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北靜王和皇帝協商,歸還林黛玉姑蘇的宅院,其餘的捐給國庫。五日後黛玉鞭屍,特許眾人觀看。不過不許掘墓,只用鞭子在墳墓上打三下即可,算是給劉家其他人面子。
妙玉聽說後,徑直到北靜王府找黛玉。
妙玉道:"林丫頭何必對劉家做得這麼絕情,你本身不也是咱們劉家的血脈?"
林黛玉笑道:"公主此言差矣,父親乃是公主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忠義王不過是公主的一個遠房堂兄。你不維護自己的哥哥,反維護一個外人,難道哥哥比不上劉家的姓氏來的親切嗎?"
妙玉愣神笑道:"可說的是,我雖然也姓劉,那家人怎比得哥哥親?不過劉家人丟了臉,總像是自己跟著丟臉了。罷了,罷了,出家人哪兒還有俗家的姓氏,我管他們幹什麼?林丫頭做事好大的氣魄,幾千萬的家資說不要就不要了,我自己就做不到。"
黛玉道:"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到那天姑姑可會來觀禮?"
妙玉連連擺手笑道:"饒了我吧,雖是給親哥哥報仇,到底見不得劉家..."
榮國府此時也知道了這事,眾人議論紛紛。
王夫人急得咬牙切齒,忙跑到賈母處道:"老太太可聽說了林姑娘之事?"
賈母正和迎春、探春、惜春閒聊,見她如此說話,也猜出個大概,因笑道:"原來是那件事,別嚇著我這幾個好孫女。"
王夫人道:"不曾想林姑娘身家竟如此富貴!"
賈母道:"你才知道?當初林家捐資助先皇平叛,比這個錢還多!"
三春因問何事,賈母未言。只見鳳姐進來道:"老太太可聽說了林姑娘的事?"
眾人大笑,王熙鳳莫名其妙的訕笑道:"大家笑什麼?"
賈母道:"猴兒整天抖機靈,今天怎麼跑到後頭了?你如何知道的?"
王熙鳳道:"是璉兒告訴我的。說林姑娘父親冤情昭雪,皇上要歸還她八千多萬兩銀子呢!老天爺啊,那錢能把我給埋起來!以後我可要好好敬敬這個財神爺。"
王夫人道:"你只知道這些罷了,外甥女竟然一文不剩全都捐了!"
三春鳳姐兒都大吃一驚,剛走到門口的寶釵,湘雲也聽呆了。
湘雲道:"林姐姐瘋了嗎?這麼多錢買什麼不好?給我個零頭我都吃穿不盡了。"
王夫人道:"捐了也罷了,反正是她林家的錢,又要對忠義王鞭屍。那忠義王雖倒,忠順王他們是吃素的?白結下冤仇。再者大姑娘是個女孩子,惡名一出,恐婚事上也不好辦。老太太是不是勸勸她?"
姑娘們都嚇了一跳,就連一向穩重的寶釵也嚇得臉色煞白。
賈母道:"玉兒的事由她自己做主吧,我老了。"
心裡道:那錢皇帝也歸還不出來,倒是黛玉明白。忠義王這個賊子,若不是他們害林家,自己怎麼會傷害敏兒?自己沒有那份膽量,黛玉能替她出出這口惡氣也好,省的自己內心愧疚不安。
王夫人見老太太不聽她的,氣憤憤回到自己房內,薛姨媽也帶著寶釵過來。
王夫人道:"那林丫頭眼見著沒幾天活頭了。這麼多家產不留給自己的親孃舅,全都不要,只是為了鞭打一個死人!人死了哪兒還知道疼?可不是胡鬧嗎!"
薛姨媽心疼地臉色一陣紅一陣綠,恨不得伸手將黛玉地錢搶過來。薛家雖然富貴過,卻怎麼比得上林家?這些年世道亂比不得太平年間,生意本不好做,薛蟠又是個酒囊飯袋,那些買辦便黑心欺哄。寶釵雖極力相助,無奈一個女孩兒家,只是看看賬本,在京裡的幾家店鋪轉一轉,外頭的事畢竟不太便利,出的多進的少,家境漸漸顯現敗相。薛姨媽恨不得天上能掉下金子來。
聽說林黛玉輕易就捨棄了萬貫家私,雖不是她的錢,也急得眼睛發藍。
薛姨媽道:"那林丫頭在這裡白吃白住,一紙一草皆是賈家供給。好容易她有了錢,也該孝敬孝敬姐姐才是,一個商量也沒有就白送了出去?老太太也不管管。"
王夫人嘆道:"可見她是個狠心的,老太太不必說,就是寶玉一心一意為了她,她呢?東西扔了都不留給寶玉!"
薛寶釵道:"寶兄弟白用了心。林丫頭能耐大著呢!不見前兒北靜王來看寶兄弟,林丫頭撒嬌扮痴的輕狂樣兒?第二天太妃就來接她,也不知到那裡幹什麼?老太太不顧元妃姐姐的意願,一心想二玉結緣,若真如願,可坑苦寶兄弟了。"
王夫人被勾地心頭火起,道:"娘娘是我生的,我雖不敢扭老太太,求娘娘一道懿旨還是行的。住著咱們這深宅大院,也能勾引外頭的爺們兒,不是狐媚子是什麼?別說她沒有了這些家產,即便有,我也不要這樣的媳婦。"
不說眾人議論,就是北靜王府也不贊成。北太妃心裡不理解,卻還是幫黛玉做了一套新禮服。
轉眼五天過去了,那天皇帝親自來觀禮。只見忠義王墓前已經築起三尺高的神壇,供著各路神仙和林氏夫婦的牌位。
這鞭屍之事,從古自今誰見過?前來觀禮的是人山人海,更有那平日裡被忠義王欺壓的,無不稱心如意,笑逐顏開。
林黛玉身穿一身火紅的禮服,外披黑色紅雲披風。梳著蠆尾髻插一隻九鳳朝陽掛珠釵,臉部一個赤金鏤空梅枝形面具。只覺得她恍若神仙,令人不敢直視。
霎時,四周鴉雀無聲。林黛玉從皇帝手裡接過香,由紫鵑雪雁陪著走向神壇。祭過上天,又給父母上了香,道:"天理昭昭,不冤良善。祈願世人,少生罪孽。"當時從神壇上取下金絲纏繞的鞭子,下壇來到老賊墓前。
林黛玉朗聲道:"第一鞭,讓爾在黃泉也嚐嚐疼的滋味!"一鞭子下去,抽的墓上現了一道深溝。百官中有和忠義王親善的,嚇得一身冷汗。
林黛玉又道:"第二鞭,讓爾魂飛魄散,不得進入輪迴!"又一鞭子揮過去,平地響起一聲炸雷,墳墓頓開,棺槨屍首竟成了灰!圍觀的人都目瞪口呆,皇帝也臉色發白。
林黛玉環顧四周,長嘆一聲道:"第三鞭,我要打活著的忠義王!"一鞭子猛地抽在地上。皇帝癱軟在龍椅上,半天白著臉強笑道:"今日的事是個警告,以後誰也不可做奸佞之徒。"眾人跪下山呼萬歲。
黛玉身子一軟,昏倒在地。皇帝命太醫診視,太醫看畢道:"這姑娘體質奇弱,近日來勞心勞力,恐怕命不久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