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寶釵換了新婦妝拜見了賈家長輩,算是名正言順的賈家媳婦。
自此,趙姨娘不再是王夫人的奴婢,每日除了請安便在賈母面前奉承,也不用在王夫人房裡立規矩了。
寶玉已能正常進食,只是時刻抱著琉璃燈並不和人交流。
寶釵雖過了明路,賈母以寶玉生病為由,並不讓寶釵理家。賈府的鑰匙依舊牢牢地拴在鳳姐腰上。
王夫人因趙姨娘之事氣悶於胸,躺在床上病了幾日。
賈政每日歇在趙姨娘院中,索性連榮禧堂都不來了。就連平日圍在身邊的探春也不見身影,王夫人又氣又恨躺在床上直哼哼。
詛咒著賈母早日歸天,又思量著如何提升自己在賈府的地位。
周香繼承了母親查顏觀色的本事,挖空心思替王夫人想主意。
"太太,您別生那些閒氣,貴妃娘娘是您親生的,她若有了身子誰還敢不高看您一眼,與其和那起人生氣,白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不如想想怎麼讓貴妃娘娘的肚子鼓起來。"
周香的一番話讓王夫人燃起了希望,是啊!她還有元春呢!王夫人來了精神,病也就漸漸好了。蒐羅了大量補品,等著進宮給元春送去。老爺這些年只進過自己房中兩次,她就生了元春和寶玉,娘娘聖眷正濃,用上自己的法子定會懷上麟兒,那她可就揚眉吐氣了。
王夫人趁寶釵來請安之際,絮道著日子艱難,寶釵卻故做糊塗不接她的話茬。
"釵兒,眼瞅著過年了,娘娘正愁沒有象樣的禮物送給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我讓冷子興留意著,可巧城南古玩店來了兩樣寶貝,一件是一人來高的黃楊整根雕出來的坐椅,聽說皇后娘娘最喜歡這物件。別一件卻也難得的,是用整塊玉雕出來仙女獻壽桃,太后娘娘必然中意。"王夫人只得把話說得更明白些。
寶釵淺笑著放下茶碗,"真是難得的物件,哥哥去了也就用不著那林丫頭。那五十萬兩銀子,就當釵兒孝敬給娘娘了吧!"寶釵用那五十萬兩銀子堵王夫人的嘴。
"我正想把那銀子還了釵兒呢,既然釵兒有心,我就替娘娘謝謝過了。"王夫人聽罷,不得不暫時放棄再敲薛家一筆銀子的主意。
玉釧聽著他婆媳二人對話,低垂的眸子綻放出不易察覺的光彩。
王夫人和寶釵各懷心思的時候,賈母和鳳姐也沒閒著,伺機往南府拜謁,只是苦於沒有合適的機會。
冬日二十三,賈母接到了南王府的請貼。
請貼上言說,南王妃四十歲壽誕,請賈母兩日後帶著府上姑娘過府赴宴。
"老祖宗,機會可不是來了嗎?"鳳姐喜笑顏開,一家有女百家求,林妹妹再出挑,也不能賈府巴巴地拿著庚貼上門求親。這回讓南王妃瞧了林妹妹風姿,她若有心,必然求了林妹妹去,林妹妹可不就是準王妃了。
賈母果然喜上眉梢,四王做事向來低調,極少與朝中眾臣往來。想那四王府老太妃活的時候,也沒見擺過壽宴。婚喪嫁娶自來也沒給賈府下過貼子,玉兒的事才過不久,南府的貼子就到了,其中的緣由還用細想嗎?賈母樂得合不攏嘴,急命鳳姐籌備南王妃生日賀儀。
又思量著不如把探春也帶去,只帶黛玉一人前去,恐那丫頭生疑。
訊息傳到秋爽齋,探春大喜。
南王府壽宴,京裡有頭有臉的誥命勢必到場。姨娘被升了位,她不是嫡出之女,可也會受到嫡女的待遇,與其任太太安排去侍候魯家小姐,倒不如被哪個王府瞧上了,若做個王妃豈不比與他人為奴為婢來得自在。大姐姐雖是貴妃,也不過是名兒好聽罷了,到底要侍候著皇后娘娘。這些年,她看著姨娘的心酸,早打定主意寧死不與他人為妾。
黛玉已把瀟湘館屬於林家的東西整理完畢,數著日子盼望著春暖花開,要回蘇州去。
老太太和鳳姐近日倒是常來瀟湘館閒坐 ,當初所說讓她與寶玉做妾一事卻再也沒提起過。黛玉心裡雖然還結著疙瘩,但想著賈母這幾年的照料,常勸著自己大人不計小人過,心裡也漸漸敞亮了。每日讀書、寫字、彈琴沒人打擾倒也過得順心如意。
紫娟和雪雁卻發現了姑娘異樣,瞧她看看書便呆住了,雙頰紅雲陡起,半晌又想起什麼似的輕拍著自己的臉,把頭埋過書裡。紫鵑一問,黛玉的臉都紅到脖子根了,支吾著說不出理由。
紫鵑問不出所以然,搖著頭隨她去了。
"姑娘,璉二奶奶來了。"春纖掀起棉簾,鳳姐在前,平兒在後託著新樣式的首飾衣服進來。求票,求收!謝謝送花的親啊!麼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