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二哥捧著箱子一臉猥瑣地離開。
駱冰道:“妖族的事情要問妖族, 那鬼王的事情, 我們是不是也該問問鬼族?”
“你是說祖木之靈的事情嗎?”
“嚴邵昕總昏迷著也不是辦法。”白黎珂已經回到了南州,都能銷假工作了, 嚴邵昕還在妖族躺著, 嚴老爹那裡眼瞅著就要糊弄不過去了, 總不能跟他說嚴邵昕迷上了崑崙的風景, 不想回家了吧。
嚴邵天點點頭,“祖木之靈被鬼王融合, 就連衡虞也不知道怎麼拿出來,這件事, 確實需要問問鬼族……不過,我們還是先去吃飯吧。”
他話音剛落,便有沙城的妖族過來請他們, 沙城的城主準備了豐盛的食物款待貴客, 現在快要開宴了。
他們跟隨妖族侍者來到宴客廳, 其他幾位首領也剛到, 弗提亞看起來很享受這樣的環境, 遊刃有餘地周旋在各位漂亮的妖族小姐姐中間, 跟人談笑風生, 看起來風流瀟灑風采過人。
鬼王跟衡虞是一起進來的,兩人不像是萬年宿敵,倒像是一對好朋友一樣親切地交談著什麼,看到駱冰,鬼王親切地問候道:“聽說駱道友上午出去遇到了襲擊, 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衡虞也向他看了過來,看起來也已經得到了訊息。
“萬幸沒有受傷,謝謝卞羅殿下關心。”駱冰淡淡地點了點頭。
“沒事就好,不然昊尊肯定要著急了。”鬼王抬頭看眼嚴邵天,就像是朋友一樣帶著一絲調侃。
衡虞在旁邊輕笑了一聲:“駱冰可不是那麼容易受傷的啊,他可是那位的門下。”
鬼王聞言微微一怔,他再一次將駱冰審視一遍,眼底隱隱閃過一道暗光,“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衡虞意有所指地道:“殿下剛剛回來,很多事情還不知道呢。”
沙城的城主滿面笑容地迎過來,親自將他們引入座位。
他們都沒有再提駱冰遇襲的事情,也沒有說什麼正事,而是說起了現在的風土人情。幾千年滄海桑田,這些老古董們有一籮筐的東西感慨,駱冰在旁邊很是聽了個新鮮。
午宴過後,城主撤下宴席,無關人等退下,幾人才再次提起了這次來的目的。嚴邵天將駱冰帶回來的蠍妖喪屍屍體和晶核拿出來,讓眾人觀看。
除了弗提亞,鬼王和衡虞都已經得到了訊息。
如果說鬼王還可以置身事外,衡虞卻是已經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想想人族的慘狀,簡直讓她毛骨悚然。人族繁衍快,人口眾多,即使喪屍病毒很厲害,只要不能一下子將他們全部毀滅,他們就有時間恢復過來,妖族卻不然。妖族的人口本就不多,繁衍還仰賴機緣,他們根本死不起。
“他們前幾次都是藉著教會降臨,這次恐怕也跟教會脫不開關係。”衡虞首先開了口,拋磚引玉。
“我聯絡過教會,聖城那邊沒有發現異常。”嚴邵天道,“雅各已經在排查西洲的情況,以及銷燬各處廢棄神殿中帶有神力的物品,我想,這次這位,藏身在喪屍中的可能性會更大。”
“這可就難辦了呀。”衡虞將目光投向了鬼王,“如果那家夥真的藏身在喪屍之中,恐怕,我們就只能依靠殿下了。”
弗提亞也道:“卞羅殿下才是陰類生靈的王,怎麼能被一個外來的傢伙挖了牆角呢?”
鬼王不置可否地笑笑,“我聽說,在人族的修者中,有一個分支叫做陰陽師。”
嚴邵天更正道:“他們的法術脫胎於修者的道術,不過他們並不算修者,只算得上民間祈福驅邪的法師一類,難道他們有什麼問題?”
鬼王笑應:“那就十分奇怪了,據我得到的訊息,一個自稱宿位的陰陽師,不費吹灰之力,接連打敗了兩名修者。”
“宿位的話,實力相當於煉氣三四層,不知道她打敗的修者又是什麼段位?”
“如果我的密探沒有看錯,一個煉氣七層,一個……”鬼王微微一笑,吐出兩個字:“築基。”
這一下,眾人便知道了問題在哪裡。一個煉氣三四層,依靠寶物或許可以輕鬆幹翻一個煉氣七層,但是對上築基也能輕鬆取勝,就太扯了。境界的差距,可不是外力能夠彌補。
宿位有問題。
“那個築基,是叫徐通吧?”嚴逍問道。現在築基的修者十分有限,他認識的幾個都在聖地,沒有聽說誰被一個老太婆打臉羞辱,除了他們,便只剩下逃竄在外的徐通了。
鬼王饒有興趣地一笑,“看來你們對他並不陌生,沒錯,他就叫徐通。”
嚴逍十分不爽,“那家夥,上次被他跑了,這次他又想搞什麼陰謀?”
搞什麼陰謀不得而知,不過,看起來,外來的神修已經接觸過他了,不排除他被收服利用的可能。
“另一個呢?”嚴邵天問道,“那名煉氣七層的修者,又是什麼人?”
“這人說起來,可就有意思了,”鬼王道,“本王能順利回到地面,還要感謝這人的幫助。”
“陳廉!”嚴逍一下子叫出了他的名字。
鬼王給予了一個肯定的微笑。
“陳廉的話,做出什麼都不奇怪,只怕有得鬧心了。”駱冰道。這人是他見過的最可怕的人類沒有之一,就沒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這次居然被外界神修找上,不知道他又會利用機會做些什麼。
“關於陳廉,你們瞭解多少?”衡虞問道。
嚴邵天回答了她:“陳廉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修者,而是一千年前的魂魄奪舍。”
“很厲害麼,一千年魂魄不散。”
“他本是一個道修門派的門主,因為偷練魔功出了岔子,反被他煉化的傀儡奪舍,之後他的身體便被傀儡佔據,魂魄則被囚禁在一處化骨血池。千年時間,他便隱藏在血池中,直到末世降臨後,我和駱冰誤入血池,不小心將他放了出來。”
“這麼說的話,我能回來,其實真正要感謝的是昊尊才對。”鬼王語意真誠地道。
嚴逍偷偷翻個白眼,這傢伙,嘴真毒。
嚴邵天同樣一臉真誠,“如果卞羅殿下沒有回來,這次的神修就有得頭疼了,這大概就是天意的指引。”
兩人相視而笑。
“那麼,昊尊是不是可以解釋一下呢,為什麼這些外來的神修對你如此執著?知道了原因,我們才好定下對策啊。”鬼王道。
“原因的話,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了,那位……”嚴邵天指指上面,“在咱們天運藏了一件寶物,不知道訊息怎麼洩露了,這便引來了大世界眾多修者的覬覦。”
鬼王琢磨了琢磨,試探問道:“那件寶物,莫非就在你身上?”
“當然不是,”嚴邵天一口否決,接著又道出一句:“只不過……找到寶物的鑰匙,在我身上。”
這就讓人很嫉妒了,“那位對你還真是偏愛有加。”
嚴邵天十分無奈,“沒辦法,其實我也很苦惱的啊。”
弗提亞暗暗擼了擼手背上的雞皮疙瘩,打斷兩人讓人頭皮發麻的對峙:“對方的目標肯定是嚴,既然對方能夠操縱喪屍,嚴離開聖地的訊息,對方大概已經知道了,這次回去的路上,十有八九就會設下埋伏。”
“也說不定,對方的胃口比我們想象得更大。”嚴邵天道。
“你是說?”弗提亞側耳傾聽。
“也許對方會趁著我們離開老巢,將我們一網打盡呢。”
“怎麼可能?”弗提亞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兩手攤開,擺事實,講道理,“他一個,對付我們四個,就算得到了兩個幫手,他怎麼敢?”
“我只是認為,會有這種可能,”嚴邵天說,“如果是我的話,會先設法感染沙城中的妖族,然後趁亂發動禁錮型法陣,一方面截斷城中的靈氣流動,一方面阻斷城中諸人的逃生之路。”
他頓了頓,正要接著說,旁邊鬼王已經截了過去:“接著發動屍潮,消耗在座各位的力量,等到各位筋疲力盡之時,發動最後一擊,消滅各位,收取果實。是這樣吧。”
就是這樣。
南州城,監控室。
“快看!這是什麼!”掌管監控的一名工作人員突然指著某處地圖驚呼一聲,其他人齊刷刷把目光投過去,監控室的主管一眼看到地圖上的異象,急忙大步走到他身邊。
“這是……”他驚詫不已,拉動地圖仔細觀察,只見廣袤無邊的沙漠上,一塊塊沙地翻起,從地下鑽出一具又一具喪屍,他們跟隨著領頭的喪屍,向著某個方向飛快奔跑,從監控上看,那黑壓壓的人頭,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螞蟻大軍在向著某處急行軍。
“這是屍潮!屍潮出現了!快,去叫李老!”
主管一邊吩咐士兵一邊給上面的作戰工作室發去了報告。
不一會兒,李老來到監控室。他看到喪屍大軍奔進的方向,頓時覺得不妙,那正是嚴邵天今天去的沙城方向!
他立刻抬起手,想要發消息給嚴邵天,通訊儀沒有訊號,使用通訊符,通訊符也發不出去。
“這下可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