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肉身已輝,敗局已定,還不速速投降?寡人還是那句話,可以給予你侯爵之禮,讓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帝辛輕喝。
“帝子受,少說廢話,寡人絕不做階下之囚!”蠻王冷叱。
“那你就去死吧!”帝辛滿臉肅殺,祭出斬魂刀和人王劍,朝著蠻王道胎劈去。
轟!
蠻王接一道手印,猛地朝前方轟去。
帝辛以蠻力強行破之,刀光和劍影霹靂閃爍,幾乎吞沒整座長空。
帝辛已斬了蠻王肉身,道胎只是他的一具靈身,縱然法力與本體相當,但體魄卻沒有肉身那麼強悍,顯得脆弱無比。
只是一道劍氣打在蠻王身上,就在其道胎靈身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痕,幾乎可見內部的骨頭。
譁!
劍氣縱橫三百裡,刀光一曜寒九州!
帝辛左手持刀,右手執劍,刀氣與劍光交織縱橫,封堵了蠻王所有的閃避空間。
喀嚓!
斬魂刀刀尖處猛地飛出一條銀龍,赫然打在蠻王手中的蠻刀上,便聽到一陣脆裂的聲響發出,蠻刀猛地斷為了兩截。
噗!
人王劍纏繞著一條金龍,嘶吼衝撞向蠻王,將其心口一下子貫穿,從其後背衝出,顯露出碗口大的血洞,前後透亮。
蠻王咳血,踉蹌後退。
帝辛一腳踹來,如鐵鞭那麼一掃,將蠻王直接打落在山川中。
轟隆!
地動山搖,一條山嶺內猛地出現了一座人形巨坑,俯瞰下去,那巨坑深不見底,一片漆黑。
帝辛冷著眸光,收起刀劍,祭出山川星河圖,打算活捉蠻王。
一個活著的蠻王,比一個死掉的蠻王,更有價值。
但前提是,這個活著的蠻王,必須掌控在自己手中,否則,那他唯有死路一條。
星圖抖動,剎那間閃出無數顆星辰。
若銀河的江水滔滔而出,卷著那些星辰,朝那座巨坑轟砸而下。
“吼!”一聲大吼,自那巨坑內傳蕩而出,好似天音,炸的銀河寸寸崩解,裹著的星辰也被聲波湮滅。
帝辛眉頭一皺,這吼聲類似一種神通,如果是平凡的怒吼,不可能造成這般破壞力。
天神吼!蠻族的鎮族絕學。
前世,帝辛倒不曾在蠻王這裡領教過,但根據他所掌握的資料,卻知曉這門名為天神吼的聲波神通。
帝辛屈指一彈,山川星河圖浮現出八座大山,懸浮在那巨坑四周,釋放出可怕的壓力,連接成一片,打算將蠻王鎮壓。
“吼!”又是一道大吼傳出。
八座大山一陣抖動,山體上赫然密佈著一道道裂痕,並不停地朝四周延伸擴散。
少許,第一座山崩解。
緊接著,第二座,第三座山紛紛爆碎開來。
帝辛眉頭一皺,單手一掐訣,凝聚出一道火焰鎖鏈,朝那座巨坑猛然洞射而下。
嗤嗤~~
火焰鎖鏈劃破虛空時,猛地激盪出一陣刺耳的破空風聲,勁氣爆湧,猶如雷霆閃電,快速地竄到那座巨坑內。
火焰鎖鏈由三昧真火凝聚而成,可以焚燒一切,哪怕是神通與法術。
蠻王無法在掩藏,一躍從巨坑內蹦了出來,法力洶湧,在右手掌心處,凝聚出一柄赤色的蠻刀,狠狠地朝那條火焰鎖鏈砍去。
鏘!
一刀砍在火焰鎖鏈上,猛地傳出一陣鐵戈交織般的聲音。
這火焰鎖鏈並非實物,但卻形似實體,蠻王眼神中浮現一抹驚歎,他驚訝於帝辛對法力的控制力,竟達到了這般爐火純青的地步,把虛幻凝縮成實物,已經堪比一種神通了。
帝辛左手掌心,猛然浮現一團橙紅色的三昧真火,幻化成第二條鎖鏈,朝著蠻王劈射而出。
頃刻,第二條鎖鏈飛至,它行駛軌跡刁鑽如一條毒蛇,射向蠻王的丹田。
與此同時,第一條鎖鏈,也劈向蠻王的眉心。
出於本能,蠻王舉刀砍在第一條鎖鏈上,將其震飛,但第二條鎖鏈,卻已經避無可避,一下子貫穿了蠻王的丹田,從其後背穿出,又劈碎了他的脊骨,從心臟內貫穿而出,接著似縫針一樣,在其身上,留下了八處貫穿痕跡,鎖鏈死死地纏繞在其骨頭上,束縛起來。
“啊……”蠻王慘叫,渾身痙攣。
縱使是意志鋼鐵之輩,遭遇這股疼痛,也必定承受不住。
帝辛再度祭出山川星河圖,一條鎖鏈劈出,纏繞在蠻王身體上,想要將其拉入星圖內,鎮壓起來。
“寡人絕不苟且偷生,帝子受,休要折辱寡人!”蠻王怒吼,眉心陡然浮現一團刺目的光華,一道道光束從那團光內射放而出,瀰漫出一股恐怖的毀滅氣息。
帝辛臉色一變,施展縮地成寸,瞬移了幾百裡開外。
下一刻,只聽轟的一聲,巨大的光芒快速地朝四周蔓延開來,須臾間就已經擴散了五百裡,所過之處,萬物皆滅,寸草不生。
蠻王,自爆了!
縱然身死,也絕不成為帝辛手下俘虜。
虛空被轟出一個漆黑色的坑。
那是空間黑洞。
即使是知命境大能,不小心掉入其中,也會迷失方向,永遠的被放逐在裡面。
唯有仙人,才能尋找出離開的辦法。
一些高等仙人,甚至可以憑此能力,無拘無束的穿梭於六界之中,被譽為六界大能。
哧!
一道虹光飛至。
帝辛折返回來。
冷眸掃視著唯唯諾諾的蠻族權貴。
少許,帝辛輕咳了一聲。
蠻族權貴驚醒,紛紛望向那名耄耋老人,也就是蠻族的薩滿。
蠻族薩滿拄著柺杖,在兩個小童攙扶下,顫顫巍巍走了過來,雙膝跪在地上,行三拜九叩的大禮,“蠻族薩滿葛武拓,參見大商帝王。”
“參見大商帝王!”眾蠻族權貴有模有樣的頂禮膜拜。
帝辛神情冷漠地俯瞰著他們,看著他們瑟瑟發抖,忐忑不安的模樣。
帝辛覺得,這很有趣。
這群人,在關鍵時刻,背叛了蠻王,背叛了蠻族,都是一群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牆頭草,根本不值得信任。
今日,他們能背叛蠻王,明日,也可以背叛帝辛。
但不可否認的是,留著他們,會有大用。他們皆是蠻族內部各個部落的酋長,或是依附於蠻族小部落、族氏的首領、族長等等,在族內威望極高,又有蠻族薩滿向自己乞降,若能掌握他們,就等於直接掌握了蠻族。
不說讓蠻族每個人對他俯首稱臣,但也會讓蠻族從此以後難成氣候。
“平身吧。”帝辛淡淡道。
眾蠻族權貴起身,仍然低下頭,唯唯諾諾的模樣。
帝辛嘴角一翹,將眼中的譏誚深埋於眸底。
“你是蠻族薩滿?”帝辛望著耄耋老人。
“回稟吾王,小臣乃蠻族薩滿葛武拓。”耄耋老人道。
“那你必定是知道蠻族祖地在哪嘍?”帝辛問道。
耄耋老人點了點頭,知道帝辛的用意,但卻有些為難。
蠻族祖地,乃是蠻族的聖地。
如果今天,葛武拓把帝辛帶到蠻族祖地哪裡去,那他將會成為整個蠻族的罪人,個人威望必將受到嚴重重創。
但如果裝傻充愣,謊稱不知……
葛武拓覺得,眼前這名年輕君主,會毫不猶豫的殺掉自己。
一個無用之人,留著也是浪費糧食。
“小臣帶大王去。”迫於形勢,葛武拓只能無奈的說道。
“那你們呢?也一同前去去吧。”帝辛掃了眼其餘權貴,平靜說道。
眾人面露猶豫,但百餘名玄鳥衛,卻不由分說的簇擁著他們,冷酷著面容,看押起來。
裹挾著蠻族權貴,帝辛跟著葛武拓,朝著蠻族的祖地而行。
上一世,帝辛曾去過蠻族祖地,自然知道路線,所以也不怕葛武拓耍詐。
之所以逼迫葛武拓和蠻族權貴,無非就是想要他們強行上大商這輛無敵戰車,生死與商湯牢牢綁在一起。
蠻族祖地,是每個蠻人心中的聖地,不容褻瀆和觸犯。
而帝辛一個外人,一個打敗蠻族,擊殺蠻王的侵略者,卻堂而皇之的在蠻族眾權貴帶領下,入住祖地,訊息一旦傳出,必將引起蠻人心中極大不滿,到了那時,帝辛拍拍屁股已經走人,那蠻人心中的怒火,就只能宣洩在帶路的權貴身上。
如果他們想要活命,就必須依附於大商,成為朝廷的一條走狗,若無帝辛在背後扶持和保護他們,那他們的處境,可就離死不遠了。
“傳說中,蠻族第一代蠻王,乃是神魔的後裔,一代蠻王力大無窮,有九丈九尺高,他日食十頭牛、二十頭羊,曾徒手搏殺過真龍……”葛武拓眼露一抹狂熱,緩緩敘說起一代蠻王的傳說。
“搏殺真龍?”帝辛不屑地嗤笑一聲,“真敢吹啊,若一代蠻王那麼歷代,為何古籍裡從未留有他的記載?”
葛武拓訕訕一笑,不敢插話。
所謂傳說,大多都是後人調油加醋弄上去的,經不起推敲,也沒有史料佐證。
但傳著傳著,久而久之,興許傳說也就變成歷史了。
比如西方的那些座城邦,為了襯托出自己的天命不凡,往往都命史官,給自己的先祖,增添一些神話般的描寫,並當做一種信仰,廣為流傳。
結果傳著傳著,許多西方城邦人都信以為真,以為傳說就是歷史,他們的祖祖輩輩,也是牛逼哄哄的人物。
可笑,又有點可悲。
………………
約莫三千裡的路程,帝辛等人來到了南疆一處原始森林中。
撥開雲霧,透過茂密的叢林,帝辛一眼鎖定了一座山嶺。
那裡,便是蠻族祖地了!
因為上一世,那山嶺給帝辛一種很深刻的印象。
山嶺成人形,好似一個巨人掐著腰,聳立在地上。
“那便是一代蠻王的化身。”葛武拓臉露一抹虔誠。
一代蠻王,是所有蠻人心中的信仰。
傳說,所有蠻人都是蠻王體內精血所孕育出的,是所有蠻人共同的祖先,而蠻王的嫡系後裔,也是蠻族唯一的正統,縱使幾萬年風雲變幻,蠻族時分時合,最多時,內部光是自稱為王者,就不下百位。
但這些稱王者無一例外,都是一代蠻王的嫡系後裔,即使是旁系,也沒有資格,也沒有臉稱王,因為無法服眾,也不合乎法統。
“什麼化身,不過是後世人雕琢而成罷了。”帝辛搖了搖頭。
當年帝辛闖入蠻族祖地,翻閱許多珍藏起來的史料,並拷問了許多一代蠻王後裔,得知這座所謂的蠻王山,並未天成,而是經過二代、三代蠻王,耗費百萬奴隸、億萬物資憑空雕琢而成的。
當蠻王山建成之後,四代蠻王便下令坑殺所有參與建造的奴隸,甚至是所有的知情者。
或許,上天也看不慣蠻王的殘暴,認為四代蠻王這麼做太有傷天和,自四代蠻王被大夏王庭高手擊斃後,南蠻便陷入了長久的分裂中,一堵演繹出“百王爭霸”的場面。
相比於外面的血腥廝殺,蠻王山雲霧飄渺,綠草幽幽,顯得異常的祥和與平靜。
在山腳下,有一座村莊坐落著,幾百個木屋,鱗次櫛比的排列,那是守山村,為保護蠻王山而存在的村莊。
守山村裡的人,似乎已經發現了帝辛這夥不速之客。
下一刻,一座護山大陣猛然升起。
“守山村裡的人,都是蠻族的老人,他們性格執拗,且對一代蠻王,有著超乎尋常的狂熱和虔誠。”葛武拓說道。
話裡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守山村裡的人,是絕對不會投降的。
帝辛眼神淡漠的掃了那座護山大陣一眼,他知道這座大陣的破綻在哪裡,上一世,就是他親手破掉的此陣。
鏘!
祭出斬魂刀,帝辛高舉過頭,體內法力狂湧,附著在刀身上,恐怖的白色勁氣,在刀鋒處浮現,厚達拇指寬。
轟!
斬魂刀斬下,白色勁氣化作丈許長的刀氣,猛地轟落而下,那護山大陣脆弱如紙一般,在帝辛一刀之威下,崩解開來。
帝辛收了刀,凝視著下方守山村,一道道騰空而起,朝這裡暴掠而來的流光,一甩袖袍,手臂麾下,冷喝道,“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