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子和龜奴都是笑面虎,對於初到不肯就範的姑娘, 狠招陰招有的是,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好乖乖就範。
此時,醉雲樓的姑娘們都盼著老鴇子得罪官府被抓,她們好從此棄暗投明。
"參見北世子。"黃航見北冥到了,急忙親自給北冥拉馬墜蹬。
"罷了。"北冥下馬,邁步進了醉雲樓。"將那燒火的啞婦人喚來。"院中脂粉味嗆鼻,北冥忍不住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是。"黃航答應著,回身對侍衛囑咐了幾句。
兩個侍衛拉來了王夫人。
王夫人身著破衣,面色臘黃兩腮深隱,花白頭髮枯草一般,兩隻手粗糙乾裂老樹皮一般。
"跪下。"侍衛一按王夫人肩膀。
王夫人看見北冥,眼裡恐懼陡增,伏首磕頭。
"賈王氏。"北冥瞧著被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王夫人,忽然理解了太子妃的做法。這婦人今晚脫了鞋,就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穿上了。
王夫人抬頭,渾濁的眼裡佈滿了眼淚,一臉的滄桑和悔恨。
北冥離座,朝北抱拳,"太子妃口諭。"
王夫人身子得瑟了一下,她雖口不能言,可她耳朵聽得見,心裡也明鏡似的,"唉!終於是時候了。"她眼一閉,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賈王氏其罪當誅,念其生養了賈寶玉的份上,命其出城落髮為尼,了度殘生。"
北冥說完,王夫人猛地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盯著北冥。她甚至下意識是地挖了挖耳朵,沒聽錯,林,太子妃不要她的命,也不讓她在此活受罪,而是讓她出城落髮為尼。"啊,嗚..."王夫人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哽咽之聲,額頭磕在地上咚咚做響。
"黃大人,你派人送她出城。"
"尊北世子吩咐。"黃航派人僱了輛小車,將王夫人送到城外饅頭庵。庵內住持當即給王夫人落了發,她披僧衣聽著晨鐘暮鼓,心漸漸地清靜。她每日刺破手指和在墨裡,歷經七七四十九天抄成血盆經一部,供在佛前早晚吟誦,祈求上蒼保佑太子妃平安生產。半年後,王夫人安詳地閉上了眼睛,走完了她大起大落的人生。飄雨黃昏洗淨了醉雲樓的脂粉。
姑娘們親眼瞧見,燒火老婆子被北世子赦出城外,出家為尼。
"北世子救救奴婢們,奴婢們也情願落發出家。"這可是個絕好的可以自救的機會,誰不夢想著出了這火坑呢!
"住嘴,北世子面前,豈容你們大呼小叫的。"黃航一聲斷喝,姑娘咬著嘴唇只管磕頭。
北冥命人將醉雲樓的姑娘登記入冊。醉雲樓的老鴇子獲罪說獄,醉雲樓便充了公,如何處置這些姑娘?還得回東宮請示太子。
黃航帶人守著醉雲樓,北冥回宮復旨。
黛玉站得久了,這會有些喘。
水溶殷勤服侍著,"玉兒,喝碗補氣粥吧。"
黛玉喝了幾口,閃著雪亮的眸子盯著水溶,幾次欲言又止。
"玉兒,你有事要吩咐為夫做嗎?"水溶以帕子擦了擦黛玉嘴角。
黛玉點頭。
"說來聽聽。"水溶放下粥碗,規規矩矩地坐正身子,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