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狼牙宗,主峰,迎賓廳內。狼牙宗宗主羅成一氣急地來回踱步。
“冬寸死了,金石宗也滅了,這都是近乎半天之內發生的事﹍﹍朝廷,太恐怖了,之前是他們自己內部生亂,才無暇顧及我們,如今那世子受親臨南郡,足以表明殷商對南郡的重視程度,等他們自己解決好內部問題,就可以騰出手來,徹底收拾咱們大小宗門了。”流雲宗宗主蘇文滿臉擔憂道。
“怕什麼,大不了跟他幹一架!哪怕我南郡諸宗因此而滅亡,也誓要讓那三萬禁軍傷筋動骨!”狂怒宗宗主牛山怒喝道。
“牛宗主,不可啊,我等家大業大。如果能與朝廷議和是再好不過了。”一名宗主說道。
“議和?殷商會給我們這個機會嗎?”牛山不以為意。
“不試試又怎能知道?”另一人附和。
羅成一背對著眾人,暗自蹙了一下眉頭,這絕不是什麼好兆頭。
議和這個詞,除了三萬禁軍初入南郡時,有人提起外,這將近兩年的時間,大家夥一門心思都用在了怎麼抵禦朝廷的進攻,沒有任何人再次提及議和這個字眼。
這也是南郡七十三下宗,面對如虎狼之師的大商禁軍,為何能堅持兩年之久的重要原因之一。
———團結一致,共赴危難!
可如今,隨著崖山宗、金石宗的迅速滅亡,猶如打入滔滔江河中的兩粒石子,滅亡之快,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也就是眨眼之間,昔日輝煌無比的兩宗,就如過往的雲煙,灰飛煙滅。
有些人怕了!確切地說,是所有人都感到了懼怕!!
懼怕朝廷的實力,懼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崖山宗、金石宗!
死的無聲無息,無波無瀾﹍﹍
“現在議和,只怕殷商會獅子大開口,把我等吃的連根骨頭渣都不剩。”羅成一幽幽說道。
“沒錯,就算是議和,也得讓朝廷見識到咱們的實力,才能再談議和一事!”牛山拍了一下桌子,說道。
“我同意,咱們最好能攜一場大勝之威,與殷商再談議和一事。”有人附議。
“攜一場大勝之威?談何容易啊。據金石宗倖存弟子說,那日攻山的朝廷軍隊,不過區區幾百人,便硬是攻破了金石宗,上千弟子一衝而散,特別是有個叫做惡來的大商將軍,一槍就斃掉了冬寸,要知道,冬寸的金石大法,哪怕是羅宗主,也不可能幾招之內就能破掉吧?可那個惡來,就是一招啊!一招就破掉了冬寸的金石大法。”流雲宗宗主蘇文說道。
“我說姓蘇的,這朝廷沒把你怎麼樣呢,你就這般畏懼了?”牛山眼底掠過一抹譏諷。
蘇文撫了撫鬍鬚,說道,“我貴為流雲宗宗主,自然要為流雲宗的未來著想。”
“哼,貪生怕死就明說得了,找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牛山輕哼道。
蘇文臉上浮現一抹慍色,“牛山,你什麼意思?現在大敵當前,蘇某不與你計較,可你別太得寸進尺!”
牛山聽後,嗤笑了一聲,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的確,大敵當前,若南郡內部先亂了,可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事到如今,的確議和才是我們唯一的出路。”羅成一沉吟道,“不過,這種時候與朝廷議和,實為不妥,正如牛宗主等人所說,我們必須攜一場大勝之威,才能與朝廷談這議和一事,不過,雙方實力差距過於懸殊,自然不能硬碰硬﹍﹍此番,殷商勞師遠徵,補給線太長了,需要跨越茫茫的白色雪原,故而,他們幾乎是每半年補給一次,補給物資只能維持半年的時間,據細作的情報,殷商下半年的物資,已經進入了無盡雪原,若我們能燒燬那批物資,就等於扼制了三萬禁軍的命脈,到時候咱們姿態放低點,興許就能促成此次的和談。”羅成一說道。
“此計甚妙,只不過,此次行動需要絕對的隱秘,且人手不能過多,我建議各宗抽調兩位長老、若干個執事、內門弟子,參與此次的行動。”牛山略微沉吟,撫掌附和道。
其餘人猶豫了一會兒,便皆都點了點頭。
蘇文見狀,自然不好反對,他輕嘆道,“既然大家都是這個意思,那蘇某也必當竭盡全力。我流雲宗有一樣至寶,名為‘天行雲舟’乃是我宗祖師爺從某處遺蹟得來,此舟足以日行數千裡,且具有一定的隱蔽作用,各宗高手在今天夜裡集結,用一個晚上的時間,應該就能抵達無盡雪原,燒燬殷商的補給物資。”
“如此甚好,諸位趕快回去準備準備吧。”羅成一說道。
眾人頷首,正欲起身離去,忽然,一名狼牙宗弟子跑了進來,在羅成一耳邊輕說了什麼。
羅成一眉頭一蹙,他揮了揮手,那狼牙宗弟子便垂手退下。
環視著諸宗宗主的目光,羅成一屈指一彈,聲音淡漠道,“大家請看,據最新情報,世子受正在南郡兵營舉行閱兵儀式。”
聲音剛落,在迎賓廳上空,就陡然出現一個雲團,繚繞著絲絲縷縷的淡淡霧靄。
那雲團如漩渦般微微轉動,隨後,一副畫面便出現在了眾人視線內,畫面之中的景象,赫然就是南郡,約莫距離地面十丈的高空中,把整個南郡兵營一覽無餘的收於眼底。
南郡兵營,練武場中。
數十個大鼓呈圓圈陣型,排列在四周高臺上,在每三座鑼鼓旁,都有一個號角手。
正午時分,還是太陽最毒的時候。
忽然,一陣高昂的號角聲響徹雲天,緊接著便是陣陣沉悶的鑼鼓聲,與號角聲混雜在一起,形成一曲軍伍特有的樂章。
高亢凌厲,震撼人心!
帝辛著一件黑袍,他私下裡喜歡穿白服,但在正式場合中,黑色,代表著莊嚴、威勢,就連當今殷商國主帝乙,袍服都以黑色為主,少見金色袍服。
帝辛腰間挎著一柄佩劍,著黑色長袍,束髮扎頭,插上一支玉簪,稚嫩的臉龐並不能掩蓋那英武俊朗的神氣,活脫脫地翩翩美少年。
“開始吧。”帝辛平淡地下令。
轟!轟!
一聲令下,數千輛戰車齊動。
如排山倒海之勢,數千輛戰車隆隆地從演武場南邊,捲起一陣煙塵,快速地衝到北邊盡頭。
塵土飛揚,遮蔽日月青天。
隨後,上萬鐵騎大喊一聲,聲勢驚天動地,以一屯為單位,緊跟在戰車身後,手持長刀,左右劈殺,殺伐之氣沖霄。
之後便是步兵方陣,盾牌手位於四周,長槍手位於盾牌手身後,緊接著就是弓弩手、重甲步兵,最後才是輕裝步兵。
當步兵方陣從南邊衝到路途一半時,弓弩手猛然朝後飛退,重甲步兵則加快腳步,位於最前方的盾牌手,好似鐵欄一般,敞露出一個個縫隙,令那重甲步兵,如惡虎出籠一樣,乖張暴戾的大喊一聲“殺”朝前衝去。
至於那輕裝步兵則緊隨其後,快速地遊動到重甲步兵的兩翼及其身後,拱衛重甲步兵兩側,以及在身後進行查缺補漏。
先是青銅戰車收割對方一批人命,然後騎兵頂上,步兵方陣收拾殘餘,在這般衝擊下,不要任何的戰法,無需任何的陰謀詭計,足以輕鬆地打垮任何一支十萬軍隊。
狼牙宗迎賓廳內的眾人皆都沉默,這般精悍軍隊,哪怕把南郡所有能打的百姓都拉上,估計都非對方的對手。
這支軍隊,在經歷一個月的集訓後,實力早已突飛猛進,比剛入南郡時還要強盛一籌。
兩年前,南郡各宗嚇得猶如驚弓之鳥,日夜惶恐,兩年後,他們只會比兩年前更加恐懼,更加敬畏!
帝辛拔出佩劍,遙指蒼天,大喝道,“我大商———”
“威武!”
“我大商———”
“威武!!”
“我大商———”
“威武!威武!!威武!!!”
帝辛抬起頭,冷眼看著蒼天,那裡,正好可以與狼牙宗迎賓廳眾人的眼光對視在一起,“吾劍所指,所向披靡!”
“戰,攻無不克!”
“殺,無堅不摧!”眾人怒吼,如一條蒼龍咆嘯九天,凌烈的戰意高昂似劍,劈星斬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