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因何事不開心?”
鹿臺,一座空中花園內,蘇妲己依偎在帝辛懷中,探出一隻纖手,撫平了帝辛緊蹙的眉頭。
“只是朝中的一些瑣事。”帝辛輕語。
“若是大王有什麼心事,不妨說給臣妾聽,總是一個人憋在心裡,小心早生華髮呦。”蘇妲己笑盈盈的撫摸了一下帝辛鬢角的黑髮,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帝辛惡狠狠地抱起她,將鼻子深埋在其白皙的頸內,貪婪地呼吸著美人身上的體香,一步竄至一間屋內,粗暴的撕碎了她的衣服,氣喘吁吁道,“那就勞煩美人,為寡人分憂吧!”
荒唐一夜後。
望著拽著自己的手,依依不捨的美人,帝辛微微一笑,反手握住她的纖手,溫存一會兒,便輕聲道,“寡人該走了。”
“今天就出發嗎?”蘇妲己問道。
“嗯,今天就走,去澠池縣檢閱軍隊。”帝辛答道。
蘇妲己美眸浮現一抹落寞,縱然有萬千不捨,但她還是鬆開了帝辛的手掌,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從來都不屬於自己。
這個英俊偉岸的男人,屬於這個光明強盛的帝國,屬於萬千愛戴他的臣民。
她,無法像其他的妻子一樣,將自己的夫君拴在身邊。
“到了戰場,大王務必要小心,臣妾等你回來。”蘇妲己溫柔一笑,她赤身裸體,從溫暖的床褥裡鑽出,只披著一件單薄的輕衫,服侍帝辛更衣。
“寡人記得,兩年前,你也曾說過這句話。”帝辛捧起蘇妲己的俏臉,他張了張嘴,但沉吟了很久,卻只說出了一句話,“等寡人回來。”
話落,帝辛轉身離去。
一如兩年前的他。
……
……
“大王,臣妾要隨軍侍駕!”剛出鹿臺,一襲戎裝的鄧嬋玉,便早早地堵在了門口。
“好啊。”帝辛點了點頭。
鄧嬋玉一愣,似乎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帝辛說完話後,也就沒理她,自顧自的上了獸車。
“大、大王,臣妾說的是隨軍侍駕!你到哪臣妾就到哪。可不是上一回,大王打發臣妾去後方剿匪那種!”鄧嬋玉怕帝辛沒理會她的意思,又連忙解釋道。
“你上不上來?”車內,傳來帝辛一道平淡的聲音。
鄧嬋玉眨了眨眼睛,喜笑顏開的便竄進了車裡。
黃忠賢微微一笑,對馬伕使了個眼色。
馬伕頷首,抖了抖韁繩,開始起駕。
人王儀仗自西門而出。
城外,一萬禁軍和五萬朝歌軍已經雲集完畢。
朝中留守的大臣們,也在西城門外,左右分列呈兩行,對浩浩蕩蕩的鑾駕彎腰一拜。
“祝大王凱旋!”
“天佑大商!”
“萬勝!!”
口號聲響起。
帝辛眯縫著眼睛,端坐在玉輦內,不為所動。
反倒是鄧嬋玉有些緊張,亦有些心潮澎湃。
“難怪古今那麼多豪傑,都想當君主……”鄧嬋玉暗道。
這雖說是她第二次隨君伴駕,但面對朝臣們震耳欲聾的高喝聲,依然難以平復心情。
鑾駕自朝歌出發,抵達澠池縣,需要兩日左右的時間。
若不是受鑾駕拖累,憑帝辛的腳速,不到兩個時辰,就可飛抵澠池縣、
鄧嬋玉穿著一套軟甲,將長髮束起於腦後,俊俏的臉蛋透著一抹英武之氣,嬌姿嫋娜,玉手菁蔥,卻又小鳥依人般,為帝辛輕捶著腿。
帝辛捧著一本古經,一邊研讀,一邊分出一些心神,瞧著眼前的俏人。
“現在變得挺殷勤了。剛入宮時,你可不是這樣的。”帝辛淡淡道。
“臣妾現今是大王的人,服侍大王,是臣妾應盡的義務和本分。”鄧嬋玉輕聲道。
帝辛探出左手,伸向鄧嬋玉。
鄧嬋玉一愣,緩緩地把右手搭在了帝辛的手掌上。
“你這雙手,天生就是一雙戰士的手,雄鷹豈能養於金絲籠內?”帝辛撫摸著鄧嬋玉的素手,將她從地上,拽至身旁座下。
“但你畢竟深閨弱質,乃是一介女兒身,又是寡人的妃子,當朝的夫人。你的一言一行,不僅代表著你爹,你哥,和整個鄧家,還有寡人,王室,和整個帝國。戰爭豈是兒戲?再善戰的將領,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譬如拔利脫、譬如爾瑪……若非寡人以碾壓般的國力,穩紮穩打,究竟鹿死誰手,真的猶未可知”帝辛輕聲,隨即,他抬起頭,直視著鄧嬋玉的眼睛,“一旦你戰敗被俘,將置你爹、你哥,寡人的顏面於何地?”
“大王一直以來,莫非擔心的就是這個?”鄧嬋玉問道。
“孤,也是為你的安全著想。女人,就該待在家裡相夫教子。拋頭露面這種事,實在是不該輪到女人插手。”帝辛道。
鄧嬋玉有些不服氣,“高宗的王后婦好,為何能拋頭露面,多次受命代商王徵集兵員,屢任軍將征戰沙場?大王不是一直視高宗為自己的偶像嗎?一直想要比肩高宗的功績,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
“你和王后好不同,王后好一件龍紋大銅鉞,就重達千斤,另一個虎紋銅鉞,也有幾千斤上下,可見其神力。她不僅武藝超群,且又精通武略。高宗早年對外征戰時,王后好一直隨君伴駕,漲了不少的見識,才在一次北方邊境戰爭,雙方僵持不下之時,王后好自告奮勇,要求率兵前往,高宗命占卜師占卜之後,才起用她為帥。”帝辛悠悠說道。
“而你呢?固然跟自己的父親,學過一些武略,但又有幾次隨你父親一道出征的經歷?也就是兩年前的,寡人南下徵蠻時,你也就在後方剿剿匪,混了點領兵的經驗。”
鄧嬋玉聽後,扁著嘴,雖然有點不開心,但卻無語反駁。
帝辛勾起鄧嬋玉光滑的下巴,輕笑道,“你且跟在寡人身邊,等合適的時候,寡人自會讓你領一支軍隊,過一過當將軍的癮。”
“臣妾不是小孩子!臣妾、臣妾只是想替大王分憂而已。”鄧嬋玉嘟囔道。
帝辛看了看鄧嬋玉飽滿的雙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是不是小孩子,今個夜裡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鄧嬋玉俏臉一紅,故作羞惱的推倒帝辛,貝齒輕咬著玉唇,嬌嗔道,“臣妾就讓大王見識見識蟬玉的本事!”
……
……
“大王,臣妾……臣妾在你的心裡,究竟佔據著多大的份量?”
帝辛的大手,劃過鄧嬋玉光滑的脊背,他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用右手在虛空中比劃了一下,“寡人的心就這麼大,其中蘇妲己就分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而你呢……大概在這三分之一裡,佔據五分之二吧。”
“哼,大王就不會說點假話,安慰安慰臣妾嗎?”鄧嬋玉皺了皺鼻子,有點不開心。
“你喜歡聽假話?”帝辛笑著問道。
鄧嬋玉輕輕地在帝辛胸膛上打了一下,笑容有些苦澀,也有些無奈,“有的時候,臣妾寧願聽那些假到不能再假的甜言蜜語,也不想面對現實……”
帝辛撫摸的動作一滯。
許久,沉默無言。
“但,但臣妾其實也挺開心的。最起碼,臣妾能夠在大王心裡,佔據著一丟丟的分量,哪怕微乎其微,但臣妾相比後宮裡的那些妖豔女人,要強上不少呢。”鄧嬋玉展顏一笑道。
帝辛嘴角輕翹,笑而不語。
他是君王,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情緒。
所有人,必須要迎合自己,因為他們渴求自己手中的權力。
權力,是一種毒藥。
是一種可以擴散的毒藥。
不僅害人,還會害己。
帝辛手輕輕一勾,不知會有多少女人,拋棄掉自己的貞操,努力的迎合,希冀能得到自己的垂青。
她們或扮演清純、或扮演妖魅、或扮演高冷。
一切的一切,只取決於君王喜歡什麼樣式的女人。
但帝辛對於這類女人,只會存在情慾上的糾葛,不會真的動感情。
他要的,是有血有肉,有著自己個性的女人。
蘇妲己是一個,鄧嬋玉也是一個。
還有白靈兒,也算是一個。
至於崔玉和王穎,反而更多的是侍奉他多年,所產生的情誼。
要說感情,也是有的,畢竟服侍了自己這麼多年。
但愛意……
最起碼對於帝辛來說,是感覺不到。
至於那些新入宮的秀女,就更不用說了。
絕大多數人,帝辛連見過都沒見過。
萬千秀女中,帝辛也僅僅臨幸了鄧嬋玉一人。
王室無情,君王更無情。
宮內的女人,皆為帝辛的私有財寶。
除了帝辛外,任何人膽敢染指,滿門抄斬的斧鉞,就會在下一刻落下。
……
一夜無話。
鑾駕行進了兩天。
在第二天傍晚,澠池縣已經近在咫尺。
鄧嬋玉始終沒有換女兒裝,而是穿著一套軟甲,英姿颯爽的在玉輦裡侍奉著帝辛。
若不是瞭解內情的人,還誤以為帝辛有什麼龍陽之好。
畢竟,鄧嬋玉本就沒有太多的女子的柔弱之氣,眉宇間更多的則是一種英武之氣。
在喜好龍陽之風的人眼中,不亞於沉魚落雁般的絕世美人。
兩年前,帝辛冊封張奎為澠池縣守將,其妻子高蘭英為副將,在此屯兵十萬兵馬駐守。
澠池縣,地處交通要道。
說是縣,其實澠池的規模不亞於一座雄關。
畢竟,一旦澠池縣失守,敵軍就可長驅直入,直逼孟津。
上一世,周武王姬發,就是在孟津會八百諸侯於此,合兵一路,攻克了朝歌。
這一世,帝辛不僅加固了澠池縣的防禦,而且還重新修築了孟津縣,按照軍事要塞來建,命魯雄在此屯兵二十萬,乃為應龍衛,日夜操練,每一年開往邊關歷練,使得應龍衛的戰力,始終與邊軍的水準對齊。
得虧帝辛的老子留的家底厚,經得起他這麼揮霍。
不然一下子多出幾十萬兵馬來,不論是對財政,還是其他方面,都會有很大的影響、
途徑孟津時,帝辛也抽調了十萬應龍衛隨軍。
如今南方太平,西南又無大敵,東邊有姜恆楚、李靖震懾東夷,自然可保朝歌無虞。
再有,帝辛此番乃是徵召全國兵馬,一同參與北伐之戰,縱然有人趁此興風作亂,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屆時北伐大軍就可猶如怒瀚般,將那些不自量力的小浪花,瞬息撲滅。
而且,更重要的是,朝廷內部最不穩定的因素,如今被帝辛牢牢地拴在身邊,他若不動,其餘人不論是威望、手腕還是能力,都難成大器。
不是帝辛小覷他們,而是他們真的不夠資格。
謀逆,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特別是遇到帝辛這種動不動就誅人九族的暴君。
你有謀逆,欲成大事的野心,但你的母族、妻族呢?
……
整整十六萬的大軍,這還不算是民夫、奴隸,若一塊算上的話,少說也有二十五萬之眾。
幾十萬大軍,形成一字長蛇的隊形,浩浩蕩蕩的開進了澠池縣轄區內。
幾十萬大軍自然不可能一股腦的都進入澠池裡。
一個月前,朝廷北伐訊息昭告天下,從全國各地動員十四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青壯,打算傾全國之力的同時,張奎就在澠池縣外,搭建了一塊塊連綿無盡的營地。
將領的木屋、步卒的帳篷,戰馬的草棚等等,都在一個月內安排完畢。
待北伐軍於澠池縣會兵後,就可直接入住。
帝辛到澠池縣時,不算晚,也不算早。
青龍關、三山關、遊魂關、潼關、穿雲關等關隘,各地郡縣的兵員猛將,大半都以抵達了澠池縣。
使得方圓千里,都是黑壓壓的一片,兵馬不少於兩百萬之眾。
要知道,整個北狄族的人口,才不過幾百萬之眾。
就算北狄狼兵,人人善戰,人人可皆兵,一次性也就能組織起一百五十萬左右的兵馬。
而各地還陸陸續續有兵馬,往澠池縣這裡趕。
屆時算上佳夢關的數十萬精銳之師,此次北伐軍的兵力,將不下三百萬!
算上民夫、奴隸,將會達到恐怖的五百萬之眾!
“孤就喜歡用強於你們數倍的國力,活活壓死爾等!”帝辛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