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猛地抬頭,原以為玲瓏落到賈珍手裡,送了性命倒也罷了。北世子要他?那豈不是有麻煩了,西世子號稱妙手神醫,若玲瓏開口講話,那事情可就是要暴露了。她偷人在前,是罪有應得,元春可是被她害慘了。
王夫人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老太太,您足智多謀,想法子救救娘娘吧!我是罪有應得,娘娘被我害了。"她忍不住哭出聲來,聲聲都扎在賈母心口上。
"果然,果然 ,娘娘肚子裡那塊肉果然是孽種嗎?"賈母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噼裡啪啦地滾落下來。
王夫人終於點頭。
"哎喲!"賈母只覺天昏地暗,頭皮發麻,她用意念強撐著沒讓自己暈倒。這會兒她可全明白了,怪不得四城門貼出告示,怪不得百姓謠傳有災星投到了古格。想來是皇宮內苑有了知覺,這皇室血統如何能混淆。若想保住賈家全身而退,也只好丟車保卒,賈母的心猶如在火上烤油裡煎一般。當初,為了賈家的榮華富貴,將青春正盛的元春送進了暗無天日的深宮,她好容易熬到今天的地步,又貪上這麼個糊塗大膽的娘,也合該是她的命吧!
賈母的腦袋嗡嗡亂響,耳膜也向外一鼓一鼓的。
"琥珀,請你老爺過來。"賈母不再看王夫人一眼,向外吩咐道。
"是!"聽得門外琥珀細碎的腳步聲漸漸遠了。
"老太太,媳婦嫁到賈府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次的事實是媳婦之錯,我情願在您身邊做個粗使的婆子,老太太你把我留下吧!"王夫人開始為自己的命運擔憂。
賈母瞥了王夫人一眼,閉上了眼睛。
王夫人跪爬幾步磕頭有聲,"老太太,我已是半百之年,若是出了賈府還有活路嗎?您也吃齋念佛,就當收留個貧苦的婆子吧!"
賈母終是不為所動。
不一會,賈政左右手各執書信一封,來到賈母房中。
"老爺!"王夫人可憐巴巴地跪著抱住賈政的大腿。
賈政將腿甩了一甩,"滾開!"王夫人跌倒在地上。
賈政拎著袍子,恐怕被王夫人抓過的地方碰到自己身體,他左右環顧看到針線筐裡的剪刀,抄起剪刀便將袍底剪了。
"拿了休書去吧!"賈政冷著臉將左手的書信摔在王夫人臉上。
"這是你哥哥與你的信,一併拿了去。"他又把右手的信摔在了地上。
"不,我,我不出去。"王夫人抱著頭,躺在地上撒潑,將那休書扔得遠遠的。
"政兒,交給王家來的人吧。"賈母擔心王夫人瘋瘋顛顛,若是將元春之事吵嚷出去,累及皇室聲譽,那可是禍及九族的大事。
"老太太,王家派人送來了書信,已和她斷絕了關係。"賈政蹙著眉毛,王子騰先知先覺沒等他的信送到呢,王家就先來人了,想是什麼人給王家透了訊息。
"哦?"賈母只略一想,就全明白了,定是鳳丫頭怕王夫人之事累及王家,早早送信回家了。
"既是如此,你們也夫妻一場,就送她在庵堂剃了頭髮修行吧!我乏了。" 賈母揉了揉眉頭,實在是撐不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