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站住!”
幾個護院看到有響馬逃走,大聲呼喊。
徐堂義張弓搭箭,“嗖”得一聲,一箭射去,箭貼著那響馬的頭皮飛過,嚇得那個響馬緊貼馬背,顧不得山路不平,拼命催馬疾馳而去。
徐堂義率領大家打掃乾淨戰場,騎著繳獲的戰馬,趁還沒有天亮就悄悄地回村去了。
汲超和褚英帶著十幾個人,狼狽逃竄,好不容易才回到了馬亓山的老巢。到大廳坐下後,猛灌了一口酒,將酒碗狠狠摔在地上,滿臉的懊惱與氣憤,大聲說道:“這趟買賣幹得,什麼也沒得到,還折了幾個弟兄。老二,給我查查,昨天有誰下山了!”
褚英趕緊安排人去把山上的人叫醒,清點人數,盤問行蹤。
“大當家的,我感覺不像山上的弟兄洩的密。從昨天晚上咱們出去到現在,知道這事的人不多。會不會是其他地方出了問題?”
“其他地方?你懷疑?”
褚英皺頭眉思索著,緩緩的說道:“從當時的喊聲來判斷,估計對方有五六十人。這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可能是哪家大戶的家丁,也可能是官府的人馬。”
就在說話間,進來一個響馬稟報:“大當家的,猴子回來了!他說有重要事情向你稟報。”
“猴子?他回來了?我以為這次他折了。快讓他進來!”汲超大喜,趕緊讓猴子過來。
“大當家的,我回來了。”猴子甚是狼狽,衣衫不整,胳膊上的箭傷還不斷地流著血。
“猴子你是怎麼回來的?”汲超看到猴子的狼狽樣子,關切的問道。
“我是躲在地上裝死,趁他們打掃戰場不防備,跳上一匹戰馬,逃回來的。”
“哦,還是你小子機靈。你有重要訊息和我說?”
“大當家的,我趴在地上時,看到那夥人都蒙著臉,分不清是什麼人幹的,但聽到一個人喊一個領頭的‘齊少爺’。”
“哦?!你聽清了?”汲超疑惑地問道。
“沒錯,我聽得真真的。”
“這個齊少爺又是誰呢?咱沒和姓齊的打過交道啊。”汲超納悶地說道。
這時候,坐在旁邊的褚英考慮了一會,說道:“大當家的,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知道這件事的,一是我們的人,二是牛二蛋和謝二兩人,再就是牛二蛋的東家。如果不是我們內部的人,那牛二蛋和謝二他們的可能性很大。即使是牛二蛋的東家所為,那牛二蛋他們也脫不了干係。不如我們先不要聲張,派人下山聯絡牛二蛋他們,就說我們得手了,讓他帶銀子來交換。等他們上山來,咱們再設法問一問。”
“如果是他們幹的,就怕他們不敢再來,早就跑了。”猴子這時候插嘴說道。
“那就派人下山去他們兩家盯著,只要他們露頭,就給我綁來!”汲超發著狠說道。
何家作坊被盜的事情,齊家第二天就知道了。齊鴻烈知道馬亓山上的響馬已經得手,就立即派牛二蛋和謝二兩人,帶上銀兩又去了馬亓山。
兩人到了村裡,天色已晚,牛、謝兩人商量,弄點酒菜,晚上在牛二蛋家好好喝一頓,明天一早再上山。
晚上兩人正在家裡喝酒,褚英就帶了幾個人,翻牆進了牛二蛋家,不由分說,綁上他們兩人就押到山上。
“牛二蛋,說!這事除了你們知
道,還有誰知道?”汲超盯著他們兩人厲聲問道。
牛、謝兩人嚇得渾身發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對於昨晚的事情他們完全不知道,還夢想著發財呢。牛二蛋聽到汲超的問話,就如實答道:“還有我們東家知道啊。汲大當家的,不是得手了嗎?我們打算明天來送銀子呢,怎麼今晚就綁了我們?”
汲超也不答話,反問道:“那你們東家是誰?”
謝二搶先道:“這,這不能說,這是道上的規矩。”
汲超氣得拿起一個酒碗,朝謝二的臉上狠狠的砸去,大喊:“規矩?!這事只有你們和你們東家知道。那昨晚我們被截胡是怎麼回事?”
謝二嚇得頭一縮,躲過飛來的酒碗,不敢再說話。
“截胡?怎麼回事?我們都不知道啊!”牛二蛋驚道。這事他確實不知道。但現在關鍵是汲超不相信。
“昨晚我們本來得手了,走到桃花澗被五六十人給搶了,還折了我們六七個弟兄。你敢說這事與你們沒關係?”
“不不不,這事我們根本就不知道,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兩人大驚,連忙矢口否認。
“那你說,你們東家是誰?”
兩人還在猶豫,褚英“嗖”得一下,拔出一把匕首,架在牛二蛋的脖子上,陰惻惻地說:“說不說,如果你不說,現在就結果了你!”
“我說我說!”牛二蛋嚇得兩腿篩糠,一股尿騷&味從褲襠裡傳來。
“牛二蛋,你要是說了,東家饒不了你。”謝二在一邊大叫。
褚英恨恨得看了謝二一眼,突然拿著匕首對著謝二的胸口就是一刀。
謝二“啊”得一聲慘叫,瞪著兩眼,怎麼也不相信這是真的。褚英拔出匕首,一股鮮血噴湧而出,噴得褚英滿臉滿身都是。倒地的謝二四肢抽搐,呻吟了幾聲,兩腳一蹬氣絕身記亡。
“把他拖出去,扔到湖裡餵魚!”褚英平淡地吩咐兩邊的漢子。
這時候,牛二蛋嚇得直接癱倒在地,大小便失禁,渾身瑟瑟發抖。
兩個響馬把牛二蛋架了起來,褚英用手一抹臉上的血,變得更加面目猙獰。他把匕首在牛二蛋的衣服上擦了擦,說道:“說吧,要說實話。否則你比他還慘!”
“是莒州城裡的齊鴻烈,他想要何家的肥皂配方,就讓我和謝二來找你。”
“齊鴻烈,齊少爺,這就對了。齊鴻烈幾個兒子?”褚英恍然大悟,原來是黑吃黑啊!
“三個,大兒子在州府衙門,二兒子跟著老爺做生意,三兒子就是個二世祖,什麼也不幹。”牛二蛋倒也光棍,竹筒倒豆子,一一都說了出來。
“那說說昨晚的事吧。”
“昨晚的事,我確實不知道啊。褚二當家的,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要相信我,我確實不知道。”牛二蛋求饒道。
“你說不知道,那昨晚你在哪裡?”
“昨晚在城內的群芳樓,整整一個晚上都在那裡。那裡的窯姐、老鴇子都可以作證,你可以去打聽。”牛二蛋忙不迭的自證道。
“從你家裡搜出的一千四百多兩銀子是怎麼回事?”
“那是東家給的,讓我們上山來換肥皂配方的。”
“不是一千兩嗎?”
“東家給的是一千五百兩。”牛二蛋小聲說道。
“你們兩個可真黑的,比我們還狠!”褚英咬
牙切齒的說道。接著又說道:“你可不要騙我,否則,我就一刀刀的片了你,把你片成骨頭架子!”說道還拿刀在牛二蛋的臉上輕輕地划著。
牛二蛋嚇得閉著眼哭叫道:“饒命,饒命!我沒騙你,我說得都是實話,都是實話!”
這時候,汲超站起來說:“老二,不用再問了,先把他押下去。”
等牛二蛋被押下去後,汲超對褚英說道:“我們是被齊家耍了,這兩個小子就是個小卒子。估計昨天晚上的事,不是他們的主意,而是齊家的主意。”
“大哥說得對,一定是齊家昨晚上帶人幹的,他們打得這個算盤很妙啊。‘黑吃黑’這手玩得很溜,既得了配方,又不損失錢財。還把這兩個人送上門來,讓我們殺了,來個死無對證。如果官府追查,無論怎樣都查不到他,這姓齊的夠狠的。”
這時,坐在下面的眾人按耐不住了,齊聲說道:“大哥,咱們帶著人馬,殺進城去,宰了那個姓齊的。”
“胡鬧!傻逼!就憑咱這四十多號人,殺進城?還沒到城邊就被官兵剿了。”汲超罵道。
“大哥,既然姓齊的截胡咱們,咱就來個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咱也找機會截他一把。”
“二弟,你有主意了?說來聽聽。”汲超問道。
“齊家是莒州城內的大商家,肯定有貨物運送,咱們派出探子四處打探,只要瞅準機會,就幹他一票!”褚英胸有成竹地對汲超說道。
“好,就這麼辦!”眾人一陣叫好。
汲超當即派出探子,去城內四處打探。
齊鴻烈在家裡等了三天,一直沒有牛二蛋與謝二的音訊,心中不免急躁起來,按說他們早該回來了。
他估計這兩個小子是拿著他的銀子跑了,他心中一直懊惱不已。後悔自己不該輕信這兩個家丁,白白丟了一千五百兩銀子。想到此,心有不甘,就派人去衙門裡請他大兒回家一趟,商量如何解決。
不一會,齊玉家就回到了家中,齊鴻烈就把事情經過和兒子說了一遍。
“父親,這事好辦。你先派人去衙門內報案,就說有家丁偷了銀子逃跑。其他的事情就由我來處理好了。現在新任知州還沒有到任,衙門內事情我好辦得多。”齊玉家思考了一會,又補充說:“聽說新任知州是從延津縣升遷而來,據說在延津縣上就頗有名聲,尤其善於剿匪捕盜,咱家與響馬勾聯的事可千萬不能漏了。”
“好,為父知道了。”
第二天,州府衙門派去衙役會同齊家管家就去了桃花澗村。到了下午,管家就回來了,結果是一個人也沒有找到。
管家彙報說:那牛二蛋多年前父母就已經去世,只有一個人過日子,就是村裡的地痞流氓。那個謝二倒是有個媳婦,但出事的第二就帶著孩子跑了,不知所蹤。
據鄰居們說,牛二蛋和謝二是回村的當天晚上就被一幫響馬綁走了,至於那些響馬去了哪裡,村民們都說不知道。齊鴻烈和管家都猜測,是因他們帶了大量的現銀,而被響馬盯上了,所以才遭到綁架。
齊鴻烈只能自認倒黴,絲毫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何家暗中策劃的結果。現在新任知州大人即將到任,如何和新任知州搞好關系是頭等大事,這事只能先擱置一邊了。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齊家這次被馬亓山的汲超所痛恨,更多的倒黴事還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