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維滕貝格城不遠的一個小鎮,因為領主男爵建立了一個不錯的城堡,如今成了薩克森戰爭的一個焦點。
喬治公爵所部和選帝侯的所部都在城堡附近建立了營地,這個老男爵過去一貫表現得很隨大流,雖然收稅收得很重,而且經常強迫佃戶修築城堡,還很堅定地一定要把小小的城堡修在一個小丘上,弄得人民極為疲敝,因此很是不得人心,但是對選帝侯和班恩教會一貫恭順。
但是最近他突然倒向了喬治公爵,還把自己領地裡的班恩積極分子浸死好幾個,這個令他領地內民眾痛苦的小堡壘,現在成了讓選帝侯痛苦的東西,雖然小但根本無法強行攻破,老男爵自己是步入精銳的戰士/遊蕩者,還招了一個法師女婿,相當難啃。
拉迪斯勞斯之所以要在這麼困難的情況下發起北德意志攻略,就是因為這裡現在還有一些隱蔽但堅定的希瑞克信徒,這些人歲數往往都不小了,再過幾年的繼承人就根本不會心懷故國舊教了。
“選帝侯殿下,現在的情況何必拖延,敵人數量雖然不少,但不過是烏合之眾!”雖然莫里斯-韋廷和選帝侯算得上是很近的堂兄弟,根據羅馬暗日教會的建議如果是異性還不能結婚的那種,但是他從不稱呼選帝侯為哥哥,極為恭謹,“請讓我為先鋒,為選帝侯殿下踏平這些異端。”
“莫里斯賢弟,不可小覷敵人啊。”但是選帝侯可不敢浪戰了,他的本錢就是三千野戰軍和最後的大據點維滕貝格了,“他們連續拿下魏瑪和耶拿,士氣正在最高點啊。”
選帝侯對亨利和莫里斯父子分道揚也不是很領情,兩頭下注這種事,總歸是有這麼點壞處。
“但是敵人中可能會有奧地利支援的強手,我們不能冒進啊。”梅蘭希通也主張小心,“而且那個城堡修得很堅固,野戰不利,他們可以靠攏防守,我們可就危險啦,很可能被一路追到維滕貝格城下,一路上的其他城鎮可沒有這種防禦措施啊。”
“可是這樣拖下去對我們不利啊。”莫里斯很焦急,“奧地利人的機動性比我們強,不僅是那只雪豹和女法師、女蠻子,奧地利還有其他護國和鎮國可能過來啊。”
選帝侯皺緊了眉頭,莫里斯說得有道理,強國的個別強者雖然不如幾千野戰軍有價值,但機動性超過大軍很多。
“選帝侯大人一定要持重,我們現在已經切斷了那座城堡的供水,紮緊營盤,就算是瓊斯那個傢伙來了,我們也不怕什麼,一個人終究是一個人而已,就算李特加上攝政一起,難道他們還能襲破維滕貝格不成?”梅蘭希通很不喜歡莫里斯,如果是他父親會這樣有班恩牧師等級的精銳武僧也就罷了,他一個中堅實力,還不是純粹法師的混合職業,老是和他唱反調。
一般來說,混合職業如老蘇爾戰士/遊蕩者這種,都是因為單一職業無法得到足夠的訓練,或是天賦不足才選擇的道路。
莫里斯在學習高階魔法上的天賦也許確實不足,但解題的智商不能直接等同於政治的智慧。
“嗯,那當然是不可能的,斯帕林廷老師還在維滕貝格呢。”選帝侯點點頭,“不要說一個李特,就算攝政殿下來了,老師也不會失敗,我對秩序的力量毫不懷疑。”
“再說攝政前兩天還用冰風暴砸死了幾個波蘭人,這事假不了。”梅蘭希通補充了一句,“李特和攝政之間也有矛盾呢,你知道不知道,他們前一陣為了產莓地的利益,剛剛大鬧了一場,攝政別說給他支援了,不給他拖後腿就不錯了。”
“應該把斯帕林廷大人也調過來,我們沒有術士皇族的實力,不能分散啊,一定要把有限的集中力量在一點,速戰速決。”莫里斯是真的不希望哈布斯堡家族的勢力深入到薩克森地區來,“現在這樣分散,我們是要處處捱打的。”
“哼,萬一維滕貝格丟了,選帝侯躲去你父親的城堡?”梅蘭希通的話極為誅心。
“我...”莫里斯還想說什麼,可是選帝侯已經露出了猜忌和懷疑,他只能到此閉嘴,他在心裡搖搖頭,自己這個堂兄過去看上去挺像個人物,但真的考驗到來時,終究是差了點啊。
...
看到大主教的妻子死在了自己面前,薩克森的士兵、醫生,還有剛剛趕來的一個低階牧師一開始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不僅足以毀滅他們的職業生涯,甚至會威脅到他們的生命,這還不一定的是終點,在班恩信仰為主流的社會中,禍及家人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斯帕林廷雖然不是特別殘暴的人,但誰知道失去了妻子後,會不會一時反常呢?
哪怕斯帕林廷夫人已經死透了,他們還是都在全力以赴地施救以爭取一個好的印象分,沒有人注意到斯帕林廷夫人帶來的隨從並不是很緊張,而且已經稍微移動位置,都站在了他們身後或者身側的位置。
當斯帕林廷進入候客室的時候,他看到自己妻子發黑扭曲的臉龐,還有一地的鮮血,情況顯然是很不對勁的。
但是他沒有時間質問自己的小舅子是怎麼回事,他立刻施展了一個醫療術,徒勞地想要拯救已經死去的妻子。
當他開始施展這個神術的時候,李特他們能夠感到一股充滿壓力的感覺在房間裡開始瀰漫開來,這個神術發出的光芒也是李特他們前所未見的,沒有人見過如此震撼的醫療術。
哪怕還有半口氣,這個神術都能把人救回來。
但是籌劃多時的維爾茨堡先生沒有讓這樣的意外發生,他準備的毒藥效果極佳,斯帕林廷夫人確實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斯帕林廷的目光終於轉向了他的小舅子,“這到底...”
然而他的質問剛剛開頭,就戛然而止,因為他發現候客室裡的死人現在不止一個了,老蘇爾和貝奈斯各自解決了一個衛兵,他的小舅子則撕開卷軸激發了一個睡眠術,雖然這只是一個1級魔法,但這一下就把牧師和醫生都給控制住了,他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陷入了致命的睡眠。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強的護衛是跟著他一起進入候客室的一個精銳戰士,他足以保護斯帕林廷的側後。
真正說明情況嚴峻的是他的身前和身後,同時升起了兩道牆壁分別堵住了會客室的兩道門,堵住他退回辦公室的那邊是一道棘牆,堵住候客室入口的那邊是一道石牆,這分別是棘牆術和石牆術。
斯帕林廷搞不懂這個女法師是怎麼同時施展兩個5級魔法的,難道其中一個是用9級法術位瞬發的,這個女人是有瞬發魔法專長的鎮國法師?薩扎斯坦有什麼特殊的傳承之法?還是有隱形的敵人撕了卷軸?
斯帕林廷的思考沒有影響他施法,他也召喚出了牆壁,這是一道劍牆,這第三道牆壁,位於候客室的當中,隔開了斯帕林廷、他僅存的護衛,以及西爾維婭等人,
秩序階梯的候客室相當寬敞舒適,超過一百平米,連續塞進了三道牆壁後,整個空間大大縮小了,但剩下的空間對於斯帕林廷還是足夠寬大了,他可以一邊和死不瞑目的妻子對視,一邊這裡等待援兵。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隨身護衛拿出了一張卷軸,撕開後一個火球飛過去,點著了通向會議室的棘牆,火球術這種好東西,居家那是必備的,不過自然神術製造的植物牆能被點燃,但也不是立刻就被燒垮的。
另一邊的石牆也傳來沉悶的敲擊聲,雖然已經沒有能施展化石為泥的法師留在維滕貝格,這是已經有人用鶴嘴鋤和大鐵錘在砸西爾維婭他們身後的牆壁了。
斯帕林廷看到對面一個醜陋的男子,應該是名為老蘇爾的傢伙,正在一個女戰士的幫助下穿鎧甲,秩序階梯裡衛兵身上的鎧甲質量極佳,都是全鋼製造的好貨,那個女法師沒有朝自己施展魔法,而是在給他加持貓之優雅和熊之堅韌,但是你穿甲、加魔法有什麼意義呢,等援兵來了多堅持兩分鍾?
“你這神經病!”斯帕林廷眼睛血紅地盯著自己的小舅子,“我們夫妻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班恩在上,賤人跪下!”
危機時刻高階牧師可以直呼神明,這一聲“跪下”,激發了一個指使術。
但是潛伏已久的小維爾茨堡並沒有跪下,他也沒有嘲諷或者謾罵,他和斯帕林廷當然是仇深似海,但是此時不是用語言交鋒的時候了,他抬起右手指著斯帕林廷夫人的屍體唸唸有詞。
小維爾茨堡把他情人是用足了,她的身體裡還有一個熱烈的爆炸等著斯帕林廷。
斯帕林廷看到這個樣子,立刻進行了第二輪攻擊,他這次直接喝道:“這是秩序之怒!”
天性散漫自由的小維爾茨堡被這個4級神術秩序之怒命中後,不僅口鼻噴出鮮血,連皮膚上也泛起了一陣紅潮,他體內的大血管都在這威力加倍的神術下崩潰了,他直挺挺地就倒在了地上。
以西爾維婭為中心,有一個反邪惡法陣,之所以要殺死斯帕林廷夫人,一部分原因就是進入秩序階梯前就施展的神術時間要到了,而斯帕林廷在秩序階梯中的指使術是凡人無法抗拒的,所以必須在這個魔法時間結束前作戰。
這個佈置爭取到了很多時間,削除了斯帕林廷最大的優勢。
解決了這個潛在的危機,斯帕林廷卻並不能放鬆,因為他發現自己身邊最後一個護衛出乎意料地倒下了,西爾維婭的冰風暴落在了斯帕林廷和他的護衛中間,但這個魔法無論如何不會殺死,甚至不可能重傷一個精銳戰士。
可是他就是這麼倒了,斯帕林廷看到了,他的頭盔突然癟掉了...
更加奇怪的是,候客室中的椅子也都倒掉了,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翻滾了一番。
鋼製的頭盔向內凹陷了三分之一,那位護衛已經動不了了,但他還沒有斷氣,斯帕林廷沒有醫療術了,作為班恩的牧師,他無法把神術自動轉化為醫療術,不過他在5級神術位上還有治療致命傷,這還是足夠控制住那個護衛傷勢的。
但是斯帕林廷不敢使用神術,他已經意識到,無形的敵人就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