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的徽記是一個西爾維婭隨手塗鴉的大貓頭，其實李特覺得審美觀有點過於柔和了，也許配上希瑞克的半個骷髏頭會更好，不過那需要繳納不少的捐款，更重要的是和羅馬教會有“尊敬”的關係，這也許是整個世界中，最難獲得的關係之一了。
“去晨曦之主的教會，我們邊走邊說。”李特上了車，先讓車伕去城外，然後再和劉小莊說話，“這個晨曦之主的教會情況，你和我說說。”
劉小莊有點意外於李特的操切態度，貓兒德魯伊從來不是個居高臨下的人。
成為巴巴羅薩的牧師之前，李特就對他一貫很是尊重，更不要說他成為宏願騎士陛下的干將之後了。
這次沒有來迎接，李特還特意告訴老蘇爾說讓他別在意，可是見面之後他卻覺得李特好像有些不滿？
難道是因為是和霍亨索倫大法官打過交道了？
他其實很急著想向李特彙報一下養豬場的情況，盈利情況不如預期讓他不敢有太大的不滿，還有就是霍亨索倫大法官的合作提議，雖然對方很是強勢，而且威脅到了他的權位，他還是儘量不失恭敬地進行了回應，等李特回來再做決定。
劉小莊有點後悔，也許應該透過宿命商會往產莓地發給急件的，但是該死的奸商把信件費用定的相當高，不知道那個產莓地到底有多遠，難道和新大陸一樣遠？
而且他知道李特殺死過宿命商會的大人物，有點擔心這種傳遞方式的安全性。
不過李特沒有立刻問他種豬場的經營情況也讓他松了口氣，畢竟沒有盈利的經理總是擔心老闆問利潤的，他思索了一會說道：“大約在李特閣下你去產莓地不久，晨曦之主的高階牧師陶比拉閣下帶著大約三百名難民來到了維也納。”
“陶比拉？陶比拉...”李特覺得似曾相識，但想不起來這個姓氏在哪裡聽過，他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在莓之世界的最後兩天，他就和西爾維婭一起忙著整理打包，在主位面又一直沒找到睡覺的機會，勞累過度睡眠不足之下，很是煩躁緊張，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更加嚴厲了，“你對他瞭解多少？”
“他的實力我不瞭解，只知道歲數不小。”劉小莊也很緊張了，他作為李特在維也納的經理人，當然有一些打探情報責任，“我嘗試過僱傭晨曦之主的信徒，但是他們要求有一個自己的祭壇，我拒絕了，他們很多不會講德語或者拉丁語，很麻煩。”
“不會講德語或者拉丁語，不是神聖羅馬帝國來的移民？”李特問道。
“有一些是德意志人，不過更多應該是法蘭西人。”劉小莊其實是很負責的，他想要減低人力成本，因為養豬場在城外，所以可以提供宿舍，他想僱傭一些可以接受低工資的移民，“完美騎士巴雅爾死後，好些原本給予他們教會的待遇都取消了，暗日教會開始施加壓力，想要剝奪他們的信仰自由，好像是吉斯家族的紅衣大主教，在親自操辦這事，陶...”
“陶比拉是最硬氣的牧師，他在離開里昂的時候，不過是中堅牧師，帶領信徒穿越德意志地區來到奧地利後，實力大增。”李特接著劉小莊的話說了下去。
“原來大人你已經知道了，這個陶比拉牧師，確實很受信徒們的尊敬，他們幾乎，幾乎把他當作自己的真選教皇一般頂禮膜拜。”劉小莊以為李特是從哪裡買的情報，或者是拉迪斯勞斯給的情報，“跟隨他的信徒寧可一起在鄉間開荒，也不肯來城裡打工，這個陶比拉好像還僱傭了幾個法師幫他們種菜，他們改良菜種，出的價格很不錯。”
李特沒有說話，只是咬牙切齒，又似乎是牙疼，這真是好大的麻煩，不過他又松了口氣，這個陶比拉不好對付，但肯定不會危害尼雅生命安全，雖然他的手段會讓李特的麻煩更大就是了。
看他的樣子，劉小莊真的是有點擔心了，不過後面的話他必須彙報一下：“最近維也納城裡的人工價格升高了不少，我們養豬場的工作比較累，而且又髒，最近僱傭人手比較困難，特別是我們也必須要一個法師來調製種豬的食物，最近冷凍玻璃瓶的價格也漲了不少，克林斯曼大人的手下也流失了一個。”法師的數量有限，一旦被僱傭走幾個就會大大推高市場，劉小莊繼續說道，“還有過去的三個月，多瑙河上水手的薪水也提高了百分之一百，我給大陽買一件奇物，能讓他的游泳技能提高一些。”說到這裡，劉小莊頓了頓，“他好不容易才從奧斯曼人的手下逃出來，但是船丟了。”
“船丟了？”李特這才注意到了劉小莊的緊張情緒，不僅是緊張，這位養豬場的管理人甚至有點羞愧，他說話的時候一直不敢和自己眼神交流，哪怕是剛剛從劉氏石坑來到主位面，他都是很有自信的人，“人員傷亡呢？”
“萬幸當時比較靠近碼頭了，大部分人都游上了岸，死了一個人，給了兩百塔勒的撫恤金。”劉小莊還私人掏了三十個塔勒，“但我們的船沉了，剛剛花五百塔勒維護過，大陽把包裹背在身上，帶著大部分玻璃瓶游回了岸上，只丟了幾瓶，但大部分玻璃瓶浸水後，都需要重新維護。”
低溫玻璃瓶的法陣有一些是刻印在瓶子外的，被河水汙染後，效率就會下降。
劉小莊繼續彙報：“因為員工士氣低落，人工我也漲了三成，但還是流失了幾個員工，其中兩個是很不錯的員工，但是家人壓力太大了。”
還有幾千斤泔水也沉進了多瑙河，不過這就不值一提了。
聽到只有一個死者，李特稍微松了口氣，他畢竟是仗劍行商的位面商人，在五港之心一分鐘裡殺上幾個精靈也是平常事，但是這對養殖場的工人來說，就是很可怕的事情了，過去異教徒雖然也會出現在河面上，但和他們戰鬥的事情屬於奧地利內河艦隊的工作，劉大陽當過誘餌，但當時也只帶了幾個膽大的年輕人，大部分是奧地利水兵偽裝成的水手。
“所以今年種豬場恐怕無法實現盈利目標了。”劉小莊不敢看李特的眼睛，“恐怕還需要閣下你再投入一些資金才能恢復冷鏈。”
“這樣啊。”李特的反應只是點點頭，問道，“死去的水手有家人嗎？”
得知水手有一個妻子和年幼的兒子後，李特讓劉小莊帶著他一起去慰問一下，雖然能接受一個人的傷亡，但李特知道自己不能把傷亡就當成是一個數字，他已經知道尼雅的事情不急，那就應該去探望一下未亡人。
當然這對劉小莊來說當然是糟糕的折磨了。
...
“閣下，你沒有受傷吧？”雖然被奪走了武器和鎧甲，關進了小黑屋，還只能穿著罪人的粗麻衣，但尼雅擔心的卻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陶比拉，這位高大老人的頭髮本來是灰白的，但是被西爾維婭的火球燒到後，鬢角上成了灰黑色。
“尼雅，你不要緊張。”陶比拉的語氣很平靜，就像他的眼神一樣，頭髮微微變色，就是他受到的全部傷害了，“區區火球傷害不了我。”
“呵呵，陶比拉閣下曾經直視過晨曦之主，區區異端的火焰是怎麼可能傷害到他。”冷笑的是另一個聖武士，萊萬多夫斯基，“看來你的交代根本不徹底啊，我看你不僅是坐視了許多邪惡行徑，肯定還和這個邪惡的女法師一起參與了一些吧？！”
一般來說，只有暗日、黑手這樣強勢教會才會稱呼其他真神系的信徒為異端，西爾維婭的火球術雖然是很大的冒犯，所以這個“異端”實際上是不能說的。
“萊萬多夫斯基兄弟，可不敢稱呼上帝陛下的信徒是異端啊...”尼雅在西班牙生活過好些年，雖然是私下裡還是很緊張，這話被希瑞克的信徒發現可不是小事。
“你果然背叛了晨曦之主陛下！”萊萬多夫斯基大怒。
“萊萬多夫斯基兄弟，尼雅姐妹只是失去聖武士的身份，並不是異端，我相信她的立場，只是需要晨曦之主的光輝來引導。”陶比拉制止了萊萬多夫斯基的指責，反而安慰了尼雅，“你這些年和這樣性格暴躁的異端一起共事，一定很不容易吧。”
“閣下...”尼雅實在太感動了，她真的很不容易，如果不是多年聖武士對自我的要求，她幾乎是要哭了。
“不，不，不要叫我閣下，叫我陶比拉兄弟就行。”這位攜晨曦者的聲音，讓尼雅感到安寧。
正如李特預料的那樣，尼雅的生命和身體還算安全，但對手可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