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考慮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很快,另一個更醒目的轉變已經將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喂……你沒事。”安朵斯神情凝重的注視的葉陽的臉……正確來說是他的右眼。原本黑sè的眼眸此刻因為某種原因出現了變化,眼眸最外圍是一圈亮金sè,中心顯現出一點血紅,而佔據眼眸絕大部分的,卻是跟幽世劫火相同sè澤的蒼藍。
在“穩定第一”的現在,出現這種奇怪變化可不是什麼好消息,特別是在這種能進行壓制或是治療的人不在的情況下——在用了三秒鐘鼓起勇氣後,安朵斯走向騎在黑狼身上的葉陽。還好,預想中可能發生的魔力被“吃掉”之類的並沒有發生。
“勉勉強強,不過應該還不至於影響行動。”葉陽輕舒了一口氣,然後重新坐直身姿:“比起這個,我們還是快點趁現在轉移,我有些不好的預感。”
“遵命,可是接下來要去哪裡?”安朵斯也騎在了黑狼身上:“就算是遵從殿下的命令去救您的女人們好了,但至少也要知道她們現在在哪。”
其實比起那個素未蒙面,怎麼都好的“情人”,安朵斯反倒更擔心葉陽現在的身體狀況——她正在認真考慮要是這傢伙再這麼胡來的話,要不要索xìng一擊砸暈他然後直接打包帶走。
“這個我大概知道。”葉陽雙手摟住安朵斯的腰:“如果他們真的被抓去當人質的話,那麼現在應該被關在軍部……又或者他們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裡。現在還在比武大會的會場看預賽。”
“那要先去哪裡?”
“兩種都有可能,不過現在還是先去軍部。”說罷,葉陽指了指右側的某個方向,卡拉爾軍部他曾經去過。正好可以為人生地不熟的安朵斯引路。
很快,黑狼發出一聲高昂的狼嚎,調整身姿面向剛才葉陽指的方向。一看他們有所行動,周圍那僅剩的四架垂直戰鬥機立即有了動作。它們降低了飛行高度,炮口對準旁邊的另一架垂直戰鬥機,然後果斷開火,shè出一道櫻sè的光束,在葉陽他們頭頂形成了一個標準的“正方形”。
“這是什麼?結界?”安朵斯順手揮出一擊。由魔力凝聚而成的猩紅弧線向前飛去,卻在到達“正方形”邊緣時彷彿撞上了一面牆壁般被擋了下來。
預想外的展開讓安朵斯挑了挑眉,彷彿是呼應著主人的意志般,黑狼壓低身姿。全力朝“牆”衝去,而安朵斯也熟練的擺出突刺的架勢,將魔力凝聚在這一擊上。
安朵斯對於槍之類的長兵器有一套獨特的心得,特別是在騎乘狀態下。只是這一次,突刺的成果並沒有如她所願。暗紅的槍尖跟“牆”僵持不下。最後反而是安朵斯率先力竭,被“牆”爆發出來的能量給彈了回去。座下黑狼在落地時努力保持平衡,滑行了數米後才終於停下。
“糟糕……”
安朵斯垂下了手中的長槍,黑狼在輕聲嚎叫了一下後蹲在了地上。似乎已經無力支撐兩人的體重。她微微喘著氣,略帶疲倦的看向頭頂的那個“正方形”。臉sè明顯不太好。
“安朵斯?”坐在身後的葉陽還沒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了?沒事?”
“真是……”儘管已經十分疲倦,可安朵斯還是扭頭瞪了坐在身後的“罪魁禍首”一眼:“你以為是誰才讓我變成這樣的。如果不是你剛才‘吃’掉了我的魔力的話!”
“我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了。”
幾乎是在同時。兩人座下的黑狼終於消散。站穩的葉陽連忙從後面抱住似乎連戰鬥站不穩的安朵斯。
“算了,”安朵斯掙脫了葉陽的懷抱,一臉認真的對他說道:“夜鴉雖然還沒完全恢復,不過要背一個人在這個都市裡飛一兩個小時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的才對。就算我死在這裡,夜鴉也會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的。”
“喂,你到底在說什麼。”
可是安朵斯卻沒有回答,她手握暗紅sè長槍走前幾步,直到走到樓頂邊緣才停了下來——怎麼也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要為這個混蛋少主的任xìng買單,只是事已至此,除此之外她也沒什麼其他辦法。
就跟普通人類如果需要運動就必須要有“力氣”一樣,對於魔族來說,“魔力”也是相似的東西。他們的一切力量以及技巧,其基本都是以“魔力”為核心——換句話說,在魔力已經基本耗盡,只能維持基本行動的現在,她根本無法帶著這個失憶的少主全身而退。
只是,明顯想要做什麼危險事情的安朵斯卻被攔了下來——一隻手從後面一把抓住她沒有握槍的左手,然後向後一拉,本來就已經十分虛弱的安朵斯頓時往後退,順勢倒在了早已等在那裡的懷抱中。
“我再說一遍,你到底在說什麼。”
以安朵斯的姿勢無法看到其表情的暴君完全無視了馬尾少女剛才捨生取義的宣言,比剛才更強烈的黑暗氣息讓安朵斯不禁僵在了那裡,甚至連周圍的空氣都些扭曲的跡象。
安朵斯不禁咽了咽喉嚨——剛才沒有特定目標時還可以勉強應付,可是當這股壓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後,那龐大的重壓甚至讓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她能夠清晰的從這股氣息中感覺到一些負面的情緒。
毫無疑問,暴君的心情此刻很不好,而且一旦發作,第一個“犧牲品”絕對是成了導火線的她自己。
“我……是打算全力突出重圍,然後送你離開這裡。”被抱住的安朵斯緊張得說道:“我說過的,我的任務……就是保護你的安全……”
“少開玩笑了。為什麼你要為我的任xìng買單?”
原來你也知道是任xìng啊——安朵斯在心裡想道,不過沒有說出來。
其實類似的感覺,她以前也曾經在葉陽的父親,也就是地獄統帥身上感受過。此刻少主釋放出來的威壓比起其父。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不是單純的力量強弱問題,而是從根本上就有所不同。而這對幾乎所有黑暗生物的壓制力和統御力,恰恰也是最強黑暗王族的證明。
“只是這種程度,要是敢妨礙的話就毀掉。”
說罷,葉陽有些強勢卻又不失溫柔的將安朵斯單手抱住,空出右手。一團火焰“蹭!”的一下在右手掌心燃起,葉陽舉起右手,混雜著濃厚黑暗氣息以及淡淡龍威的火球頓時膨脹至直徑十米。只是葉陽的目光看向的卻不是將他們困住的正方形。而是某個更加遙遠,正在向這邊接近的無人飛行器。
彷彿被直覺牽引一般,黑髮暴君瞄準了目標,將手中由黑sè火焰構成的巨大火球輕輕的“推”了出去。
……………………
東歷467年12月21rì。這是被後來倖存下來的人稱為“黑sè星期五”的一天。只是在這一刻,不管是發怒的黑髮暴君還是策劃這一切的軍團長,此刻都不知道明天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尤其是“暴君”,估計就算他在這一刻知道了這麼做的後果,行動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即使是以一座城市的毀滅為代價。
而現在。漆黑火球被扔出,與“正方形”產生的屏障發生了激烈碰撞,但這種情況並沒有維持多久。屏障僅僅維持了數秒便被黑炎攻破,火球去勢不減的朝正向這邊飛來的無人戰鬥機飛去。眼看就要撞上。坐在指揮部內cāo縱戰鬥機的駕駛員急轉企圖躲閃,卻還是躲不過去。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無人戰鬥機被火球“吞”了進去。
正當指揮部的人以為火球會就這樣炸開的時候,接下來的展開卻讓在場的眾人緊張了起來。火球並沒有爆炸。而是依然去勢不減的朝空中飛去——在飛至大約一千兩百米左右的高空後,不偏不倚的撞上了最外圍的隱藏都市用防護罩。
這一次,即使是一貫冷靜的喬也慌了。隱藏都市用防護罩是都市為了防止被翼獸發現而開發出來的最有效防禦手段,可以說是都市的命脈。保護罩被破壞的後果是什麼——喬不願意去想,但答案還是出現在腦海中。
軍事型都市卡拉爾很可能會就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一片殘磚敗瓦。
“德瑪娜亞!”喬忍不住開罵,這是一句卡拉爾獨有的方言,不過因為太過古老,現在基本上只有一些風燭殘年的老人家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快提高防護罩的翼能輸出,要是防護罩毀了就全完了!”
其中一名部下用盡全力cāo縱著眼前的機器,但很快就露出恐慌的表情:“不行啊!現在已經將全部閒置的翼能份額都用在對防護罩的輸出上了!”
“那就先將民用建築設施的翼能供給給截掉,總部這裡也只保持最低運作用量!”喬焦急的吼道:“無論如何都要給我將防護罩給保證下來!”
可是在喬發號施令的同時,另一道視線卻剛好跟他對上了眼。明明相隔一段不短的距離,可是螢幕中那種居高臨下的目光還是讓喬愣了愣,冷汗不禁從前額滲出。這當然不可能是偶然,對方會看向這邊就證明了一點——他發現了之前派出去的第二架監視用無人飛行器。
“長……長官……”原本指揮所內急成一團的氣氛瞬間墮入冰川。雖然心裡清楚對方只是在看著那架監視用無人飛行器,可對上那居高臨下的目光後還是會讓人不禁產生出一種自己已經被鎖定的感覺。
帶著一抹壞笑,“暴君”原本高舉的右手向下一劃。
原本衝擊著防護罩的漆黑火球立刻改變軌跡,朝著軍隊總部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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