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說完將鴛鴦喚入,撇下王夫人去和鳳姐匯合,往園子裡去看黛玉。
王夫人細想賈母方才的話,三角眼骨碌碌亂轉。南王世子送那丫頭回府?她哪來的臉面,娘娘賜婚,四個王府均是禮到人沒到。南王世子居然親自送那丫頭回府,莫不是那丫頭入了南王世子的眼,如此一來她可不就是準王妃了?
想必是老太太昨天就對周瑞兩口子下了手,否則南王世子到府的訊息,她豈有不知道的。只是老太太如何知道庵裡的事,這屋裡誰是老太太的眼線呢?王夫人百思不得其解,她握著雙拳在屋子裡踱步。
準王妃如何?我女兒還是貴妃娘娘呢!再說她有沒有命嫁到王府那可是兩說,誰家會娶一個被馬賊搶了的女兒呢!王夫人想到此又洋洋得意起來,打發老婆子去找周瑞嫁出去的姑娘--周香,身邊怎麼也得有個自己的人辦起事來才得心應手。
周香出嫁還是她做的媒,聘到外嫁給冷子興做了正頭夫妻。這些年她也沒少賞賜,周香一直央求進來侍候,這回也好補了她娘的缺。就和她說,她爹孃外邊辦差去了,三五年方回。
不到晌午,周香兩口子進來,夫妻二人給王夫人磕了頭。
王夫人安排周香在自己身邊侍候,又命冷子興跟在賈璉身邊學著料理家務,許諾日後提他做賈府管家。夫妻二人千恩萬謝,王夫賞賜良多。用過午飯,打發冷子興出去替自己辦事。
養福宮的宮女、太監們個個喜氣洋洋,昨晚太子爺還宮,太后娘娘過年似的,人人打賞。養福宮侍候的人已有兩年不敢露笑臉了,這會兒心裡都念著佛,感謝太子爺還朝。
皇上、皇后等不及太子前來請安,都趕到養福宮看望兒子。帝、後二人見兒子高了壯了,心裡大喜。依皇上的意思,就要大擺宴席,慶賀太子回宮。
太后一聽可不樂意了,她好容易把孫子盼回來,可不想讓後宮的鶯鶯燕燕們來打擾他祖孫二人重逢。皇上、皇后還沒看夠兒子呢,太后就下令將二人送出養福宮。緊接著又向各宮嬪妃下旨,三日內免了他們的晨昏定省。
古格王朝,東、南、西、北四王並王妃,候在養福宮外急得直跺腳,盼得眼都藍了。皇上興災樂禍地看著自己的肱骨大臣,好歹他還見了兒子一面呢,你們就耐心等著吧!
水灝及四位世子陪著太后說笑,一起用了晚膳。直到起更,太后才好心地放四王世子出宮。
水灝將四人送到宮門口,悄悄把南赤拉到一邊,低聲詢問,囑咐其密切關注林姑娘的訊息。
當夜,水灝就歇在太后的養福宮。
第二日一早,水灝隨父皇上朝,眾臣始知太子爺還朝,各人又動起太子妃的心思。
皇后早早派人將魯金蟬接進中宮。
元妃也悄悄命人給賈府送信,讓母親多走魯家的門路,探春做不了側妃,能貼身侍候魯金蟬,日後也有晉位的機會。
王夫人接到元妃密信,就更不把黛玉的事放在心上。探春若是進了東宮,日後賈府再出個貴妃娘娘也未可知。元春的肚子沒指望上,探春的肚子若是爭氣,必會給賈府帶來更大的富貴。
想到元春王夫人就氣悶,人參、燕窩的不知吃了多少,別說皇子就連個公主也沒生出來。再想想後宮除了皇后有所出,其他妃嬪皆無所出後,心裡才舒服了些。
賈母、鳳姐到瀟湘館時,黛玉正帶著丫頭、婆子們收拾行李。賈母心驚,這丫頭莫不是要走。
"玉兒,大冷天的翻箱倒櫃的做什麼?"賈母忙問。
"外祖母,二嫂子快請坐。這些箱子自帶了來,也沒倒騰過,忽然想看看爹爹有沒有給我留下點什麼?"黛玉邊說邊打量著賈母神情的變化。
賈母臉上一絲異樣的情緒閃過,轉瞬既恢復了常態。"你這孩子,還貪心不足,你看看這瀟湘館的東西,哪一樣不是你爹爹給你留的。"賈母說得極其自然,彷彿那張借據根本不存在似的。
寒意一點點浸入黛玉的心,一抹淡寞和疏離爬上她絕美的容顏。
她自來在銀錢上很散漫,若此時賈母明言相告,以黛玉對賈母的感情,她自會悄悄地把那借據銷了。可是,賈母的這番說辭讓黛玉的心起了變化,更加堅定她迴轉蘇州的決心,待到冰融雪化的春三月,她就要揚帆起航。
賈母和鳳姐陪著黛玉一起倒騰著箱子,鳳姐CHA科打諢時間倒是過得飛快。
當日,謠言悄起,賈府表小姐於前日被山賊草寇搶上高山,留宿一夜方放回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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