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弄點聖遺物給他們?你知道的,第一批參加十字軍的都是些,嗯,比較虔誠的信徒。”這句話維爾茨堡紅衣大主教說的非常輕,他至少沒說是比較傻的信徒,這歷代希瑞克使徒和聖人的身體殘骸一貫是不虔誠的希瑞克信徒榨取希瑞克虔誠信徒財產的常規手段,真正有效的聖遺物都是寶貝,拆開散賣的基本是信則靈的貨色,“我和夏洛克已經商量好了,一起發筆財,他負責操作,最後二八分成,給他兩成差不多了。”
這事還挺讓希瑞克增加神力的,但絕對絕對不可以公開搞,所以宿命商會是做這個生意的必要掩護,當然夏洛克們積累了那麼多經驗,也肯定會自己發揮一下,只是規模就要小得多了。
李特有心拒絕,但是想想自己空空的賬戶,他又意識到這些德意志志願者穿過奧地利領土之後,就會在威尼斯上船,然後就去聖地奮戰了,他們要錢還有啥用呢?
一切順利的話他們會成為新政權的主人,不順利的話會去伊斯坦布爾、開羅或者大馬士革的大巴扎上被賣給自己的主人,這錢拿在身上也佔噸位對不對,船上的噸位很寶貴對不對,有聖遺物在身,他們的信心也足一點對不對。
“一定要辦的隱秘,可不能留下什麼把柄。”拷問了自己的良心一番,最後李特決定還是幫助志願者們減輕一點負擔,同時他最後還自欺欺人地說了一句,“願意買營養劑的,就不要賣那些東西給他們了。”
“那肯定,那肯定,把錢都買營養劑就能減輕補給的負擔,對我們也是好事。”維爾茨堡紅衣大主教連連點頭,其實營養劑的價格也已經暴漲了好多倍,但多少還可以推給戰爭,讓李特的良心好受些,在不影響錢的前提下,李特還是非常關心自己的良心的。
維爾茨堡紅衣大主教就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繼續提議道:“後續的信徒不會那麼虔誠,但會有一些沒有繼承權的貴族,相當貴族想瘋了的豪商也參與進來,他們的財力會強得多,我們得提前把市場上的營養劑和施法材料都收集一下,還有你矮人島的武器裝備也是,別到時候賺少了,你威尼斯的運輸船也要都組織好,不要自己壓價,要組成團體,集體出價啊。”
中堅營養劑和普通食物隨身攜帶是不可能的,所以十字軍對於奧地利的治安是麻煩,但那是霍亨索倫大法官要操心的,維爾茨堡紅衣大主教只考慮賺錢,霍亨索倫大法官還沒有從胡安娜和瑪麗作證的事件中恢復過來,短期內只能幹活不能分肉了,當然湯還是有的喝的,這不用李特操心,維爾茨堡紅衣大主教都安排好了。
“嗯,嗯。”李特的良心在痛,但是手上還攥著維爾茨堡紅衣大主教的兩萬塔勒匯票,“我一定會安排好運輸力量的。”
“我還從維爾茨堡地區找回了幾十個家臣,和他們的家人,加起來兩百人左右,你給他們安排艘安全的船,然後去羅馬匯合我女兒。”維爾茨堡紅衣大主教又說道。
“沒問題,肯定是最安全的船隻。”李特一口答應下來,威尼斯的航運業雖然衰退了一些,但這點還是小事。
為了自己女兒,他正在努力兌現自己在奧地利積累的關係,在維爾茨堡殘餘的一點人脈也都全部挖掘出來了,薩克森選帝侯迴歸暗日信仰的喬治手中之後,在德意志農民戰爭中奪取的領地大部分也都吐了出來,其中就包括部分維爾茨堡領地,現在這部分領地只有一小部分恢復為暗日主教領地,大部分曾經的維爾茨堡主教領地現在都被奧地利控制了,維爾茨堡紅衣大主教給予了相當程度的配合,這也是拉迪斯勞斯不計較維爾茨堡紅衣大主教多弄點工程款的原因。
不過維爾茨堡紅衣大主教卻對拉迪斯勞斯還有些不滿意,他看房間裡就自己和李特也就直說了:“最讓我擔心的還是攝政的態度,他正在截留北德意志的志願者,反而分流一些人去匈牙利建立軍屯,想讓他們定居匈牙利地區,不大肯讓他們去聖戰,這真是令人搞不懂,十字軍越強不是對他越有利嘛?去匈牙利前線完全是增加他自己的後勤壓力。”
“波蘭和北歐諸國的志願者來了之後,他就不會阻撓了。”對於這個問題,李特並不算很詫異,拉迪斯勞斯是現實主義者,喜歡腳踏實地的策略,他對於需要很大熱情的十字軍確實毫無熱情,“攝政只是比較捨不得德語人口而已。”
“沒有德語人口做骨幹,隊伍不好帶啊。”維爾茨堡紅衣大主教也不是不知道攝政為啥要截留人口,但閨女沒有德意志人頂著怎麼上位啊,“總要有些腹心部眾才行,攝政還讓我儘量動員捷克人去光復聖地,最好還是不信上帝的捷克人,這不是坑我嘛。”
不虔誠信仰暗日的捷克人,這就是拉迪斯勞斯最不在意的人口了,但人家本來就不虔誠,怎麼還會去參加十字軍呢,根本就弄不走多少人。
這一點李特倒是可以正色說了:“這次十字軍存在的基礎是西班牙艦隊的制海權,骨幹肯定還是意大利人和法蘭西人,北德意志最虔誠信仰上帝的人如果都去東征,那黑手異端一定會捲土重來,北歐三國和波蘭的情況也差不多,西班牙人口不足,英格蘭因為地理關係這次也不會提供多少人了。”
北、南意大利人分別在西班牙和奧地利的統治下做二等公民,中義大利的宗教熱情也就那麼回事,大家整天見著各種紅衣大主教,知道他們是個什麼德行,但羅馬暗日教會的組織力在這裡很強,而且各個教會豪門也有心獲得新的生存空間,所以意大利人不會少。
歷史上英格蘭對於十字軍的熱情並不低,獅心王理查更是光芒萬丈,雖然沒能奪回耶路撒冷,但是挽救了本意行將就木的耶路撒冷王國。
“我知道我女兒當不了耶路撒冷的女王。”維爾茨堡紅衣大主教不是心裡沒數的人,但這麼折騰也是有點想法的,“但也不能忙活半天就分她幾萬畝莊園吧,總得弄個不大不小的公國什麼的吧。”
...
特蘭西瓦尼亞地區,靠近喀爾巴阡山脈南麓的一個山谷中,一座堡壘正在熊熊燃燒。
這個山谷中有一條多腦河支流的支流的支流流過,山上架設了一個水車,有一些能夠灌溉的良田。
拉迪斯勞斯的火球術燒燬了城堡,但是他謹慎地沒有摧毀這座寶貴的水車,還有溝渠和倉庫也都保留了下來,前者讓這裡很快可以容納上百德意志移民,後者則可以提供數百噸普通糧食和好幾噸營養劑。
當地領主一直向伊斯坦布爾稱臣,拒不繳納任何稅款給維也納,只需要向克里米亞韃靼騎兵提供庇護所,這些半獸人雖然生性散漫殘暴,但是有隨軍的星月牧師控制他們,勉強還能和庇護所的主人搞好關系,他反而得以低價收購了不少半獸人的戰利品,把領地經營得有聲有色。
“攝政殿下,強盜頭子和他的兒子都已經伏法了!”向拉迪斯勞斯彙報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匈牙利貴族,霍爾蒂公爵的幼子,和所有匈牙利人一樣,他對消滅羅馬尼亞匪幫熱情很高,“接下來東面和東北面,還有兩個羅馬尼亞強盜團伙!”
然而在度過了十來年的幸福生活後,他終於被奧地利攝政殿下連本帶利地收回了稅款和利息,因為拖欠時間極長,滯納金不僅是金錢,再加上為克里米亞韃靼人提供庇護所的罪行,還有他和他兒子的性命也被收走。
犧牲了幾百個民夫後,拉迪斯勞斯已經在布達城下清理了一片沼澤,可以抵近攻城了,但攝政最終還是不願意去強攻這座沼澤中的城市,前面的戰鬥讓他意識到奧斯曼守軍的意志頗為頑強,從投石機和突擊馬隊的攻擊頻率看,物資也極為充足。
他不知道圍城前城內的儲備情況,但這一段時間奧斯曼人一邊騷擾他的水上補給線,一邊還能給布達城輸入物資,所以拉迪斯勞斯決定還是先走一趟特蘭西瓦尼亞,他沒有帶多少人,主力還是留在了布達城下,交給了老將喬治選帝候管轄,這把老選帝候給激動得不行,選帝候或者公爵為皇帝或者皇帝的代理人掌兵在德意志的歷史上倒不算什麼新鮮事,但哈布斯堡和韋廷在過去幾十年的關係可不是那麼好,拉迪斯勞斯的佈置確實是殊榮非常了。
匈牙利人對於不能收復布達當然有些遺憾,但能清剿一下羅馬尼亞人他們還是很高興的,拉迪斯勞斯收回了領地後,雖然不可能全部交還給原本的地主,但一半以上肯定要拿出來的,所以大家還是很期待的。
但是拉迪斯勞斯的真正目標不是特蘭西瓦尼亞境內的羅馬尼亞人,只是一些位於交通要道的羅馬尼亞人割據力量被順便消滅了而已。
“不能繼續向東了。”拉迪斯勞斯搖搖頭,“我們向南!”
“去瓦拉幾亞?!攝政英明!”小霍爾蒂大喜,這個目標匈牙利人可不會反對啊,那裡是羅馬尼亞匪幫的大後臺啊。
在秋收之際,拉迪斯勞斯帶著一支小部隊直接向南闖過喀爾巴阡山脈的孔道,然後進入了瓦拉幾亞公國境內,在這裡匯合了帶著另一支弗倫茨貝格帶領的小部隊。
正忙著收穫小麥的羅馬尼亞人立刻面臨著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