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步!"
三人正在寒暄,忽見一道身影快如閃電飛奔出來。了
探春被推了一把,若不是侍書手快,早已跌倒在地了。北冥手急眼快,一把將南攬進懷裡。
"太太!別跑。"三人正愣神之際,李紈、趙姨娘帶著丫頭、僕婦追了出來。
王夫人中了邪似的跑得飛快,不知是踩了裙子還是絆了石頭跌倒在地上,南彤這才瞧清楚,那雲鬢鬆散,衣帶不整的人正是賈府的當家奶奶,裙子上還沾著鮮紅的血跡。
探春自然也看清楚了,那狀如瘋癲之人正是自己的嫡母。她臉上剛剛褪卻的紅雲又佈滿了兩側臉頰。
"誰能告訴我,這,這又出什麼事了?"探春的雙手緊握成拳頭垂在體側,她深深呼吸極力保持自己聲音平緩有度。
趙姨娘跑得上氣不接上氣,見王夫人跌倒在地上,她才止了腳步,貓著腰雙手扶膝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好半天她才把氣喘勻了,探春封了郡主,趙姨娘滿心滿眼就只能看到自己的女兒。南彤和北冥竟同時落到了她的盲點上。
"郡主,你是姑娘家,這話本不當對你說。可府裡不能無人當家主事,少不得知會郡主一聲。"
李紈趕到,扯了趙姨娘一把,"二太太,這話豈能和郡主說。"
"有什麼說不得的。"趙姨娘甩掉李紈的手。
探春再怎麼睿智,她也想像不到王夫人做出那樣的事。"大嫂子,不必遮遮掩掩的。"
"郡主,您可記得太太房子裡的那個玲瓏。"
"玲瓏?"探春在腦海裡搜尋著,倒是有些印象,個子高高的,生得極為清秀,不像是太太會喜歡的丫頭,可據說太太睡覺都離不了她的。"她,怎麼了?"探春奇怪地問道。
"唉!"李紈一見事瞞不住,也就甩開手由著趙姨娘去了。吩咐自己的兩個丫頭把王夫人扶起來,無論如何她現在還是賈府的當家太太,在外人面前若失了體統,打得是賈府的臉,這賈府的一切日後都是蘭兒的,她這個當娘的也應該替蘭兒把把家。
"郡主啊!太太房裡那個玲瓏竟是個小廝,二人做下苟且之事,方才被老爺發現了。"
"啊?"探春聽了此話,直臊得小臉一直紅到脖子根。
"瞧見太太裙子上的血了嗎?"趙姨娘貼進探春,壓低聲音,"太太肚子裡的野種都三個月了,可惜被老爺踹得滑了胎。"趙姨娘嘖嘖有聲,連連搖頭嘆息,神情極其複雜。
"那小廝已被珍哥捆到賈家祠堂,老爺有話讓把她也送到祠堂去呢!誰知她一醒,下床就瘋跑..."趙姨娘嘴皮子也快,探春都沒來得及阻止,她已竹筒倒豆把王夫人偷情的事都說。
探春又氣又臊,血一波一波地往腦門上撞著,"還不住嘴,這些爛事豈不汙了彤郡主的耳朵。"她臉上紅一陣白了陣,氣得渾身亂顫,厲聲喝住趙姨娘。
她這個親孃還真是讓她頭疼,怎麼教也是上不得檯面的長舌婦人。
"啊?"趙姨娘光顧痛快嘴了,一口氣說完,這才發現南彤正抱著肩膀聽得入神!她急忙斂裾納福,"見過彤郡主。"
"罷了!"南彤唇邊漾起一抹燦爛的笑,這故事可太有趣了,今兒賈府可是沒白來。
"冥哥哥,咱們今天倒是免費看了一出好戲。"她極其調皮地捂嘴輕笑。
北冥卻沒搭她的茬,"玲瓏?"沒記錯的話,前兩日太子曾讓他查近幾個月出入鳳藻宮的記錄,他在入宮記錄冊了上見過這個名字。她竟是個小廝?貴妃之母這膽子也太大了,竟敢帶個男人入宮。且住,莫非?
北冥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萬歲裝病,城門告示,太子的有口難言。北冥想到這些,越加認定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來人,幫忙把那瘋婆子攔住。如此大呼小叫,豈不給和月郡主臉上抹黑?"南彤與北冥一向默契,北冥的一個眼神她就心領神會了,南彤朝自己身後招了招手。
"是!"南彤貼身的侍女、嬤嬤們一齊將跌坐在地上的王夫人按住。
"和月,人可就交給你了。"南彤朝手下人一擺手,眾人將王夫人摔在探春面前。
"大嫂子還不侍候 太太回去!"探春掃了一眼王夫人,粉面含威讓人不寒而慄,"二太太,你也回去吧!以後遇事穩重著些,別大呼小叫的。"
"是!"趙姨娘見探春臉色不好,便知自己行事魯莽打了探春的臉,她跟做錯事的孩子似的乖乖答話。
"是!"李紈帶著丫頭婆子,連拉帶拽將王夫人拉進內宅。
王夫人哭一會笑一會,倒像瘋了似的。
"和月留步,本宮告辭。"這兒的熱鬧看完了,前院不也亂著嗎?南彤還打算到那兒去湊湊熱鬧呢!
"家門不幸,世子和郡主見笑了。"探春紅雲滿面納福相送。
南彤笑笑拉著北冥的手往前院去了。
賈赦癱坐在地上耍著無賴,手刨腳蹬的就是不配合。
"大哥,邢部只說請你過去問話,又沒說就定你的罪。你,你何必這樣呢?"賈政急得唉聲嘆氣,一個勁地跺腳。
賈珍乜斜著賈赦,連連搖頭嘆息。
正在鬧得不可開交之際,北冥和南彤到了。
"末將見過北世子,南彤郡主。"趙年小跑著跪迎北冥和南彤。
北冥擺手,"起來吧!別耽誤你辦差。"
賈赦閉著眼睛乾嚎,一聽北冥來了,頓時又來了精神,一骨碌爬了起來了,朝著北冥就奔了過來,"北世子救我!"
"趙年,邢部案牘成山,還不帶了人犯回去。"北冥是看都懶得看賈赦一眼。
"是!還不帶走。"趙年下令。
四個兵丁抬起賈赦出了賈府大門,半空中的賈赦嘴裡仍是嗚啊地叫嚷著。
"寧國公,本世子和你要個人?"待賈赦走遠了,北冥開口對賈珍說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