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東方把整座城市都包圍起來的城堡,西方的堡壘往往更加強調純粹的軍事性。
因為巴伐利亞公爵的佔領,紐倫堡人的城堡不是最近幾十年很流行的稜堡,尼德蘭和義大利都有很好的工程師,特別是前者谷藍巴的牧師多擅長土工作業,不過他們的要價不菲,巴伐利亞公爵連慕尼黑城堡都沒有改建完畢,更何況紐倫堡。
不過這座能容納五百駐軍,建在小丘上的城堡,還是能保證紐倫堡市議會成員的生命安全的,當然財產安全就很可疑了。
“市長大人,我們殺出去我們和他們拼了!連五百人都不到,我們人多啊。”
“是啊,他們把我們外面的工場、宅邸都給查封了,還把工廠的幾個管事也扣了。”
工廠管事都有能力部分交出罰金,維爾茨堡小姐不拘多少,能弄一點是一點,普通工人就恐嚇一番後放走了,不是不想榨,而是部隊有限,沒有能力控制大幾百俘虜,而且工人存下的工錢不容易,全部拿走會大大增強紐倫堡人的凝聚力。
當然喊了班恩教會口號的倒黴蛋就沒那麼容易過關了,被狠狠折騰一番後,在一份和班恩教會決裂的悔過書上按了指紋才能離開。
“其實其他的馬伕和腳伕,已經也都嚇破膽了,讓他們都按手印也沒問題。”老蘇爾有心讓所有沒交罰金的人都按手印。
“那市議會那些老爺,難道還敢一次性吊死那麼多人?”但李特覺得這樣反而沒有破壞力。
“那些刁民根本不是黑手陛下真正的信徒,都是偽信者!”
“是啊,前幾天被抓的馬伕和腳伕也都被釋放了。”
班恩改革是由上而下的宗教爭鬥,本質上源於羅馬教會勢力薄弱處,封建君主對羅馬教會領地、財產的侵吞。
在富裕市民,特別是工場主中,也得到了很大支援,因為掙脫羅馬暗日教會的束縛,不僅減輕了工商業的稅收,而且鬆開了金融管制,羅馬暗日教會說利息是罪惡的,以利息攬儲可以被定為異端,但是美第奇家族以降的一大堆暗日教會豪門,卻透過銀行業大發橫財,富格爾紡織協會一開始只能打著同業公會的名義,偷偷摸摸地貸款攬儲,當然勾搭上了哈布斯堡家族後,也毫不客氣地轉頭打壓其他後進者。
只有掙脫了羅馬暗日教會的控制,實力有限的家族才能發展銀行。
這種支援基本上都是來源於富裕市民,而在普通市民中,他們對班恩的好感就不是那麼強了,班恩教會完全依託於貴族和豪商,給予普通人民的上升渠道,比暗日教會還要窄。
希瑞克教會的主教、大主教貴族出身的很多,班恩教會的主教、大主教貴族代管的很多。
“市長大人,就算不敢出擊,至少用旋轉弩射幾下吧!”
有些市議員這樣提議,然而奧地利軍官對於自己家的旋轉弩效能瞭如指掌,行動的時候一旦進入旋轉弩射程就會分散而隱蔽的行動,也完全不接近太靠近城門的空地,那附近的幾座小作坊因此沒有受到太大損失。
最後市議員們一起痛罵採購了這批旋轉弩的哥特弗裡特,還有背信棄義的拉迪斯勞斯。
對於搜刮紐倫堡城外這件事,李特交給了西爾維婭和貝奈斯去幫助,他自己帶著老蘇爾,則和維爾茨堡小姐一起去接收修道院了。
維爾茨堡家族的會計前幾天很不順利,李特來了之後,以黑手異端浸死了一個資深修女後,事情就舒暢多了,其實那位修女的財產足夠她贖罪個好幾次,但是貪汙在希瑞克教會中必須有實錘才能辦,而異端這個事捕風捉影就行了。
…
拉迪斯勞斯對恢復條頓騎士團這件事看來是真的很認真了,神聖羅馬帝國的諸侯們現在都相信了,攝政殿下帶著一萬大軍進駐了布拉格,而且還在動員更多部隊。
“現在怎麼樣?”拉迪斯勞斯手上拿著一本很厚的書,正在一邊讀,一邊寫寫畫畫。
他來布拉格之後,就住在圖書館的副樓裡,這本來是捷克皇宮,拉迪斯勞斯佔據捷克後,這裡被分配給了霍亨索倫家族管理,最近霍亨索倫大法官忽然意識到自己女兒沒有管理才能,想要把這裡的管理權交還,但拉迪斯勞斯反而堅持把這個宮殿送給了霍亨索倫的女兒,這次只是臨時住住,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波蘭國王派了特使,詢問我軍集結的用意。”哈爾娜說道,“勃蘭登堡選帝侯也在動員部隊,而且也是盡全力動員,攤派了很多額外的稅收給幾座大城市和貴族莊園。”
“維也納和佩斯的氣溫。”
“溫度比昨天更低了。”
拉迪斯勞斯點點頭,示意哈爾娜繼續說下去,溫度低,奧斯曼的軍隊就無法進攻,他才能把軍隊集結在北線,奧地利的道路比奧斯曼大部分道路好,所以他能在冬天展開有限的軍事行動。
“薩克森選帝侯也在動員部隊,不過規模比較小,而且還派來使者,表示願意調解我們和波蘭的衝突。”
“哼。”拉迪斯勞斯冷哼一聲,“先讓他們等會,我們繼續編德-捷雙語大百科全書,把這個交給霍亨索倫大法官,我用紅筆圈出來的書籍,捷克語版本全部要銷燬,德語版本只允許在維也納皇室圖書館保留一套,凡敢於私藏的一律要重罰,刻印、傳播是叛國罪,特別是保留雕版的,是加重情節的叛國罪,要禍及家人,鼓勵互相揭發,揭發者可以得到罪人一半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