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殤轉醒的時候,夜殤想動,但是身體卻不受控制,在看著周圍熟悉的陳設,這是在曹家,是曹槽給自己安排的房間,不過周圍有一個人正在默默的靠在牆邊站著,身上各處都綁著繃帶,而且目光不知道正在思考著什麼。
"小天?"
夜殤的聲音雖然小,但是在這寂靜的房間中,楊翊天還是聽得很清楚,知道夜殤醒的楊翊天,看了一眼夜殤,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於是準備離開房間。
"小天等一下。"
楊翊天的腳步停下了,先是看著楊翊天的背影,然後在默默的轉向天花板:"是你把我帶回來的嗎?"
"是夜修。"回答完夜殤問題的楊翊天,接下去傳入夜殤耳朵的,是那關門的聲音。
在門口,有一個人正在等著,像是在等楊翊天出來一樣,楊翊天也推測的出來的人是要找他的,也就沒有告訴夜殤,而是徑直離開,走入曹家大院:"夫人,找我有事嗎?"
找楊翊天的,正是夜殤的母親,夜鶯。
聽著楊翊天帶著冰冷的話語,兩次見面,一次是太過衝動,這一次卻又太過鎮定,夜鶯看著楊翊天露出了懷念的笑容,這樣的個性,真的像極了他:"看到你,總能讓我想到他們兩個。"
"我父母嗎?想到又如何,反正我從來沒見過。"
楊翊天說的是正確的,當初被金文光扣上了反賊的帽子,並且指使了夜修殺害他父母,這一切,都在他出生沒幾個月發生的事。
保護了楊翊天,保護了夜家,雖然都是楊翊天父親的決斷,只不過他們從未正面回應過有關楊翊天的身世,在這日積月累的過程中,哪怕知道了真相,想要接受也有一定程度上的難度。
從楊翊天回答的夜殤問題用的夜修兩個字來看,楊翊天並沒有完全原諒夜修當年做的那件事,當讓楊翊天和夜殤進入紅富士決鬥學院以後,他們也不是沒有觀察過楊翊天。
每當楊翊天看著周圍的學生,同學們,甚至是老師一家人一起聊天的時候,楊翊天的眼裡總能出現失落,哪怕楊翊天擁有了近似親人情誼的兄弟們,但這樣的情誼,也不是真正的親情,真正的親情,在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楊翊天心中,應該是無法替代的情。
"小天,抱歉,是夜家對不住你,現在讓殤兒傷成這樣的也可以說是我和修這個做父母間接導致的。"夜鶯的笑容突然收斂,變得有些悲傷,"其實你知道嗎?當我得知你和殤兒談戀愛的時候,我有多麼高興嗎?"
雖然楊翊天很想打斷,但是現在的他,只打算作為一名聽眾,聽著夜鶯此刻的話語,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是楊翊天還是選擇了,相信面前的夜鶯,只因為現在的這個人,並非以夜家主人夫人的身份,而是以一名母親的身份來訴說自己的心。
"是我和修對不起你,對不起殤兒,你要怨恨的話,來恨我和修,只是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繼續照顧殤兒,繼續你從前的使命,繼續屬於你和殤兒的生活。"
楊翊天雙手插兜,看著天空的雲逐漸飄過:"夫人,你讓我繼續照顧我仇人的女兒,你要我繼續當我仇人的男朋友嗎?可是夫人,我無法說服我自己,金文光,我一定會親手手刃,夜家,我現在也不想去恨,不管怎麼樣,夜家還是將我養大的家,我不想親手毀掉那一個我喜歡的地方,同樣的,那個夜家,我已經無法在回去了..."
聽到這裡的夜鶯,連忙打斷了楊翊天的話語:"我不是讓你回到夜家,而是我要讓你帶著殤兒離開夜家。"
"你說什麼?"話語的意思,好像似曾相識,和夜殤對自己告白的那一天很像,只不過角色不同。
"金文光的事情交給我和修,一旦金家和夜家打起來,夜家是沒有任何勝算的,所以我想和你父母做出同樣的事情,把殤兒交給你,帶著她,遠離紛爭。"
同樣的事情,這讓楊翊天低頭看著自己纏繞著繃帶的手掌心,那一刻,夜修也是這樣的心情嗎,他不知道,只不過,夜鶯說的是對的,一旦金家和夜家開戰,擁有兵權的金家,勢必會大獲全勝,極有可能是夜鶯和夜修白白犧牲。
沒等楊翊天開口,夜鶯繼續開口:"我們兩個一直被金家監視著,聽到你得知了真相,我和修害怕你會闖入金文光的地盤,所以我們兩個才冒死出來找你的,我和修不能繼續在曹家了,一旦被金文光發現我們兩個在曹家,還會連累曹家和曹程。"
"不行,你和夜修不能這麼做,你們這麼做的話,夜殤她要怎麼辦?照顧她的事是你們父母應該做的吧。"
"我真的好想這麼做。"夜鶯坐在石椅上,看著地面,露出了悲傷的笑容,痛苦的說著,"但是啊,小天,我相信你能夠照顧好殤兒的,你一定要保護好她,當然如果你遇到了你和殤兒的二選一的時候,你就選擇你自己,這是我,這是夜家,能做的最後補償了。"
這個叫做什麼話,什麼遇到二選一的時候,要楊翊天拋棄夜殤保全自己,這讓楊翊天咬著牙,握緊了還未痊癒的雙手,裂開的傷口血液沾溼了繃帶,紅色的印字逐漸擴散,但是這些楊翊天並沒有任何的察覺:"夫人,我不是你和老爺,我不是夜殤的親人,我沒資格做這個選擇,我也沒理由接受你這樣無理取鬧的要求,現在不是當年,難道你和老爺要讓歷史重演嗎?"
雙方一時間鴉雀無聲,留下的只有風吹過的沙沙聲,以及樹葉晃動的聲音。
夜鶯看著楊翊天,夜修當年接受了他父親那樣的要求,到了楊翊天,卻選擇了拒絕,只聽到楊翊天開口說道:"如果你們要讓歷史重演,那麼就由我來打破這歷史,就由我來結束這場長達十六年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