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鴛鴦和紫鵑忙著打點黛玉要帶進宮裡的物品。
水溶和太后所帶之物也依依裝了箱,只等明日天明一起回宮。
一輪金黃圓月清清亮亮掛上中空,只欠著一條邊就滿了。漫天星輝提著燈籠快活地眨著眼睛。
夜幕拉開,雲雀打著沐浴的藉口,把自己關進房裡。關了門窗,換了夜行衣,悄悄溜出瀟湘館。閃身進了竹林,往梅林深處而去。
堂庵的窗戶上搖曳著燭影,燈下有兩道清秀的身影促頭交談。約一盞茶的工夫,雲雀換了男裝悄悄出了庵堂,自後山門出了賈府。
因第二日便是上元佳節,街市上已掛滿了各種各樣待賣的燈籠。不時傳來討價還價聲,行人們臉帶欣喜,興致勃勃地討論著明日太子大婚之事。
雲雀在街上閒逛,踱到望客隆客棧門口,左右張望一番,進了天字一號房。
"參見公爵。"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倒身便拜。
"起來吧。公主可有訊息傳來?"雲雀換了個人似的,神色凝重地在上首位坐了。
"據說快到國都了,女皇怕是沒有幾天了。"男子的臉上一副痛苦難當的表情。
"丁欽不必難過,人早晚都有這一天。當日,陛下派本爵出來時候,就已現油盡燈枯之像,但願她能挨到公主返京。"雲雀也長長地嘆了口氣,人生在世怎得長生呢?
"公爵,確認拉姆身份了嗎?"丁欽心裡著急,公主也好,公爵也罷,既然找到了拉姆,迎她回朝那是易如反掌的事。眼瞧百年之期已到,舉國全姓翹首以待,公爵到底在想什麼?
雲雀點頭,那枚荷包已經認主。既然已等了近百年,還差這幾天嗎?古格太子精明睿智,拉姆對他也是情深意重。如何忍心讓她離鄉萬里,為茜香百姓拋灑熱血呢?此番離朝,女皇有令在先,拉姆還朝之前務必促成她和古格太子的婚事。雲雀雖不明白女皇因何出此聖旨,不過她相信,老天爺既然在百年之後,再次安排拉姆臨凡,又引導著女皇於大千世界裡找到了她,那她一定能像歷代聖女那樣澤被茜香的百姓蒼生。
雲雀寫了封信,命丁欽派人送回茜香國都。
瀟湘館,燈火輝煌。
晚飯後,黛玉陪著太后聊天解悶,祖孫倆說說笑笑其樂融融。
水溶瞧在眼裡,樂在心裡。
"太子,北冥來了。"南赤悄悄回道。
水溶點頭,示意他到院中等候著。
北冥先給水溶行了禮兒,壓低聲音在水溶耳邊輕聲說道,"太子爺,雲雀去了望客隆客棧。"
"嗯,她見了何人?"
"是當初出高價銀子的異族商人。"北冥心裡也不停地思索著,那些人到底想幹什麼。
水溶雙眉之間擰了個疙瘩,他們如此陰魂不散圍在玉兒身邊,到底意欲何為?
"不要打草驚蛇,你再去查櫳翠庵的妙玉。"水溶眯起眼睛,總覺著玉兒被罩在一張無形的網裡,執網的人對她沒有惡意,可他們有什麼目的呢?難道是衝著古格來的?
起更後,雲雀神不知鬼不覺回到瀟湘館。
上元佳節在古格百姓迫切的企盼中終於到來了,京城百姓自發地張燈結綵,家家戶戶都用紅綢子系了大花掛在自家樹木枝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