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樂突然間的情緒失控打亂了莫然的所有計劃,但又沒辦法怪罪於他,先不說兩人的關係,這件事本來就是關乎楚文樂自身利益,如今他進來攪局,誰能說些什麼?
現在已經不是莫然幫不幫的事情了,他就是相幫也沒辦法了,除非是他強行介入,但若是那樣做,必然會引起當局兩人的反彈,情況或許會更加糟糕。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冷眼旁觀,在一旁看著事態順其自然的發展,到了實在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刻他才能站出來進行調和。
“哦?原來楚文樂先生這麼有骨氣呢,看來是我之前眼拙了,既然楚先生想玩的話,那小女子自然奉陪咯。”金小姐什麼脾氣?何況本來就是為了刺激一下楚文樂,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沉不住氣,自己往風口浪尖頂,那就不能怪她了。
這實在是一個意外的收穫,本來莫然出面調和她就知道機會不大了,以後即使氣不過也只能自己忍著,但萬萬沒想到,事情的發生竟然如此跌宕起伏,瞬息萬變。
其實楚文樂一站起來說話就有些後悔了,但若是站起來吼一嗓子就坐下去豈不是將這張臉丟進茅坑了?虎頭蛇尾已經算是小的了,他可是丟不起那個人。那樣做的話還不如直接找個安全套悶頭上自殺算了,咳咳,這島上想找這東西還真不容易的說。
“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你說對吧,金小姐。”
“是的呢,以前承了楚先生的恩惠,小女子無以為報,也只能儘量滿足楚先生的需要了呢。”金小姐掩嘴嬌笑了幾聲,只是這笑聲聽在莫然的耳中卻是有些冷。
兩人簡簡單單的對話乍一聽上去就像是一對互相有好感的男女委婉的表達著自己的情意,完全聽不出其中暗藏的機鋒,再配合上金小姐笑靨如花的表情,似乎兩人真的有希望來著。
作為唯一的見證人,莫然聽到金小姐那句‘小女子無以為報’,還以為下一句緊接著就是‘只好以身相許’了呢。
不過即使如此,最後一句‘儘量滿足楚先生的需要’也足夠人浮想聯翩了,可是在場的三人都沒有什麼旖旎的畫面產生於腦海之中,這尼瑪是要大決戰的節奏!若是以為是在**,那就是純****。
從頭到尾,兩人一句威脅生冷的話語都沒出現,但是深知內情的人聽在耳中卻是心生汗顏。
莫然現在對文化人佩服的無以復加,所謂的什麼罵人不吐髒字算個毛線?看看人家這兩位,明明是在針鋒相對卻讓人覺得是在**,文化果然深奧啊。
簡短的對話結束之後,金小姐和莫然告辭之後直接離開了餐廳,連看楚文樂一眼的**都欠奉,這一無視的行為使得楚文樂又是一股火氣上衝,差點就要趕出去爆發一場精彩絕倫的溫柔罵戰,手掌一次次握緊又鬆開,深呼吸了幾次,最終楚文樂還是沒有衝動到失去理智。
若是此時他真的衝出去了,那可就太沒涵養了,被一個女人氣成這樣,對於一向風度徐徐的楚大紳士來說簡直不可思議。
自從楚文樂接話之後就一直沒說話的莫然見金小姐的身影消失不見,待得楚文樂終於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之後,這才開口道:“文樂,剛才你可是太衝動了,原本我出面就可以將這件事徹底壓下,即使她心中有點兒意見,卻也不會有什麼事,但你倒好,一開口就將我所有的話全都堵死,就算我想幫你也沒辦法了。”
楚文樂也知道這件事是他太衝動了,但若是再來一次,或許他依舊會這般選擇,沒辦法,這段時間以來,他被壓抑的太狠了,尤其是金小姐最後一句話將他的所有火氣直接點燃。
雖然莫然幫他搞定這件事之後,金小姐不會再來糾纏他,但卻是會讓她一直瞧不起,那樣他就甭想在金小姐面前再抬起頭來,那種憋屈還不如面對金小姐無休無止的騷擾。
作為一個男人,不管貧窮富貴都是有底線和尊嚴的,尊嚴這東西如果嚴重了可以將之理解為大男子主義,但這卻是每個男人必須的東西,有強有弱。這就像是女人的虛榮心,別說哪個女人沒有虛榮心,只不過同樣的有強有弱罷了。
就比如說一個生在富裕家庭的千金女,或許因為優越的生活條件而對於物質上的追求並沒有那般嚴重,但若是有朝一日這個千金女失去了所有,那麼她將比誰都虛榮,專業了說,虛榮心和男人的自尊心就像是生物學裡的隱性基因,沒有特殊條件的刺激很少會表現出來,但一旦外界或者內在因素影響到了一個平衡點就會爆發在外。
男人同樣如此,如果一個男人整日裡嘻嘻哈哈,沒個正行,有些事做得過了,別人就會覺得這個人連點自尊心都沒有,別人看不起都不會覺得有什麼,豈不知若是遇到了什麼可以刺激到他的事情,爆發起來也絕對不比任何人差。
現在的楚文樂就是如此,別看他往日裡一副溫溫馴馴好像老好先生一般的樣子,但如果有什麼接觸到了他的底線,絕對會在瞬間失去理智的,如今的局面就是最好的說明。
“算了,這件事我也有錯,畢竟之前逼她太狠了。”冷靜下來的楚文樂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雖然最初的事件出發點是為了救下莫然,但是這件事與莫然毫無關系,可以說是他一手造成了金小姐對他的仇視,但當時情況危急,他能顧及那麼多麼?
他可以為了救莫然而隻身一人深入危機四伏的叢林,又豈會在那時候考慮到現在的後果?而且誰特麼知道後來又和金小姐他們聚在一塊了?
若是知道現在的局面,當初楚文樂怎麼著也會委婉一些的,但事情做過了就是做過了,後悔是沒有用的,就像剛剛,他若是不出言,金小姐刺撓他兩句這事兒也就過去了,但很可惜他說話了,既然出頭了就要做好承擔所有糾纏的後果。
作為楚文樂的兄弟,也作為事件導火索,莫然此時卻是有些無能為力了。
他想藉著團隊老大的位子來壓一壓這件事,卻被楚文樂中途打斷了,楚文樂將所有他能想到的退路都堵死了,對此他也束手無策,除非他玩一次專權,但那樣不僅金小姐會有意見,楚文樂心裡也不會舒服的。
調和已經不可能了,硬手段又不被雙方所認可,莫然只能苦笑無語。
“不能這樣說,當初你得罪她也是為了救我,我不可能看著她一直找你麻煩,行了明天我像個辦法將她支開就是了,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莫然只能如此安慰道。
“嗯,放心吧,我只是有點心煩,並沒有其他的想法。”點了點頭,楚文樂也出去了,只留下一個莫然坐在原來的椅子上。
莫然獨自一人臉帶苦笑地思索了一會兒,想了一個初步的解決方案之後就起身邁著老爺步慢悠悠的回去了,方才還有十數個人的餐廳立馬變得空空蕩蕩,空氣中似乎還有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在緩緩飄散。
莫然沒有失言,在第二天早飯的時候直接將自己之前想定的事情宣佈出來。
這件事他誰都沒有知會,就連一直在他身邊的安妮和楚文樂都不知情,更何況其他人了。
雖然大家夥兒都有些不明所以,但卻不敢反駁莫然的話,眾人只知道莫然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計劃的,就看今天他們的生活就知道,莫然幾乎所有的決定都是對的。
莫然的決定就是分出一部分人前往之前他沒去過的一側探尋一下地形,只要海岸線一公里以內的地形都要過一遍,說是為了以後的發展考慮。而目前他身體根本不支援這麼長途跋涉的探尋,所以這個領導者的位置自然交給了金小姐。
金小姐雖然是個女人,但叢林生活經驗以及武力值幾乎超過了這裡絕大部分的男性,所以由她帶領團隊出去眾人都沒有意義,而金小姐雖然有些懷疑是不是莫然在故意支開她,但沒有證據她也不能隨意提出意見。
她也知道,即使她提出了疑議,莫然也會有千百條藉口等著她,所以根本就沒有必要為此的罪於莫然,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金小姐還是依照莫然的安排在吃完早飯之後就帶著簡裝上陣的幾人上路了。
望著緩緩消失於海岸線拐角的金小姐幾人,莫然心中嘆道:“文樂啊,兄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周圍還有很多人在,他自然不會公開向楚文樂邀功,那不是太****了麼?
而且以他倆的關係,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就好,說出來反倒是差了點味道,就像楚文樂那天晚上為了給莫然找藥,不顧自身安危挺身進入獸潮暴動中的叢林一般,兄弟就是這樣,深深地放在心底的才是真感情,總掛在嘴邊的往往最不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