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叫苦不迭,今天真是不宜出行啊,眼前這尊大佛可不比先前那個笨蛋好打發,這可如何是好?
絡腮鬍子慌忙答道:“是薛家的人,來探望老太太,卑職看她們幾個弱女子的就作主放了出來。”
“哼,把她們送回賈府。”水溶可不信這種時候還有人會來賈府看老太太。
“王爺,小女子真是薛家的人,受母親之命前來探望老太太的病情,家母還等著小女子回去回話呢。王爺行行好吧。”寶釵再也坐不住了,打了簾子楚楚可憐的看著水溶。
水溶看都沒看她一眼,冷聲說道:“那也不行。先回賈府,若果然不是賈家人,自會放你走。”
“王爺。”寶釵哀哀欲泣,梨花帶雨的樣子煞是叫人憐惜。
彼時,賈家裡邊已經得了訊息,賈赦賈政賈璉寶玉忙忙往外趕,一見之下大驚,好在是水溶,也算得上是他們的世交,趕緊上來下跪行禮。
“免禮。小王王命在身,得罪了。”水溶瞟了寶玉一眼,訝然發現他的表情居然極為鎮定。
賈赦眼尖,先就看到寶釵,很是不滿:“侄媳婦,你這成什麼樣子?”
水溶暗笑,卻做不知,故意問道:“方才這位姑娘自稱薛家的人,前來看望老太太,正準備回去呢。”
“什麼?她分明是我們寶玉的姨娘,即便孃家姓薛,算起來也是我們家的人了,王爺你可不能放她走啊。”原來賈赦一直覬覦寶釵的美色不能得手,又以為是二房裡的人先得了訊息派寶釵把家裡值錢的東西轉移出去,他如何肯讓二房獨自舒服呢。
寶釵氣苦不已,處心積慮了多久的事最後壞在這裡,那她不是白忙活了一場嗎?
水溶故作驚訝,瞧了寶釵一眼方道:“原來如此。還不把寶姨娘送回去。”
自始至終,寶玉都沒有看寶釵一眼,說一個字。
幾個時辰後,赫赫威名數百年的寧國公府榮國公府一齊被抄沒,抄出的金銀財寶無數,賈府之人全部被關到了大獄裡,其中賈母是被抬進去的。
賈府之人,連丫鬟都算得上養尊處優,不然怎麼一個個寧死都不出去呢,就是當通房姨娘也不願去外頭聘作正頭夫妻。牢裡情形,他們自是想都想不到的,因沒有人打點,他們被關在最普通的監牢,稻草為席,饅頭為飯,叟水為湯。
開始幾天,大家還強撐著不肯吃那些東西,後來就是搶了。寶釵倒不是很急,她身上又沒什麼罪名,又只是個妾室,最後不過被賣,到時候薛姨媽定會把她買下來。那樣,他們用起賈家的銀子來更放心,不怕被賈家人發現。
誰料,寶釵還在做美夢之時,五天後,薛家一家也被打入大獄。牢頭聽說她們與賈家是親戚,還很是體貼的把她們與賈家人關在一起。
“媽,你們怎麼來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寶釵的鎮靜終於被打破。
“唉,據說是隱匿犯官家財。”薛姨媽滿臉是淚,若不是他們貪心如何會落到這個地步。
“什麼?怎麼會這樣?”寶釵的聲音驟然響起,如撕裂的裂帛。
薛蟠的媳婦夏金桂嫁入薛家還沒享福,就發生了這種事,不由高聲諷刺寶釵:“我說姑奶奶啊,你想死就算了,為何還要來連累我們。你以為賈家的銀子是那麼好拿的嗎,得了報應了吧。”
“住口,你胡說什麼呢?”天呢,這裡可全是賈家的人,他們聽到了還能放過自己嗎?
“親家啊,你們以為娶了個好媳婦,其實就是只被人穿爛的破鞋。人家賈家好心娶你,沒想到你蛇蠍心腸,把賈家的東西都偷偷搬到了自己家裡。哼,害人終害己。”夏金桂一直不滿寶釵掌控薛家之事,反正都進了大獄,不如破罐子破摔。
賈母王夫人等人先還存著看薛家好戲的心情,這回再也坐不住了,王夫人唰的起身,厲聲質問寶釵:“寶丫頭,你說,這是不是真的?”
“是又怎麼樣?你們賈家拿了我們十萬兩銀子,我拿回一點難道不該嗎?就你們那些破銅爛鐵,能值幾個錢。”寶釵早忍賈家忍得受不了,居然挺起了腰桿直承不諱。
“你這個爛鞋,你這個柏敗柳,我看你可憐毀了聲名嫁不出去,好心讓我們寶玉委屈委屈,沒想到你竟然恩將仇報,看我不打死你。”王夫人氣狠了,撲到寶釵身上開始扭打。
薛姨媽見自己女兒被人打,哪裡捨得,當即加入戰場兩個打王夫人。王夫人本來只是仗著偷襲打了寶釵幾下,她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怎麼是人家母女兩的對手,很快髮髻散了,衣服也亂了。
“都看著幹什麼,快去幫二太太。”賈母心裡恨著薛家呢。
鳳姐有孕在身,李紈是個懦弱的,倒是尤氏膽大,聞言立時朝著寶釵狠打,邢夫人不喜王夫人,卻也不喜寶釵,混在裡邊一會打寶釵,一會偷偷掐王夫人幾下。整個牢房裡亂成一團。
牢頭聽見響動,眼睜睜看著她們打得差不多了,才上來分開了兩幫人,厲聲訓斥了幾句。卻是王夫人這邊佔了便宜,她們三個雖然受了點傷,但不及寶釵,寶釵臉上不知被誰的指甲抓了一條很長的血痕,衣衫被撕爛的差不多了,裡邊的肚兜清晰可見。
薛姨媽又疼又氣,看見一旁大搖大擺坐著的夏金桂,怒火中燒,什麼難聽的都罵了出來。夏金桂的母親青年守寡,只有她一女,百般溺愛,夏金桂從不是個受氣的主,當即大叫大嚷著把寶釵的醜事都喊了出來。
“你女兒好,先是偷漢子,偏偏運氣不好王爺沒偷上偷了個小侍衛。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居然還敢待在家裡,她若安安分分也算了,後來不耐空房勾搭上了一個郎中,鬧得最後墮胎。可憐的賈寶玉啊,被人戴了多少綠帽子,這些還是大家知道的,暗地裡的不知還有多少野男人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