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蝶冷笑一聲道:“我只不過區區朱雀堂堂主,又怎能做了整個鐵血盟的主,何況,我贏了,只是要回萬孤紅,你覺得這樣算公平嗎?”
白衣人說道:“好,快人快語,你願意拿什麼跟我賭?”
朱小蝶低頭道:“輸了,我就跟二哥一樣從此為你賣命,贏了,把四弟交出來!”
“哈哈,魅惑仙子,你太高估自己了,離登基大典的時辰不遠了,你不覺得這樣的賭局過於微不足道嗎?”白衣人輕蔑的微微一笑。
“再加上我的命呢?”臺下一個聲音顫抖中帶著堅毅。
“萬萬不可啊,太子,不到最後時刻,不可以身犯險啊。”馮延魯幾乎被李煜的勇氣怔住了。
李煜用力握著馮延魯的手,低語道:“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難道你還沒看清天下人要的不是懦弱無為的李煜嗎,他們要的是一個能拯救這個國家的大丈夫。”
“好,很好,這下有分量了,還好沒那麼早殺了你,哈哈,哈哈哈哈。”白衣人得意的笑著。
馮延魯聽的明白,要殺太子,他早就動手了,為什麼要留到現在,還有,為什麼看守太子的侍衛那麼不堪一擊,這個賭局,就像整個賭局一樣,他是大莊家,一切都在他的手掌心裡捏著,這樣一來太子賠上的性命,他都不用承擔謀害的罪名。想到這,馮延魯大聲喝道:“萬孤紅是條漢子,然拿太子的性命做交換,豈不可笑?如果我們贏了,你們必須交出韓熙載,如何?”
“可笑?我倒覺得已經給足你們面子了,馮將軍不要不識抬舉……”白衣人不予理會。
“廢話少說,怎麼個賭法?”李煜替朱小蝶和馮延魯拿了主意,他知道,自己這個籌碼本來就無足輕重,更不存在交換韓熙載的可能。
“老夫說過賭易容術,就賭一張臉,如何?”白衣人說道。
“一張臉?”
“沒錯,就賭臺下的任何一張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隨朱堂主挑,一盞茶的功夫之後,看我們誰易容的更像!”白衣人神情自若。
“既然如此,有勞朱姑娘了,李煜生死自有天命,姑娘只需盡力而為!”
吳秦恩心裡嘀咕,當初假扮南劍雲的若不是真的朱小蝶,難道也不是秦海生,難不成就是眼前這個人,這樣說來,此人的易容術已是高深莫測啊,他易容成南劍雲就連南劍傲都不能發現破綻。
正尋思呢,就聽白衣人說道:“如何,姑娘選誰?”
朱小蝶看著眾人,突然指著吳秦恩道,“就他吧,要易容給天下人看,自然要選張俊俏的臉,不知這位公子是否願意!”
吳秦恩呆呆的站在原地,“要化成我的模樣……怎麼,我的樣子很好化嗎,那就悉聽尊便吧!”
“好,有請這位公子上臺,好讓大家看個細緻,有個比較,朱姑娘可以開始了嗎?”白衣人問道。
“好,開始!”朱小蝶說罷也飛身上了樓臺。
兩人又細細打量了吳秦恩一遍,然後轉過身去。
臺下裘德飈嚷嚷:“這易容術甚是有趣,為何不讓我們飽個眼福啊,還怕我們偷師不成!”
花十三笑言:“是啊,武林中人會易容術的不多,能出神入化的估計都在臺上了,可惜啊!”心中卻想,白衣人若就是陸無姬,那麼他怎麼會易容術呢?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白衣人率先轉過身來,已然沒有面紗遮臉,然而他的真面目也已經被另一張臉所替代。
吳秦恩離得極近,看的真切,要不是親眼所見,還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衣人的臉就像是自己鏡子裡照出來一樣。
臺下早已喝彩聲一片,所有人都嘖嘖稱奇,就連馮延魯等人也是打心底佩服,當然,心也涼了半截。
這時朱小蝶也徐徐轉過身來,臺下同樣爆發雷鳴般掌聲,“像,像極了,要不是衣服不同,我還真分不清誰是誰了。”
“誰說不是呢,所謂鬼斧神工,怕也莫過於此吧!”
“如此一來,勝負如何定奪呢?”
“是啊,太難了!”
“這有何難,公子你說,誰更像你……”白衣人問道。
此言一出,臺下的馮延魯、花十三等人大吃一驚,白衣人不但容貌一樣,就連聲音也和秦恩無二。
吳秦恩倍感壓力,吱吱嗚嗚道:“兩位都和再下一般無二,叫我如何,如何……”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原來白衣人連聲音都一模一樣,看來朱小蝶輸了。
馮延魯更是著急,尋思秦恩你但凡說句朱小蝶更像不就行了。
突聽得李煜哈哈大笑:“厲害,不但容顏一樣,聲音也是一樣,朱小蝶的易容雖不輸與你,但畢竟是女兒身,要想讓聲音也一模一樣,絕無可能,我輸的心服口服。李煜的命閣下拿去就好,但是,死前李煜還有一個要求,希望成全!”
馮延魯急道:“說好只賭易容術,可沒有說學聲音啊,怎能有聲音判定輸贏呢?如果我們選的是女子,那勝負又不一樣了。”
李煜抬手道:“罷了,馮將軍,就算朱姑娘選個女子來易容,我想也學不到如此像的聲音。”
白衣人呵呵一樂:“算你識相,老夫就讓你死個明白,你無非是想知道誰是真正的皇上,時辰已到,也該新皇登基,昭告天下了!哈哈,哈哈哈哈,這一刻,老夫等了三十年,整整三十年,哈哈!”
所有人屏住呼吸,靜靜看著臺上。
就聽白衣人喝道:“虎兒,你還不上的臺來!”
臺下眾人面面相覷,誰是虎兒?
只有花十三心頭一震,不可能,絕不可能……
“有請花盟主!”白衣人說的在明確不過。
“這,這怎麼可能?”吳秦恩納悶道
“我沒聽錯吧?花十三就是你說的新皇帝?”裘德飈嚷嚷。
“花十三就是要登基的徐鼎天?”李煜也是一驚!
“怎麼,沒想到吧,你真該問問馮延魯將軍,三十年前都發生了什麼?”白衣人還是那麼冷靜。
“當年徐知詢意圖謀害先皇,還好被李公公及時發現,先皇這才倖免於難,打鬥中殺了徐知詢及一些神龍衛士!”馮延魯表情開始痛苦起來。
“什麼先皇,當初只不過是徐溫的一個義子,本叫徐知誥,處心積慮想做皇上,又怕身為義子,就算做皇帝也輪不到自己,何況戰功卓越的徐知詢更勝他一籌,於是就謀殺了徐家上下幾百口,而後就廢吳王楊溥自立唐王。事到如今,你還要騙天下人嗎?”白衣人有些動怒了。
馮延魯罵道:“亂臣賊子,顛倒是非黑白,當初楊溥無能,吳國岌岌可危,必須有人出來統領這個國家,而先皇就是這個最合適不過的人選,受命於危難,息兵安民,勵精圖治,使得百姓安居樂業,實乃南唐之幸事。如今,你隨便找個來歷不明之人,就想做皇上,豈不異想天開。”
“花十三,乃是徐知詢第十三子,原名徐鼎天,又怎會來歷不明,他就是當初蕭國公抱走的孩子,你不會不知道吧!”白衣人問道。
“那個孩子早就死在大漠了,何況就算他是徐知詢的兒子又怎麼樣,如今是李氏江山,姓徐的還不是亂臣賊子,圖謀篡位,人人得而誅之。”馮延魯厲聲道。
“好個亂臣賊子,好個李氏江山,妙極,試問對於吳王楊溥,你們是不是亂臣?是不是篡位?”白衣人說道。
臺下議論紛紛,大家都覺得白衣人言之有理。
白衣人又道:“虎兒,你上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娘是誰嗎?”
花十三腦袋早亂成了一鍋粥,“你真的是我師叔陸無姬?我是虎兒沒錯,可我不是什麼徐鼎天啊,一定是你弄錯了,你知道我娘是誰?”
“三十年前金陵城的花街柳巷,最有名的是哪幾家青樓啊?”白衣人看著臺下問道,“如今依然還在的!”
“那還用說,當然是如煙樓和燕尾樓了,本來還有個天一閣,可惜早幾年關門大吉了,怎麼,你是那的常客?”臺下人鬨笑。
白衣人沒有回答,繼續問道:“那燕尾樓,誰最出名啊?”
臺下眾人答:“自然是鳳仙姑娘,那可是燕尾樓的花魁,可惜賣藝不賣身……”
“大夥別起鬨,陸無姬問的可是三十年前,那會兒最出名的應該是小楊桃。”一人嘶啞的聲音說道。
說話的正是包打聽,只見他正捋著山羊鬍,翹著腦袋,張著兔唇,一丁點大的眼珠子轉了好幾圈說道:“當年徐知詢可是常常來捧小楊桃啊!”
“不錯,海神幫果然有兩下子!”白衣人雙手一合,“不如你替老夫講講。”
包打聽一聽這話來精神了,“徐知詢私會小楊桃,在當時也不算什麼秘聞吧,恐怕馮老將軍也是知道的,此女子不僅長的閉月羞花,琴棋書畫更是無所不通,最最要緊的是,其實她還是當時的吳王楊溥的女兒。據海神幫所知,小楊桃的確和徐知詢生有一子,小名虎兒。”
“海神幫的包打聽,厲害,厲害,哈哈,哈哈哈哈,沒錯,小楊桃就是楊溥的三女兒,打小就被皇后趕出了皇宮,後來被燕尾樓的老鴇收留。”白衣人甚是得意,“你花十三可是徐知詢的兒子,楊溥的外孫,現在該是他們李家歸還皇位的時候了。”
花十三聽到這裡,再也剋制不住,一把抓住包打聽,“你可不能胡說啊,那我娘現在何處,現在何處?”
“虎兒,你是要做皇帝的人,怎能如此沉不住氣!”白衣人有點不高興。
“什麼皇帝,什麼徐鼎天,我才不要,我要我娘,我娘在哪裡?”花十三眼眶發紅。
包打聽嚇得直哆嗦,斷斷續續道:“你娘,你娘三十年前就死了。”
“不錯,你娘死的好慘,兇手就在臺下!”白衣人冷冷的說道,目光盯著馮延魯,第一次露出了殺機。
裘德飈嚷道:“要真是如此,花盟主做這個什麼鳥皇帝倒也合情理。”
“是啊,花盟主論武功,智謀,那都是數一數二的,現在又有了血統,名至實歸啊。”
花十三卻發了瘋似的抓住馮延魯,“他們說的對不對,對不對?”
馮延魯沒有回答,一把抓住花十三的肩膀一扯,就見花十三的後背露出了一個碗大的紅褐色胎記。這下馮延魯也驚呆了,“你果然是那個孩子,你還活著,太好了!”
花十三紅著眼眶問道:“這麼說,你都承認了,是你殺了我娘,陸無姬說的都是真的?天啊,天啊!”說罷,抬手就是一掌向馮延魯劈來。
這時就聽的一個老婦人的聲音道:“虎兒住手!”
抬眼望去,吳晉禮和葉飛正攙扶著一位老嫗緩緩走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