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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下) 徐州離人

“你醒啦,終於醒啦,老天有眼啊,”離人喜極又泣。

“姐姐莫哭,好大的雨,姐姐快轉過身來,你都淋溼了,我昏迷了多久,真是苦了姐姐了。”吳秦恩見離人將自己緊緊抱在懷裡雨水才沒有淋溼自己的臉和胸膛,再看姐姐卻全身溼透甚是過意不去。

“只要你能活過來,這算什麼,你已經昏迷有半個來月了,謝天謝地終於醒了,我以後要少罵幾句老天了”離人苦笑道。

“姐姐這幾日是怎麼過來的,想必吃了不少苦,你的衣服都破了,快換上我的衣服吧,還幹一點。”吳秦恩知道自己睡了那麼久甚是驚訝,像是只做了個夢,還夢見爹孃了。

離人本不同意,但見吳秦恩醒了自己衣服破爛不堪幾乎遮不住身子,孤男寡女的,很是失禮,於是就不推脫了。雨慢慢停了,吳秦恩問起這些日子是這麼過來的,離人便細細說來,只是省略了些許讓自己想來都臉紅的事情。

吳秦恩細細打量了四周,決定到樹上弄些樹枝藤蔓過來助其下此陡崖。吳秦恩自幼跟父親學過幾手登山搓繩打結的手法,上樹弄了些樹枝藤條下來編織起來,離人就在旁邊打打下手。最後將藤條栓死在樹身,抱起離人坐在編好的樹枝上縱身躍下。兩人就像是坐著鞦韆般在雨後的雲霧中盪漾開來,待得藤條前後搖擺的不厲害了,吳秦恩順勢一躍,兩人平穩的落到了地面。本以為這下有救了,誰知這個谷底竟四面環山,到處都是陡崖峭壁。吳秦恩甚是氣惱,想當初若不是大哥執意要插手此事,何以如此,現在自己正在家陪著孃親有說有笑的豈不快哉。

離人看他嘟著嘴,眉頭緊鎖,似乎猜出了他的心事,“少俠莫要失望,我們總有辦法出去的,都是姐姐不好,害你落得這般境地。”

吳秦恩沒有絲毫怪她的意思,只覺心煩意亂,便說道:“姐姐不要亂說,不怪姐姐,是我武功低微,哪配得上個俠字。”

“為何不配,俠不在其武功高低,而在其人品高下,你為國家捨生取義,為我這個本不相識的弱女子拼死相救,這就是俠。”離人甚是激動。

吳秦恩卻不想做什麼俠,也覺得做不了俠,但聽離人說來又有幾分道理,俠骨沒有幾分,柔腸倒是滿肚,不想也罷。

谷底中央地勢較低,有一灘不大的湖水,清澈見底,吳秦恩便到水裡洗了個澡,順手抓了幾條小魚,然後對離人說,“姐姐也去洗個澡吧,否則我可不敢讓你抱了,我去前面給你放哨,順便把魚烤了。”

離人心想,這裡就你我兩人,還需放哨?空曠的峽谷你又去何處,不過心知吳秦恩還是個孩子,也就不再忸怩。

不一會魚也烤好了,離人正好過來,兩人幾乎同時想到一個問題,此處有魚,必是活水啊,想必一定有什麼相通谷外的去處。吳秦恩道:“若是能出去,我們儘快回金陵吧,我帶你去聞香閣好好的吃一頓,還要讓我娘燒一桌她的拿手菜讓你嚐嚐,順便讓我嬸嬸給你介紹個好人家。”離人聽說要把自己再嫁了,心中又悲傷起來,想起丈夫和孩子便滿臉愁容默不作聲。吳秦恩不會察言觀色,自顧說道:“姐姐可以守孝一年再說不遲,我會讓我娘好好照顧你的,金陵可比徐州好多了。”

他一提徐州兩字離人氣不打一處來,“金陵是好,少俠快回去吧,何必為了我身陷囹圄,也省的操心。”起身離去。

吳秦恩竟一時不知如何安慰,也罷,讓她安靜一下,自己去尋那出去的路。四周陡崖實在沒有出路,轉過身來卻發現那湖面似乎比剛才下水時低了些許,想那暴雨過後湖面水位暴漲,這會為何下降如此之快呢,必是流向地勢低窪之處了。正要跳下水去看個究竟,突聽得離人驚叫道:“鬼啊,鬼啊!”疾奔過去,見離人正丟了魂似得指著一塊山石大叫。“姐姐莫驚,發生何事?”吳秦恩看那石頭並無異樣,離人斷續道:“石頭,石頭,會動,有個鬼影進去了。”吳秦恩心道定是姐姐悲傷過度產生幻覺了,開解道:“姐姐去烤個火吧,暖暖身子,定是身子弱了,又驚嚇過度產生的幻覺。”離人見他不信,便道:“我親眼所見啊,就是這塊石頭,會動,不信,不信你在站會,看看也許還會。”說著將身子躲到了吳秦恩後面。吳秦恩乾脆上前一掌拍到了石頭上,這一拍可不得了,只見那石頭真的轉了起來,還隱約聽到一個聲音喊著“臭女人,臭女人”這下可把吳秦恩也嚇壞了,但又不能在姐姐面前太丟人,才沒有叫出來,這要是在孃親身旁的話早就嚇得喊娘了。吳秦恩想起孃親平日裡念的,竟也唸唸有詞起來:“南無啊利耶,婆嚧羯帝耶,我們誤入此地也,多有得罪也,請諸神諸鬼莫要見怪耶。”

這時那個聲音更加清楚了,分明叫的是“臭女人,醜女人”,吳秦恩心想定是前世被女人害死的,所以死後還如此憎恨那個女人,真是可憐啊。於是回應道:“這裡沒有女人啊,只有我一個臭男人啊,”“醜女人,你身後醜女人,不要過來,不要過來”石頭裡面蹦出的聲音道。吳秦恩心想眼睛倒是挺尖,這樣都能看見,又想一定是鬼了,不用看聞都能聞出是男是女,“不滿石頭你說,是,是有個女人,可她不是臭女人,更不是醜女人。我知道,你一定前世被醜女人害慘了,如今化成石頭還難平心中怨氣,你放心,等我出去,我幫你找到那個臭女人,我,我殺了她給你報仇。”石頭哭道:“天下只有我可以殺她,只有我可以殺她,你們誰敢碰她一下,我殺了你們。”“是是是,只有你可以殺她,我不殺,不殺,石頭大哥你休息,我們告退了。”轉身欲離去,那石頭又說話了,“誰說我是石頭大哥,我是蕭別離,我是蕭別離,臭小子進來吧,讓我看看你有何本事,如此這般都摔不死你。”此言一出吳秦恩都傻眼了,蕭別離,那可是武林中響噹噹的人物啊,為人豪爽,行俠仗義,十年前的江湖會,他更是一舉挫敗多位武林高手,其中就包括西海神劍,爹爹對此人甚是佩服,後來他卻消失了,江湖會只好另推他人做了盟主。此人到底是人是鬼,莫非他還活著,“你說你是蕭別離蕭大俠,何不出來相見,小生久仰大名啊。”“休要誑我出去,蕭某發誓此生再也不見女人,否則也不用躲在如此山溝溝裡了,要不你殺了身後女子,我再出來。”“不可,不可,大俠是說躲在此處?大俠是人是鬼?小生如何進的去!”“男子漢大丈夫,如此膽小羅嗦,豈不笑話”話音未落,石頭裡突然伸出一隻手來將吳秦恩提了過去,沒等他反應過來竟已在另處,伸手不見五指。外面離人呆若木雞眼睜睜看吳秦恩被抓進去,石頭又轉回了原樣。

“這是何處,莫非我們在石頭裡面,蕭大俠武功蓋世,此處一片漆黑何不到外面說話。”“不要囉嗦,跟我來就是。”吳秦恩被提著行了幾十步突見亮光,且越往裡走越亮堂。再行了百來步被放了下來,眼前出現一片開闊地,太陽光從頭頂照射下來,只見那人,身材修長,竟是滿臉疤痕,聽說蕭別離風liu倜儻,相貌英俊,人中龍鳳也,怎會如此這般,著實嚇人。“怎麼,我的樣子嚇到你了,若不是你抱著個臭女人,當日你從崖上摔下我就可救了你,不過你命大,既然與蕭某有緣,不如幫蕭某殺一個人,日後提著他的人頭來見我。”吳秦恩聽要自己替他殺人說道:“大俠的武功遠在我之上,要殺個人還不容易,若是連大俠都不是其對手那小生也絕幫不上忙啊。”“誰說我不是他對手,你若不聽,我現在就殺了你,讓外面那臭女人困死在此山谷。”“你是說你有辦法讓我們出去?”“是的,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

吳秦恩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大俠要我所殺何人。”“不急,以你現在的武功去了只有送死,從今日開始,我把我的所學都教會與你,到出谷那日再告訴你所殺何人。你可以出去了,我好好想想教你什麼招式,等我想通了再喚你進來,不要和那臭女人提起洞內之事,否則這輩子都休想出谷。”

吳秦恩出去後果然沒有和離人提起洞內之事,只是告訴她裡面卻是活人,且自己要入山洞學藝,待學有所成並可與姐姐一起離開此處。又深怕離人餓著,抓了許多魚來,一條條穿好,駕與樹杈上。囑咐妥當,天色已晚,蕭別離並沒有叫他,兩人背靠背在篝火旁睡著了。

睡夢中,吳秦恩被叫醒了,“小子,進來吧,我已想到招式了。”原來天已微亮,莫非他想了一夜,看看離人還睡得香,不敢抽身,輕輕將她抱起靠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這才進的洞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