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你先出。"賈璉湊了一會氣才艱難地開口,揮手把平兒支走。
平兒端著藥碗,推門出去。
鳳姐給賈璉換了冰枕,"二爺,這麼瞧我做什麼?"鳳姐摸了摸自己的臉。
"鳳兒,你我夫妻青梅竹馬,成親這些年也算恩愛。平兒是個好姑娘,咱們不能害他。"賈璉動情地抓住鳳姐的手。
"害她?二爺,什麼意思?"鳳姐奇怪地問。
"大老爺,讓,讓我把平兒送到他房裡去。"賈璉覺著說出這樣的話,都髒了自己的嘴。
"啊?"鳳姐漲紅了臉,鴛鴦也倒罷了,原是老爺先提出收房的。可平兒卻不一樣,她在賈璉房裡多年,閤府上下無人不曉,大老爺瘋了不成。
"他是我親爹,要我的命我都得給。何況是個通房丫頭呢!你也知道嫣紅和秋桐是怎麼死的,平兒若真過去了,只有死路一條。"賈璉哽噎難言,他們兄妹怎麼貪上這麼個爹呢!
鳳姐咬碎銀牙,心裡大罵賈赦是個不顧人倫的禽獸。
"我的爺,平兒是個孤兒,你讓她躲到哪兒去?"
"送到鄉下,託給劉姥姥照顧,咱們的巧姐不是她乾女兒嗎?"賈璉苦思一會,忽然想起劉姥姥,眉頭也會展開來。
"劉姥姥?"鳳姐眼睛也是一亮,當了這些年的家也就交下劉姥姥這麼個人。
"鄉下雖窮苦些,卻能過上清靜日子。我看不如讓劉姥姥在鄉下給咱們姐兒定個人家,早早行了文定之禮。免得步上迎春妹妹的後塵。"賈璉說得無限淒涼,大老爺不是爹,倒像是逼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
"二爺既已做好了打算,就依二爺之意。"鳳姐往日和平兒吃些幹醋,可心裡對平兒的姐妹之情可是真心的。
夫妻兩個商量好,鳳姐拿些頭面當了,好歹給平兒湊了五百兩銀子。
鳳姐對平兒將大老爺索她之事說了,平兒氣得差點沒吐血。
"二爺、二奶奶放心,大不了還有一死呢!"平兒眼裡含淚,咬緊了下唇。
"傻丫頭,你二爺怎麼捨得你死呢!"鳳姐這時候也忘不了捻酸吃醋。
"二奶奶!"平兒一扭身轉了過去,輕拭著眼淚。
"平兒,大老爺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是個說一不二的主,你若落到他的手裡,還有活路嗎?我和你二爺商量好了,你帶上這些銀子到劉姥姥那躲躲。"鳳姐將銀子塞在平兒手裡。
"奶奶,我若走了,他還不得找咱們二爺的麻煩。"平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二爺必竟是他兒子,他還真能把二爺打死嗎?你走了,二爺才沒有後之憂。"說這話時鳳姐心裡還真沒底,大老爺對二爺什麼時候手軟過。
"我不去!"平兒又將銀子放在炕上。
"平兒,讓你到鄉下還有正事要辦呢!給姥姥說讓她給巧姐在鄉下找個婆家,你親自過過眼,模樣清秀樣肯唸書就行。"鳳姐知平兒捨得不他們。
賈璉也掰著嘴勸著,詛咒發誓有了合適的機會就接平兒回來。平兒才勉強答應,接了巧姐的庚貼,與賈璉夫妻撒淚分別。
平兒坐了鳳姐的馬車,出了賈府。賈芸在府外接應著,親自趕著馬車將平兒送到鄉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