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傑明黑著一張臉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這麼不給他面子,一直以來他的生活都是順風順水,除了這一次。
自從流落到這裡,他覺得自己的運氣似乎在逐漸變壞。以前他看上的女人有幾個不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其實,這與他家族資本豐厚分不開,但在本傑明看來,卻是他自身無敵魅力的展現。
所以,現在松下琴音對他相當不感冒的態度讓他很是不舒服,如今又當著眾人的面如此的落他面子,他怎麼忍得住?
不過他還沒智障到要公然對松下琴音做些什麼,不為別的,他沒那個膽子。
松下琴音作為這個團隊裡唯一的醫生,幾乎幫助過他們這裡的每一個人,別看她柔柔弱弱的樣子,但在團隊裡的威望卻是不低,甚至說直追金小姐也不為過,畢竟她在這裡就相當於所有人多了一道保命符。
所以即使他想做些什麼,眾人也絕不會答應。
金小姐原本就對本傑明沒什麼好印象,總感覺一個男人整天陰陰柔柔的著實讓人很是不舒服。
此刻見他如此尷尬的矗立在原地,也沒那個心思替他解圍,聳了聳肩拉著男孩走向了一邊。
只留下一個臉色陰沉的本傑明眼睛微眯不知在想些什麼陰謀詭計。
且說莫然那邊,在金小姐三人走後,暫時沒有了什麼任務的小黑湊上前來。畢竟一直是他在防備著周圍的突發情況,一個人全神貫注地做一件事很容易做到,但是想要維持足夠長時間卻是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不然為什麼會有人因為長時間的高強度工作而猝死?
同樣的道理,像他這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真心是累得很。
傑克暫代他做起巡查的工作,也可以讓他有個短暫的休息時間。
“情況怎麼樣了?”小黑將手中的步槍丟在一旁,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他那身黑色的西服和潔白的襯衫如今也早已經變成了破爛裝,什麼摸爬滾打都再無所顧忌。
“如你所見,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不過至少高燒的情況已經控制住了,莫然現在的狀態比起剛才已經好上太多了。”楚文樂帶著一絲笑意回道。
現在沒有什麼比莫然身體漸漸好轉更能讓他高興的了。
莫然依舊是臉色蒼白的躺在皮毛上,若不是頻率平穩的胸膛起伏從未停下,甚至會讓人懷疑這是一具屍體。
不過,漸漸開始恢復一絲紅潤的臉頰證明著他的狀態正在恢復中,別說醒過來,即使只是吊住了一條命,就已經值得楚文樂和安妮他們高興半天了。
在他們心中,莫然已經是必死之局,沒想到被松下小姐手到擒來一般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所以,楚文樂和安妮心中對松下琴音的感激是發自肺腑的,要不是她,楚文樂和安妮都將失去人生中很重要的人,這是他們都不願看到的。
“松下小姐的醫術真的很棒,而且對人也很和善。”安妮笑了笑插話道,在這裡和松下琴音有進一步交談接觸的只有她,她有這個發言權。
“是啊,若不是她,莫然恐怕就真的危險了。”楚文樂也是附和道。
“不過話說回來,你之前對那個女人的態度實在是有失風度啊,這可不是楚大紳士應該有的表現啊。”小黑見莫然的情況在好轉,心情也是變得不錯,難得的開起了楚文樂的玩笑。
之前楚文樂的表現簡直讓他、讓他們刮目相看,誰能想到平日裡軟綿綿的楚文樂爆發起來竟然這麼霸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也知道自己做的確實是很過分,不過當時莫然的情況太糟糕了,她說她有辦法,即使只是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試一試,而她卻並沒有那麼配合,無可奈何才出此下策,希望她不要太怪罪才好。”苦笑著聳了聳肩,楚文樂有些無奈地說道。
他也知道那只是他的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拿著人家最在意的人做威脅,不怪罪才是咄咄怪事,就算想要將他生生撕碎都情有可原。
眾人心中都明白,所以也沒誰不合時宜的上前拆穿。
只要莫然能夠平安醒過來,再多的犧牲都是值得的,何況僅僅是得罪了那個女人?
他們也沒有誰會怪罪楚文樂的激進行為,因為若是換成他們,絕對不會比楚文樂做得更好,或者讓莫然失去最後的拯救機會才是最可能的後果。
“別多想,只要等莫然醒過來,一切都會沒事的。”安妮笑著安慰道。
她說的雖然有些不大現實,但莫然醒來的話再次面對這種情況肯定不需要他們再去費盡心思的處理,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笑了笑沒說話,楚文樂並不在意那女人會否來找他們尋仇,畢竟之前為了讓莫然活下去,他可是豁出了一條命去為他找藥,即使那女人找來,也不會有比這更加糟糕的後果了,他還怕個毛線?
“行了,大家先吃點果子,養足了精神,晚上恐怕不會太平。”楚文樂揉搓了一下臉龐,將心中的雜念全部驅除,起身去為眾人準備‘綠色晚餐’。
翌日清晨,當第一抹耀眼的陽光穿破雲層出現在大地上的時候,紛亂了一夜的島嶼漸漸開始擺脫血紅色的夢魘,翠綠色將血色悄悄掩下,靜待下一個黑夜的到臨。
直到將近黎明,被鬧騰了大半夜的眾人才有機會喘口氣。
叢林深處的殺戮愈演愈烈,如今已經開始擴散到外圍,看來這裡也不能久待,必須要儘快轉移到相對安靜地地方,不然的話,他們想要重新過回安穩的日子還要再等上幾天。
但是此時的莫然根本容不得他們進行遷移,路上稍微有點磕磕碰碰可能情況就會急轉而下,那個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好容易有了生的希望,若是再一次被掐斷的話,別說能不能再次找到松下琴音,即使找到了,莫然的身體狀態也撐不住如此折騰。
所以,他們暫時也只能窩在這個危險的地方被動地承受著來自於周圍的一切危險。
不過只要撐到莫然平安醒來,一切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小黑已經躺下打起了呼嚕,和傑克一起勞累防守了一整夜的他,已經疲憊不堪,此時必須要透過睡眠回覆一下消耗嚴重的精神。
現在已經走出了黑夜的籠罩,沒有了之前那麼危險,但仍不能放鬆警惕。
呼吸著清晨海邊吹來的潮溼空氣,楚文樂深深地吐了口濁氣,目光看向莫然所在的方向,嘴角帶著輕鬆的笑意,最危險的時候終於是過去了啊。
經過了昨天松下琴音的治療,此時莫然高燒已經退下,呼吸平穩,臉上的血色漸漸浮上,乍一看過去就跟一個睡熟了的人沒什麼區別,若不是毛皮覆蓋下那道恐怖的傷口,根本就不會想到他昨夜之前還是一個重傷垂危之人。
看莫然現在的狀態,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醒來,雖然傷口還沒好,但只要危險期過去,他們心中的那塊大石就放下了一半。
原本巡視著周遭情況的楚文樂突然間身體驟然緊繃,雙手利索的將步槍端起,指向了叢林深處。
腳步緩緩地向後退去,意圖將睡著的隊友喚醒,只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他已經聽到雜亂的腳步聲離這裡越來越近,聽聲音就可以知道對方目的明確,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莫不是昨天得罪了人,今天就要還回去了?
楚文樂想叫醒小黑他們,卻又不敢,萬一不是昨天的那兩個女人和她們的隊友,貿然呼喊小黑他們,只會打草驚蛇,情況將會變得更糟。
正自思量間,一行人已然出現在了叢林的邊緣處。那些人顯然也看到了嚴陣以待的楚文樂,見他手中端著槍防備著他們,一時間也不敢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一個稍不注意,槍走了火,那可是沾著誰誰倒黴。子彈又不長眼睛,他們這麼集中地站在一起,隨便射上兩槍,說不得就會有兩個倒黴蛋倒下去再也站不起來,顯然他們都不想吃槍子兒。
“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昨天晚上野獸大規模的暴動,我們的人受了傷,沒辦法再繼續待在駐地,希望能跟你們暫時合作一下,等傷養好了我們自然會離開。”別人都不熟,金小姐再不情願,也只能為了隊伍主動站出來和這個不想面對的人進行商量。
“握草!”這裡的動靜吵醒了剛剛睡下沒多久的小黑,一睜眼就看到不遠處多了這麼多人,小黑差點嚇尿了。
剛才楚文樂也沒有提前預警,乍然醒來看到這麼多人,不緊張都怪了。
來不及細看,小黑順手抄起放在身邊的傢伙就要開槍,不過卻被楚文樂制止了。
要是任由小黑沒看清局面的情況下一頓亂射,那他們和松下琴音那批人就徹底結了死仇了。
畢竟之前不管再怎麼威脅,卻也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一切都還有和解的餘地,就像現在,那個髒兮兮的女人還不是主動過來尋求幫助?
但若是小黑殺了他們的人,那就完了,雙方再也沒有坐下來談談的可能。
也幸虧楚文樂壓住了小黑,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