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寶玉已過了百日,出門行走。亦曾過來見過金桂,”此處成功轉到寶玉,
““"舉止形容也不怪厲,一般是鮮花嫩柳,與眾姊妹不差上下的人,焉得這等樣情性,可為奇之至極"。”寶玉的話仍然有趣,甚至有趣至極,認為所有女兒都是水做的,要疼的,而見到金桂表面,雖仍然如此認為,但對金桂的逆行倒施只是言之“焉得這等樣情性”,而結論更是讓人哭笑不得的“可為奇之至極”,
““因此心下納悶。”想不明白為何這表面與內心如何差距如此之大,可見寶玉要學的還有太多,
““這日與王夫人請安去,又正遇見迎春奶孃來家請安,起孫紹祖甚屬不端,”極其成功地由寶玉轉到迎春之事,如果前文個別地方還有些痕跡的話,而此時曹雪芹已是信手能拈來了,(外人注:唉,可惜也只拈到這一回了!(大白紙注:))
““"姑娘惟有背地裡淌眼抹淚的,只要接了來家散誕兩日"。”背地裡淌眼抹淚,這幾乎是必然的,而且尚有更嚴重還沒,
““王夫人因:"我正要這兩日接他去,只因七事八事的都不遂心,所以就忘了。”之後幾乎難有遂心的事了!
““前兒寶玉去了,回來也曾過的。明日是個好日子,就接去。"”“好日子”,其實已經是很無奈的法,
““正著,賈母打人來找寶玉,:"明兒一早往天齊廟還願。"寶玉如今巴不得各處去逛逛,聽見如此,喜的一夜不曾閤眼,盼明不明的。”寶玉卻病剛好,而仍然是兒興致,
““次日一早,梳洗穿帶已畢,隨了兩三個老嬤嬤坐車出西城門外天齊廟來燒香還願。”這一段夾在香菱和迎春“之間”似乎有些不倫不類,看到底要些什麼,
““這廟裡已是昨日預備停妥的。寶玉天生性怯,不敢近猙獰神鬼之像。這天齊廟本系前朝所修,極其宏壯。如今年深歲久,又極其荒涼。裡面泥胎塑像皆極其兇惡,”連續三個“極其”,怪也!
““是以忙忙的焚過紙馬錢糧,便退至道院歇息。一時吃過飯,眾嬤嬤和李貴等人圍隨寶玉到處散誕頑耍了一回。寶玉睏倦,復回至靜室安歇。眾嬤嬤生恐他睡著了,便請當家的老王道士來陪他話兒。這老王道士專意在江湖上賣藥,弄些海上方治人射利,這廟外現掛著招牌,丸散膏丹,色色俱備,亦長在寧榮兩宅走動熟慣,都與他起了個渾號,喚他作"王一貼",言他的膏藥靈驗,只一貼百病皆除之意。”又出來個“王一貼”,仍然有些莫名,
““當下王一貼進來,寶玉正歪在炕上想睡,李貴等正"哥兒別睡著了",廝混著。看見王一貼進來,都笑道:"來的好,來的好。王師父,你極會古記的,一個與我們爺聽聽。"王一貼笑道:"正是呢。哥兒別睡,仔細肚裡麵筋作怪。"著,滿屋裡人都笑了。”果然笑話兒非同常人,用個“有趣別緻”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寶玉也笑著起身整衣。”寶玉是比較喜歡“有趣”的人的,所以笑著起身,
““王一貼喝命徒弟們快泡好釅茶來。”好個“喝命”,可見也是個“多面人”,
““茗煙道:"我們爺不吃你的茶,連這屋裡坐著還嫌膏藥氣息呢。"”茗煙此時是寶玉的“言人”,
““王一貼笑道:"沒當家花花的,膏藥從不拿進這屋裡來的。知道哥兒今日必來,頭三五天就拿香薰了又燻的。"”這些功夫都做到,可見王一貼非一般人物,
““寶玉道:"可是呢,天天只聽見你的膏藥好,到底治什麼病?"王一貼道:"哥兒若問我的膏藥,來話長,其中細理,一言難盡。共藥一百二十味,君臣相際,賓客得宜,溫涼兼用,貴賤殊方。內則調元補氣,開胃口,養榮衛,寧神安志,去寒去暑,化食化痰;外則和血脈,舒筋絡,出死肌,生新肉,去風散毒。其效如神,貼過的便知。"”好嘛,曹雪芹連這個都知道,
““寶玉道:"我不信一張膏藥就治這些病。我且問你,倒有一種病可也貼的好麼?"”原來為了引出這句話?
““王一貼道:"百病千災,無不立效。若不見效,哥兒只管揪著鬍子打我這老臉,拆我這廟何如?只出病源來。"”這王一貼應該叫王一嘴,但如此一,卻真的讓人有三分信了,
““寶玉笑道:"你猜,若你猜的著,便貼的好了。"”實話,這真不太象寶玉的話,所以王一貼這一段究竟是不是曹雪芹寫的,還真有些疑問,
““王一貼聽了,尋思一會,笑道:"這倒難猜,只怕膏藥有些不靈了。"寶玉命李貴等:"你們且出去散散。這屋裡人多,越蒸臭了。"李貴等聽,且都出去自便,只留下茗煙一人。這茗煙手內著一枝夢甜香,寶玉命他坐在身旁,卻倚在他身上。王一貼心有所動,”好個“心有所動”,這裡卻又象曹雪芹的文筆,
““便笑嘻嘻走近前來,悄悄的道:"我可猜著了。想是哥兒如今有了房中的事情,要滋助的藥,可是不是?"”寶玉要別人猜,其實還真以為這種“難言之隱”,所以王一貼猜得倒也很有些道理,
““話猶未完,茗煙先喝道:"該死,打嘴!"”寶玉本非這樣的人,況且還未婚配,此話有“中傷”之嫌,
““寶玉猶未解,忙問:"他什麼?"”寶玉難道真的不知道王一貼在的什麼?
““茗煙道:"信他胡。"唬的王一貼不敢再問,只:"哥兒明了罷。"”這話兒卻又真的象曹雪芹所寫,
““寶玉道:"我問你,可有貼女人的妒病方子沒有?"”自然是金桂妒香菱,以及金桂和寶蟾互妒,但寶玉真會為了這事來求什麼藥或者會以這個來什麼笑?
““王一貼聽,拍手笑道:"這可罷了。不但沒有方子,就是聽也沒有聽見過。"寶玉笑道:"這樣還算不得什麼。"王一貼又忙道:"貼妒的膏藥倒沒經過,倒有一種湯藥或者可醫,只是慢些兒,不能立竿見影的效驗。"寶玉道:"什麼湯藥,怎麼吃法?"王一貼道:"這叫做‘療妒湯‘:用極好的秋梨一個,二錢冰糖,一錢陳皮,水三碗,梨熟為度,每日清早吃這麼一個梨,吃來吃去就好了。"寶玉道:"這也不值什麼,只怕未必見效。"王一貼道:"一劑不效吃十劑,今日不效明日再吃,今年不效吃到明年。橫豎這三味藥都是潤肺開胃不傷人的,甜絲絲的,又止咳嗽,又好吃。吃過一百歲,人橫豎是要死的,死了還妒什麼!那時就見效了。"”果然是“有趣”的人,但到“死”字,自然不“吉利”,
““著,寶玉茗煙都大笑不止,罵"油嘴的牛頭"。”這又極象曹雪芹文筆,
““王一貼笑道:"不過是閒著解午盹罷了,有什麼關係。笑了你們就值錢。實告你們,連膏藥也是假的。我有真藥,我還吃了作神仙呢。有真的,跑到這裡來混?"”果然是個真正有趣的人!
““正著,吉時已到,請寶玉出去焚化錢糧散福。功課完畢,方進城回家。”實話,這一段如果不寫,一也不影響本回,所以這一段文字如果真是曹雪芹所寫,便只具備有稍稍淡化香菱和迎春之悲慘的“功能”,如果是曹雪芹最近上過這種“膏藥”的當,而借這裡罵一罵,也無不可,但曹雪芹寫紅樓夢顯然絕不會因此寫這樣長一段無聊文,所以,有可能是某人藉著罵賣狗皮膏藥的實,在這裡硬擠進去了一段洩憤文,當然,如果曹雪芹寫這段文是為了隱含“無藥可救”四個字的話,也勉勉強強可得一通,或者也許,曹雪芹此時已經病重,卻真的貼過類似膏藥,但顯然,毫無效果,所以,曹雪芹從此便不久離世,離世前還不忘在此又冷又黑地諷刺兼幽默一把!(外人注:!驚世駭俗的推論!(xx注:果然嚇人!))
““那時迎春已來家好半日,孫家的婆娘媳婦等人已待過晚飯,打回家去了。”迎春回孃家,
““迎春方哭哭啼啼的在王夫人房中訴委曲,孫紹祖"一味好色,好賭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婦丫頭將及淫遍。”好“威風”的“武將”!不愧“弓馬嫻熟”!連他人的“媳婦”們都不放過!
““略勸過兩三次,便罵我是‘醋汁子老婆擰出來的‘。又老爺曾收著他五千銀子,不該使了他的。”好嘛,原來把柄在這裡!對於銀子越來越少的賈府來,賈赦此舉無疑於是在“賣女”了!
““如今他來要了兩三次不得,他便指著我的臉道:‘你別和我充夫人娘子,你老子使了我五千銀子,把你准折買給我的。好不好,打一頓攆在下房裡睡去。”額,正是
““當日有你爺爺在時,希圖上我們的富貴,趕著相與的。”顛倒黑白,果然“應酬權變”!
““論理我和你父親是一輩,如今強壓我的頭,賣了一輩。”好理!他反倒不他佔了個大便宜!
““又不該作了這門親,倒沒的叫人看著趕勢利似的。‘"”好嘛!本就是趕勢利,但突然見賈府不但利沒了,甚至勢也不行了,所以反倒出此話,當然,這話以及孫紹祖如此肆無忌憚,也正反映出賈府的日漸甚至是飛地利薄勢微,
““一行,一行哭的嗚嗚咽咽,連王夫人並眾姊妹無不落淚。”所謂的被“欺負到家”了,
““王夫人只得用言語解勸:"已是遇見了這不曉事的人,可怎麼樣呢。”逆來順受,
““想當日你叔叔也曾勸過大老爺,不叫作這門親的。大老爺執意不聽,一心情願,到底作不好了。”意思是我也是盡了力,你可不能怪我,
““我的兒,這也是你的命。"”王夫人對內幾乎凶神惡煞,而對孫紹祖這樣的,竟然連一句硬話也不敢,只“認命”,幾乎等同將迎春的命“送”於了這姓孫的,
““迎春哭道:"我不信我的命就這麼不好!從兒沒了娘,幸而過嬸子這邊過了幾年心淨日子,如今偏又是這麼個結果!"”迎春此時似乎強硬起來,但知曉的都知道是“迴光返照”,或者更殘忍地是“垂死掙扎”!
““王夫人一面解勸,一面問他隨意要在那裡安歇。”王夫人哪裡管得了或者更不如哪裡想管這種事!此話無疑是要在打迎春兒不要再這些,“認命”就好,
““迎春道:"乍乍的離了姊妹們,只是眠思夢想。二則還記掛著我的屋子,還得在園裡舊房子裡住得三五天,死也甘心了。不知下次還可能得住不得住了呢!"”這話其實已經透露出迎春預知到了自己不久未來的兇險,但這裡的“死也甘心”了,卻又真的象同時是曹雪芹的自言自語(外人注:你的真的很駭人!)
““王夫人忙勸道:"快休亂。不過年輕的夫妻們,閒牙鬥齒,亦是萬萬人之常事,何必這喪話。"”以孫紹祖淫遍媳婦丫頭的威猛以及好打人的性格,迎春兒恐怕前面是不好意思出孫紹祖曾毒打過她,因為眾多看官都應該可以“推論”得出,薛蟠都敢如此打香菱,孫紹祖打迎春那更是“天經地義”了!
““仍命人忙忙的收拾紫菱洲房屋,命姊妹們陪伴著解釋,又吩咐寶玉:"不許在老太太跟前走漏一些風聲,倘或老太太知道了這些事,都是你的。"”王夫人對賈母卻真的無論是從身體還是心理,真是關心備至,賈母如果聽此事,定會好幾日的嘆氣,如此的老人家如何總是經得起這個?
““寶玉唯唯的聽命。”心中恐怕在香菱之後,又“大長了見識”,
““迎春是夕仍在舊館安歇。眾姊妹等更加親熱異常。”此時這裡比天堂還要好萬倍!
““一連住了三日,才往邢夫人那邊去。”一個迎春確實與邢夫人賈赦等沒什麼情,二個邢夫人更是懶得理這些事,
““先辭過賈母及王夫人,然後與眾姊妹分別,更皆悲傷不捨。還是王夫人薛姨媽等安慰勸釋,方止住了過那邊去。又在邢夫人處住了兩日,就有孫紹祖的人來接去。”又要入地獄去煎熬,
““迎春雖不願去,無奈懼孫紹祖之惡,只得勉強忍情作辭了。”如何,如此懼,沒打過恐怕誰也不相信!
““邢夫人本不在意,也不問其夫妻和睦,家務煩難,只面情塞責而已。”邢夫人巴不得迎春走了眼前清靜,
““終不知端的,且聽下回分解。”這句話卻何其悲也!下回呢?!(外人注:(xx注:)),終不知端的!在紅樓夢中是第一次出現這五個字!卻真的是“終於再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些什麼了!”,莫非曹雪芹由於身體以及心情的原因,寫到這已經在不得不“暗示”可能不會有下回了?(外人注:這膏藥的文字難道真的是(大白紙注:在最後一回時出現這樣的文字,確實太顯眼而極蹊蹺!但,恐怕,曠世奇才的曹雪芹就算之後不久甚至很快離世,也是微笑著離開的!因為,且看寫膏藥時的濃重的“幽默”口吻!)
“”戒不出話來!
“老曹耗盡了最後一滴心血!”猴眼中閃閃地道!
“曹施主”老沙卻已哽咽!“好走!”
唐沉默甚久,道:“地獄、天堂,不及曹施主眼中一絲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