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禮身上,眼裡都是血跡。道袍上的血跡是他所受的刀劍之傷,眼裡的血卻是女兒如花的生命在凋零。他飛出皇宮直奔榮國府方向,通往賈府的道他並不陌生。當年榮國公愛女--賈敏才貌雙全名滿京都,到了待嫁之齡,王孫公子,豪門世紳求親者可是踏破了門檻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薛禮青春正盛,生得一表人材,家裡富貴堪比石崇,他自然也起了攀花之意。遣了官媒,備了聘禮求親求到榮國府。不想遲了一步,賈敏已與新科探花定了終身。
薛禮扼腕嘆息,遺憾不矣。當時嫁到賈府兩年的王夫人聽說了薛禮求親之事,忽想起待字閨中的妹妹,這才打發人給爹孃送信,將自己妹妹聘給了薛禮。王家門弟不低,薛禮斟酌良久,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應下王家婚事。薛家也與賈府做了姻親,賈敏嫁到江南,薛禮還曾經到姑蘇林府祝賀。偶爾見識得林夫人一面久久不能忘懷。後來薛禮無意間在金陵街市之上,瞧見一名眉眼與賈敏有三分神似的姑娘,內心大喜,極其莊重地上門提親,娶這秦氏之女做了二房奶奶。兩人你恩我愛,薛姨媽看得眼裡生了瘡,使計害死秦氏母子。薛禮心灰意冷,看在一雙兒女的份上,扔下薛家產業披了道袍訪道求仙。
薛禮流落在外十幾年,歲月如刀催人容顏漸老。他內心對兒女的思念也一天比一天強烈,此番送親路遇寶釵,薛禮久無親情滋潤的心田漸漸恢復了生氣。
這些日子,他瞭解到女兒的生活。如果沒有林氏之女,女兒會順順當當地嫁給她心儀的寶玉,不會淪落到與人做小的地步。當年林如海搶了他心儀之人,他的女兒又悔了自己女兒的幸福。薛禮越想就越鑽進了死衚衕,他把薛家遭遇到的一切都算得到林如海父女的身上。
哼!區區一個女娃取她性命何其簡單,薛禮天馬行空地想著已來到了榮國府。釵兒說那丫頭住在當年的省親別墅裡,定是那樓臺亭閣的所在了。
薛禮遠遠地站在樹梢上向園子裡瞧去,臉上猙獰的可怕。他提起丹田之氣,凌空躍入林府。
"什麼人?"韋巖高喝一聲,抬頭時那人已沒了蹤影。
緊接著一黑、一紅兩道身影也從韋巖頭上躍過。
"東世子?南世子?"韋巖嘴巴張成了O型,站在林府大門口發愣。"啊?"韋巖愣了一會,趕忙飛身上馬,前往瀟湘館助陣。
黛玉已換好了男裝,她嫋娜的身子在男裝下顯得更下羸弱。她注視著桌上的寫給水溶的信,眼淚如晶瑩的珠子似的滾落下來。
"姑娘,太子爺對您的情深義重,您別聽雲雀胡說。太子是未來的皇帝,他,他另納新妃也在情理之中。"紫鵑也換了男裝,可她在黛玉身邊長大,她最懂黛玉的心思,姑娘心裡是捨不得太子爺。唉!誰讓他是太子呢!紫鵑的心翻滾地疼著,她很想分享黛玉此時的心痛,可她又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開解黛玉。
"姑娘,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可都是掏心窩子似的疼您呢!就算月氏公主進了宮,她也越不過您的次序去。不如..."鴛鴦也勸著,林姑娘已沒什麼親人了,她要是錯過了太子,想再尋這麼好的姻緣可就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