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趕盡殺絕
昨晚上大鬍子他們和我們走散了之後,又因為那炸藥包的爆炸引發了泥石流,所以他們只能一路往遠處走。
當時解七已經和大鬍子商量好了,一旦有意外的話,他們兩撥人就在趾南河匯合,從趾南河走下去。
我聽到這兒看瞭解七一眼,解七面無表情,盯著我們旁邊的樹出神,這傢伙為什麼會提前給大鬍子說一旦有意外發生之後的路線呢,難道這傢伙早就知道阿郎放在石屋子裡頭的是屍油蠟燭?
他大爺的,我差點蹦起來,他必須知道啊!
為什麼呢,因為解七說不定進過這個夜郎王陵不止一次,早就見過那屍油蠟燭不知道多少回了,老孔八年前見過,已經忘記了我覺得情有可原,但是解七肯定不會忘記。
那個屍油蠟燭的味道很獨特,聞過一次就不會忘記,解七肯定是早就知道那蠟燭是屍油蠟燭,但是這傢伙愣是憋住了,什麼都沒說,讓我們全都上了當。
關鍵,這傢伙在石屋子裡頭還在演戲,演的那麼像,讓我差點上當,我簡直是,日了狗了。
這狗日的老孔,老奸巨猾,耍了我無數回就算了,就連解七這個傻子,居然也能玩陰謀詭計,我實在是沒有看出來。
不過,這也同樣說明一個問題,我們這次行動,就是各方妥協,互相算計,互相傾軋的一次行動,搞不好,我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裡。
我本來在搶救刀疤的時候就忙得滿頭大汗,這時候想到這裡,再一次流下了冷汗,我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自從柱子不在我身邊之後,我已經失去了以前那種沉著和冷靜了,但是我學會了思考問題,即便我當時沒有看出來,後面我也能想到裡面不對勁的地方,我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只知道拿著槍,跟著戰友們衝鋒陷陣的偵察兵了。
我慢慢地冷靜下來,眸子閃爍,聽著大鬍子說他們的經歷。
他們當時從那邊一路走,一路被花脖子蛇追,這花脖子蛇這東西邪乎的很,這東西可以尾巴觸在地上,身子直立起來,像是飛一樣在地面上游走,速度相當快,他們用炸藥簡直是捅了蛇窩,我估計是讓那花脖子王蛇生氣了,所以他們一路上被那些花脖子蛇一直追殺。
他們幾個人裡頭,大鬍子和刀疤認識路,所以就帶著他們一路逃跑,終於找了一處安全的地方準備休息。
因為知道那地方有野象和花脖子蛇,所以他們一路上走了好遠,在從叢林裡頭冒著雨跑了一晚上,走了四五個小時,用大鬍子的話來說,他們走到了身體已經完全無法走下去的地步時,才停下來休息。
他們停下來的地方,大鬍子說,是一個處低矮的谷地,當時他們逃到了那裡,也沒有想那麼多,就準備在那歇息,
因為害怕有蛇蟲這類的,所以他們砍了一些棕櫚樹葉子,用藤蔓搭建了一個小棚子,升起了火堆,一邊弄吃的一邊休息。
刀疤他們這夥人常年在野外搞走私,對於東南亞這邊的熱帶雨林可以說很熟悉,所以他們很快弄了一些食物,就在那吃了起來。
誰知道,才吃了沒多久,周圍就傳來一陣咕咕咕的叫聲。
大鬍子形容的很貼切,就是咕咕咕的叫聲,這聲音是什麼樣子呢,我尋思了一下,他大概是在表示矮騾子的叫聲?
果然,大鬍子說,接下來他們頭頂就被一陣石頭狂砸,那時候還下著雨,黑黢黢的什麼都看不清楚,所有人都中招了,被那些矮騾子追著丟石塊兒,他們倉促之間只能收著東西一陣跑,同時開槍還擊。
當時他們也顧不得是在邊境線很有可能招來邊防武警了,因為那些矮騾子丟石塊兒的時候他們好多人都受傷了,所以他們只能一邊還擊一邊跑,但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只要一停下來,就能遇到那些矮騾子在樹上襲擊他們,那些矮騾子也不知道是怎麼盯上他們的,最後他們的子彈幾乎打完了,只能朝著前面一直走。
所以昨晚他們幾乎沒有一刻停歇,一直在路上跑。
到了前面那個沼澤那裡的時候,因為後面的矮騾子襲擊,他們被趕進了沼澤,後來的事情就是三個夥計被柬埔寨食人水蛭啃成人幹,而刀疤一不小心栽了進去,幸虧小謝他們幾個夥計賣力搶救,才把刀疤給救了回來。
後來的事情,他不說我也就知道了。
大鬍子說這些事情的時候,語氣一直不急不緩,看了看我們現在這群人,一個個就跟殘兵敗將沒有什麼區別,我們的槍子彈幾乎已經打完,我估摸著剩下的子彈不到十發,我自己的大黑星也已經丟失了,沒有了槍,我們壓根不是那些矮騾子和花脖子蛇的對手。
更何況,之前老孔已經明擺著說了,這夜郎王陵裡頭有“陰龍”,那神秘的傳說中的龍蛇,緬甸和東南亞人心目中的那迦,在這不遠的寮國和緬甸都有這東西的廟宇,我們現在沒有現代化的武器,進了夜郎王陵,多半是有去無回。
我心裡明白這些,可是一句走到這兒了,如果打退堂鼓,不是我的風格。
老孔聽到大鬍子說完之後,很確定地道:“你知道,那些肯定是山鬼,這夥子苗崽子……”
我知道他要說那些人是苗人假扮的矮騾子,他們肯定一直跟蹤我們,把我們趕入死地。
同時,阿郎也是一個後手,就算我們沒有被屍油蠟燭引來那些花脖子蛇,也會被他帶到那個沼澤裡,甚至是那邊的雷區。
媽的,這些傢伙,名義上說讓我們進來,實際上一直在害人。
我不知道當年,刀疤他們這些人和苗寨究竟有什麼衝突,可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犯得著對他們趕盡殺絕麼。
大家都有些沉默,這時候我見刀疤臉上已經有了血色,就將輸血針給拔掉了,給小謝一塊兒棉花按住傷口,他見我嘴唇都幹的起皮了,從自己的揹包裡掏出來一個水壺遞給我,然後拿給了我一塊兒壓縮乾糧。
我沒有客氣,接了過來,大家也都疲憊不堪,默默地拿出各自的吃食開始補充能量。
我已經渴的不行了,將水壺裡的水幾口喝完,然後又去不遠處的小溪邊搞了一些水,這山溪看起來非常清冽,但是裡面遊動著一些細小的蟲子,看起來像是吸血蟲一類的,這個吸血蟲如果被喝進了肚子,會得血吸蟲病,到時候肚子會鼓起來像是孕婦似的,我只好強壓下自己的口渴,頗為無奈的走了回來。
解七這一路上還是很安靜,這個時候在擺弄他找來的那個鐵盒子,見我拿著空蕩蕩的水壺落寞歸來,他掃了我一眼,道:“百寶囊裡,有藥,可以淨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