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那,那西白是您的入室高徒?"黛玉心裡不由得感慨良多,繞了一圈大家都是自己人。
"你,你竟認識白兒嗎?"這回輪到遊暢震驚了,說起徒弟他可是有些年頭沒見了,不知那小子醫術如何?而今長成什麼樣了?
"嗯!"黛玉連連點頭。
"妙極!"遊暢忽然睜大眼睛,上上下下細打量著黛玉,這女娃娃和白兒年紀相仿,生得如此俊俏,豈能便宜了別人,不如給我白兒做媳婦。"哈哈哈!"他自己心裡想著,居然放聲大笑起來。
"師叔,您,您怎麼了?"黛玉奇怪地盯著這位喜怒無常的世外高人。
遊暢正因為這個想法得意地仰天長笑,卻不知哪裡飄來一股涼氣,順著骨縫就吹進了身體,他不由得想舌頭打結,身體也打了個寒戰。
"怪事。"他望了望天囁嚅道,哪來的寒氣呢?
"怎麼了?師叔。"黛玉忙呀地問,師叔抱緊了肩膀,兩排銀牙齒上下敲打著,這裡已是熱得無法呼吸,師叔因何冷成這般模樣。
"沒,沒事。聽師叔的勸,怎麼上來的怎麼下去,這苦不是你一個女孩子能受得了的。這裡的一切有你祖父和天賜呢,他們馬上就上來了。"遊暢運功抵抗,寒氣才漸漸散去。這女娃生在百年之外,她身上定無那該死的詛咒,何必讓她受罪呢?這麼嬌滴滴的樣子看著就讓人心疼,等師兄上來少不得求了他做主,把這娃兒定給白兒當媳婦。
這一想法了剛剛滋生,又一股寒流穿過遊暢的心房,之比方才更加凜冽十分。
"見鬼。"遊暢咬牙驅寒。
黛玉卻陷入了沉思,"苦?祖父和哥哥受了什麼苦?"她美眸流轉,十指攪動,嘴裡呢喃著。
寒意散去,遊暢耳廓向上聳動,那三個妖孽近日頻繁活動,師兄和天賜若是再不來不定作出什麼禍事來。唯今之計,還是先保這娃娃平安要緊。"娃兒,你還是先下去吧!"
"師叔,我不會下去的。無論祖父和哥哥受過怎樣的苦楚,黛玉來了,他們的苦難就結束了。"尼瑪女皇說過,她是結束一切苦難源頭。此時,她人是上了聖女峰,可卻束手無策,不知下一步應該怎麼做才好。
"我說娃娃別這麼固執吧!若有事發生,我難護你周全。"遊暢心裡暗道,大師兄和天賜怎麼還不上來?那三個孽障不知哪來的能量,近日折騰的越來越兇,大有不受控制之勢。
忽然,黛玉腳下的青石輕微地動了動,不知哪裡傳來一聲奇怪的吼聲,那聲音撕心殘裂肺甚是悽楚。
"娃娃莫怕。"遊暢將黛玉護在身後,"孽畜!"遊暢擎起青花瓷碗,揚起手裡拂塵再次灑向熔岩。熔海尚沒形成的浪頭漸次消退。熔海中間仍是熱氣翻滾,不停地向外湧著泡泡,熔海中心的漩渦越來越大,半徑一點點向周邊伸長。
"師叔,你那碗裡是什麼?"黛玉這才注意到那個青花瓷碗,那碗裡裝得驅妖阡魔的符水嗎?
"血,你們林家人的鮮血。"遊暢徑直將那碗殷紅的鮮血端到黛玉眼前。
腥鹹之氣撲鼻而來,黛玉胃中翻滾,急忙掩了口鼻向後退兩步。
"怎麼樣,小娃娃怕了吧!"
遊暢因黛玉倔強不肯離去,他邊嚇唬邊試探,敢只身上峰,我倒要瞧瞧你這小娃娃有多大的膽量。
"祖父和哥哥血能讓這熔漿冷卻?"黛玉待胃裡消停些,反倒近前兩步,把住遊暢端碗的手臂向碗裡細看。她臉上還帶著難掩的喜悅,莫非我的血也有此功效嗎?若果真如此,林家人早夭的惡運即將在我這裡止步。只要這熔岩冷卻,壓在這峰下的三條惡龍便永無翻身之日,天下太平即補天良方,這可是造福天下蒼生的好事。
"娃娃,你不怕嗎?"黛玉的舉動卻大大出乎遊暢的預料。
"不怕。"黛玉二目沉穩,身如石堅。
"哦!沒想到你有這等勇氣,林家果然生了個好女兒。好!既然你不怕,我就告訴你。想來你聽說過你林家兒男早夭之事。"
黛玉點頭。
"這熔漿形成已有兩百年歷史,它與你林家之血相生相剋。你祖父和你哥哥在此,時時以血祭祀這熔岩。說來也怪,他們受了針刺之苦,性命得已延長,這熔漿受了你林家之血卻也平靜近百年。"遊暢說得無比沉痛,且莫小瞧了那針刺,那針須自中指指甲縫隙刺入,每日受子、午兩個時辰的苦方能擠出一小碗血,吸了血身體會忽冷忽熱。師兄和天賜都會被折磨地滿地打滾,其五官皆因痛楚而糾結在一起,他縱然醫病無數,仍是不忍心瞧看。這樣的酷刑都不忍心加諸於這粉娃兒,何況...
"師叔,只是針刺引血嗎?"黛玉迫不急待地追問。
"他們是這樣。"遊暢苦澀地笑笑,這娃娃單純卻勇敢得很。
"哦!那我呢?"聰明如黛玉者,豈會聽不出遊暢的弦外之音。她要熄這熔岩之海,所受的苦楚卻要多於祖父和哥哥了。
"好個剔透的丫頭。"遊暢連連讚歎,這娃兒果然一點就透。
"請師叔名言。"黛玉下定決心,只要告訴她方法,即便是粉身碎骨她也要試一試。一則哥哥的後嗣們可免針刺之苦,二則天下蒼生也可安居。
"絳珠仙子需以己身祭這熔岩,方止萬年患禍。"遊暢略停了停,用手指了指熔坑正中那漸漸騰起的漩渦,那漩渦已高出巖面呈龍捲風之勢,緩慢地向岸邊移動。
"啊?"黛玉聽罷,不由得頭"嗡"了一聲,眼前金得亂顫,站立不穩,雙手扶頭慢慢蹲了下來。我死不足惜,只是沒見到溶哥哥,死也閉不上眼睛。
"娃兒,怕了吧。我立刻送你下峰。"遊暢看著那火焰般的龍捲風移向岸邊,心急火燎的。
黛玉輕咬下唇,兩手粉拳緊握。"溶哥哥,你我天生石畔有約,黛玉先走一步。我信你上天入地下黃泉,終會再次與我相逢的。溶哥哥,補天的重任你要完成哦!"黛玉心裡默唸著,緩移蓮步來到熔岩坑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