潭虎穴,也要闖上一闖了!”

王操取下背上包袱,遞了過去:“臨出門前,我取出了我所有的火把,都在這裡了,進山洞,火把萬萬少不了。”

田海旺接過了,淡淡一笑:“若論細心,此間再無人能及你。”取火把燃著,想到文興宇,不禁怒髮上指冠,切齒道:“今日我捉住了文辛雨,要不好好炮製他,便把名字倒過來讀,叫做旺海田!”話音未落,人已大步走入山洞。

陳謙衛衝著國旭道:“火把只有十二個,你和田海旺帶十個人進去,剩下人和我一起守在外面,一來防止山洞又岔道叫文辛雨逃了出來,二來防止有人從外圍攻,成甕中捉鱉之勢。”

國旭心覺有理,便點頭應了,點了十人,隨田海旺進了去,王操、餘傑望、白日盡在其列。

十二人進了洞去,其餘人在洞外守著,孰料過得半個時辰毫無音訊,過了一個時辰,竟仍是沒有半點動靜,陳謙衛本以為憑藉田海旺、國旭二人之力,洞中人便有通天徹地之能也奈何不了他們,可苦等不至,不由擔起心事,後悔不隨眾人入洞。再等片刻,陳謙衛終於忍耐不住,向眾人吩咐幾句,便孤身一人,入了洞去。

陳謙衛這番入洞,手無火把,行得甚是艱難。他心焦如焚,偏偏洞中崎嶇難行,又是伸手不見五指,跌跌撞撞,痛苦萬分,萬幸洞中並無岔道,不怕困在山腹之中。陳謙衛想到文辛雨留信,不由忖道:“文辛雨一向最恨寫字,此刻竟然留書提醒,何況這山洞極為偏僻,我來此地可能性原本微乎極微,他卻定要留下一封書信,可見洞中人武功之高。文辛雨雖說自己武功不低於那人,但他素來自負,便是不如,又怎會明言?”如此一想,更是揪心。

如此苦行良久,陳謙衛驀地聽到了一陣粗重的喘息聲,不由一驚,緩緩抽出長劍,放輕腳步,慢慢走了過去,腳下雖輕,手中卻內力凝聚,此刻一劍刺出,必然有若驚雷,勢不可當。陳謙衛越走越近,聳耳聽去,只覺喘息聲甚雜,似乎不止一人,心念一動:“莫非都是刑部密探嗎?”當下高聲道:“是眾位兄弟嗎?”話語一出,立即縱身躍開,防止有人偷襲。

只聽王操虛弱的聲音傳了來:“是我們……洞中有高手,吸乾了我們的真氣,國旭和田海旺似乎還在與那人相鬥……”陳謙衛聽不到打鬥之聲,微覺奇怪,想到國旭、田海旺二人或許已然敗亡,不由心中一寒,驀然眼前一亮,卻是王操掙扎著點燃了適才被掌風撲滅的火把。

陳謙衛抬眼望去,此處卻是一間石室,大約已是山洞盡頭,一塊巨石上,田海旺、國旭正與一滿面虯髯的灰衣男子比拼內力。陳謙衛拾起火把走了過去,只見那人神色自若,似乎尚有餘力,田海旺、國旭二人卻是汗出如漿,面容痛苦,兩人聯手,竟還抵不過那人一人的掌力。

其實當世之中,絕無人能以一敵二,勝過田、國二人,然而那人事先偷襲,吸乾了十位刑部密探的真氣,數個時辰內身體裡真氣鼓盪,天下無人能敵,田海旺、國旭兩人本身內力深厚真氣凝聚,不懼天魔功,可那人掌力如山,壓得二人幾乎喘不過氣來,還要防備天魔功趁虛而入,自然辛苦萬分。

陳謙衛心念一轉已然知曉其中關節,當即下手不留情,挺劍疾刺那人左目。那人一聲暴喝,長身而起,勉強將一隻手掌自田海旺、國旭二人無鑄掌力下抽出,二指一併夾住了陳謙衛長劍。陳謙衛哪容他如此輕易得手,手腕翻轉,長劍轉了半圈,立時將那灰衣漢兩根手指削去,劍勢不止,還在他面上劃出一道極深的傷口。

灰衣漢只覺手指、面上都是火辣辣的疼痛,憤怒難當,雙掌回縮,劃了個半圓,轟然推出。陳謙衛眼見這等掌勢,棄了長劍,退後半步,與田海旺、國旭聯手,三人合力迎了上去。

只聽“喀喇喇”之聲,三人均覺雙臂痠痛,氣悶難言,灰衣漢卻抵不過三人掌力,肋骨臟腑碎裂,直飛出去,落入山洞深處的水澗中,立時被水沖走。

三人長舒了一口氣,田海旺、國旭二人各自運功,回覆內力,各刑部密探也自歇息。陳謙衛真力耗損不大,在石室中四下遊蕩,繞過國旭、田海旺正坐著的大石,不料竟看到了兩女子。

陳謙衛大驚,忙快步上前,只見兩女子不是生人,竟然便是宮長王崎與月穎!陳謙衛替兩人解了穴道,將兩人扶起,奇道:“你們倆個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月穎低眉不語,宮長王崎答道:“我們也不知道啊,昨晚睡醒,就跑到這裡來了……”

陳謙衛心中大奇,但兩人一無所知,也無從問起,卻聽田海旺道:“依我看,多半是文辛雨貪花好色,將兩人擄了來,剛才那灰衣人一定是他同黨,兩人想要**她們。”

陳謙衛心中罵他胡言亂語,妄加猜測,口中卻不好辯駁,淡淡道:“或許如此。”

眾人在洞中歇息良久,終於體力漸復,雖說大多還只是勉強能夠行走,但恐怕待得久了,外頭人擔心,還是起步向外走去。

洞中崎嶇難行,兼之路程遙遠,眾密探好不容易恢復幾成體力便要如此苦行,都覺極是痛苦,宮長王崎、月穎二人是女流,更加難以行走如此之久,國旭便伸手攙了宮長王崎,向外走去。陳謙衛見他握著宮長王崎手腕,卻是隔著衣袖,不由心中暗笑:“國旭也太迂腐了些,難道想做道學先生?”眼見月穎落在後頭,心中不忍,走到她身旁,輕聲道:“姑娘,還是我扶你出去吧。”月穎大窘,搖頭不允。只是支撐片刻,再也邁不動腳步,腳下一軟,跌倒在地。陳謙衛笑道:“不必強撐了,還是我背你吧。”也不由得她拒絕,一把將她背起,跟上了眾人。

過得一個多時辰,眾人始才走出洞來,除了陳謙衛、國旭、田海旺三人外,餘人都是舉步維艱,一出洞便癱倒在地。洞外的密探,見眾人如此狼狽,均覺奇怪,再見國旭竟攙扶著一女子,不由更奇,見了那女子竟如此美貌,只覺是奇中之奇,可待得見了陳謙衛揹著一個長相奇醜無比的女子出了來,又覺之前之事實在不足為奇了。

陳謙衛將月穎放下,月穎見眾人都望著自己,窘迫萬分,低頭不語。陳謙衛盯著她瞧了半晌,終於揚聲道:“袁姑娘,你還不肯露出廬山真面目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