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楚濂, 你就能得到綠萍。楚濂是你們姐妹間唯一的障礙。”一個道姑打扮的人壓低聲音說。這個道姑就是文繹,她坐在咖啡店裡喝著檸檬水, 紫菱坐在她的對面緊張的有些手抖。
紫菱並不迷信,但對於一個一照面就劈頭蓋臉的問自己:“你是不是遇上了感情問題?”的道姑, 她怎麼想怎麼覺得可靠。
其實就算不是知道一切,只要稍稍的會看人的臉色,又能擺出一副神棍的樣子,就能成功的騙絕大多數的人。
‘你是不是遇上了感情問題?’;‘你是不是事業上有了困境?’。
這兩句話任選其中一句,隨便找個面帶愁容的人,用一種非常肯定的語氣說出來,就可以開始神棍騙子的工作了。如果不幸第一句選錯了, 這個人表示‘我的感情沒問題’, 那也簡單,趕快換地方去蒙人。
紫菱呆呆萌萌的抬起頭來,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文繹一眼,小聲說:“大師, 你別開玩笑, 這是犯罪啊。”
“我可憐的小紫菱,這並不是犯罪。一個人要保護自己的愛人,無論為此做了什麼都可以原諒。這是愛情的力量啊。”
紫菱莫名其妙的精明起來了,她只是說:“你怎麼知道綠萍是我姐姐?”
文繹摸摸下巴,一副‘運籌帷幄、無所不知’的樣子,道:“問得好。呵呵呵呵呵,貧道入定時看到了你的愁事, 按說貧道不應該在修煉時看到凡夫俗子。沒想到啊,掐指一算,原來是有上仙指引,命貧道來為你排憂解難。”
紫菱呆呆的說:“哦,好神奇呀。”
敖寸心大笑,笑的花枝亂顫:“哎呦呦,她真夠神棍的!這種臉上寫滿的‘你繼續往下問’、‘你快點問’、‘你倒是問啊’、‘你丫怎麼還不問’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楊蓮嘆氣:“紫菱怎麼這麼呆?她不應該是這麼呆的人。”
王母輕笑道:“寸心,本宮倒覺得你比她們兩個都好笑。你怎麼讀出來那麼多表情的?”
文繹等了半分鐘,也沒等到紫菱開口提問,只好繼續往下說:“姐妹之間的愛情啊,是值得祝福愛情呢。”
紫菱興奮起來:“為什麼這麼說啊?有什麼傳奇性的說法麼?”
文繹眯了眯眼軍,心說自己掰扯一下誰呢?沒想出來,只好胸有成竹的微笑:“因為貧道看到你的真心,值得讚歎。”
紫菱紅著臉羞澀的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她又道:“那……那就沒有別的辦法讓楚濂放棄綠萍麼?譬如說想辦法讓他移情別戀什麼的……”她壓低聲音,湊近一點,小聲道:“我沒法殺掉楚濂,我會被抓起來的。”
文繹站了起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在杯子下壓住一張恰好給自己這杯檸檬水買單的rmb,悠然的走了出去。
紫菱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也沒想明白她怎麼走了。文繹已經消失在在街道的拐角處,溜溜達達的買零食去了。紫菱又坐了一會,把面前的卡布奇諾喝掉之後,就低著頭很快的離開了。
她回家之後,對於跟自己打招呼的綠萍視若無睹,一擰身就進了自己的臥室,誰都不理。
“紫菱這是怎麼了?剛好了沒兩個月,她那小脾氣倒是又回來了?真是搞不懂現在的小孩子,一天到晚的在想什麼。”
“呃,媽媽別說了,紫菱可能是不舒服吧。”綠萍頗有些尷尬的敷衍過去。
李舜絹繼續嘮叨:“難道說她不舒服就能當做沒看見你麼?自從楚濂回來之後她的脾氣立刻就變壞了。綠萍啊~”
綠萍嚇了一跳,有些吶吶的說:“怎麼了?和楚濂有什麼關係?”
李舜絹皺著眉頭說:“紫菱是不是覺得楚濂回來後你陪著楚濂結果冷落她,她吃楚濂的醋了?這可真是小孩子脾氣。”
綠萍眼前忽然浮現起紫菱臉上那種所從未有的認真和凝重。她想起紫菱那時候說過的話,她說:
“我不要嫁人!我要……我要嫁給綠萍。”
當時自己說什麼了?自己說:“你還小,長大之後你就知道了。妹妹是不能嫁給姐姐的。”
“可是我喜歡你,我就是喜歡你。”紫菱哭著說:“我愛你綠萍,不是妹妹對姐姐的愛,是一個人對自己愛人的愛。”
紫菱還說:“我以後也要和你睡在一起。”
綠萍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頭,她心裡有種前所未有的狼狽和失落。推脫敷衍的說:“媽媽你不要管了,她沒事!”說完了這句話,她落荒而逃。在紫菱的門口停留了一瞬,然後飛快的走進自己的屋子裡,用力關上門。
紫菱趴在門縫上看著綠萍的身影一閃而過,她也用力關上門,飛撲到床上,用被子捂住頭嚎啕大哭。
文繹蹲在她的窗臺上,看著屋子裡哭泣的小女孩。有點煩的皺了皺眉,然後駕雲離開。說是駕雲,倒也不算駕雲。真正的駕雲的人轉瞬間可以躍過千里之地,和光子的速度差不多。但是文繹的速度呢?就比飛機快了一點,從中國到非洲還是要飛幾個小時的。但六爺只要五分鐘就到。
她離開紫菱家之後,找了一家小劇場,聽了一場戲。很好聽的評劇《秦香蓮》,唱腔高而亮,自丹田氣而出,聽的就覺得痛快。聽了一場仍不過癮,把明天《徐九經升官記》的票也買了,就等著明天晚上再來聽一場。
連著聽了十幾天的戲,到處吃喝玩樂,就連遊樂場都去了好幾趟,還找ktv唱了好幾次歌。(yy一下唄,我好久沒出門玩了。)
紫菱卻不一樣,她在這十幾天裡卻過得很不痛快,她就連看著自己珠簾的時候,都覺得十分的孤獨哀怨。她之所以會有著這樣的想法,和別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只是一直在想那天那位道姑的話,楚濂和綠萍,綠萍和自己。
紫菱一個人走出門,穿著皺皺巴巴的t恤和普普通通的牛仔褲,一雙簡簡單單的旅遊鞋。她看著漂亮的風景,覺得天也不藍,樹也不綠,花也不紅,就連擦的亮晶晶的汽車也好像落上了許多灰塵。
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一切,在她眼中都蒙上了一層灰暗的顏色。
但這不是世界的錯,這是因為紫菱的內心、她的心情就處於一種灰暗的顏色。
她本想去找找那天那個莫名其妙的道姑,問問道姑能不能施個法術什麼的,讓楚濂自動離開綠萍。她卻忽然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有哪位高人的聯繫方式,也不知道那道姑住在哪裡。就算想問點什麼,也沒法去找她。
文繹連著聽了兩場評劇,一場《賣油郎獨佔花魁》、一場《杜十娘怒沉百寶箱》。聽的渾身舒暢,如登仙境。心裡想著花旦的漂亮樣子,無論是賣油郎裡的花魁娘子或是杜十娘,都是打扮華美唱腔悠揚的大美女~好喜歡~
她看了看手機,十七天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了。自己現在應該去找紫菱,問問她是怎麼想的。十七天時間,不多不少,按照紫菱的性格來說,這十七天時間足夠讓她沉澱、冷靜,給自己一個答案。
紫菱看到突然從街角出現的道姑,愣住了,然後欣喜若狂的跑了過去:“大師你終於來找我了!”
文繹仍舊變作很可靠的道姑,淡然微笑:“貧道本已經回山中修行,可禁不住汪小姐日夜呼喚,只好出來一趟。”
楊戩拎著兩個描金的漆盒走進瑤池,一抬眼就看到楊蓮捧著臉微笑的看著文繹,他頓時心裡不爽。把手裡東西遞給敖寸心,閒談了幾句,迫不及待的走到楊蓮身邊,強笑道:“三妹看什麼呢?”
楊蓮以為楊戩不那麼小心眼了,仰起頭純真的笑道:“二哥,我在看文繹蒙人。很有趣~”
楊戩憐愛的揉揉她的頭髮,小心眼的說:“好好看著,這樣的就是最低階的騙子。”
敖寸心好奇了:“那什麼樣的算是高階的騙子?”
楊戩想了想,本來想說‘我就是啊。沉香劈山那件事上我把你騙你們騙的多狠。’但他不想提起這件事,也不敢提起這件事,在瑤池眾仙的臉上巡視了一圈,也沒找到合適的人選,指著文繹道:“你看她的靈魂,她哥哥就是高階騙子。”
敖寸心和楊蓮齊聲道:“她哥哥不是已經被消滅了麼?”
楊戩微笑了,他眉眼彎彎,卻有種淡淡的譏諷:“你們等著看啊,他很快就要甦醒過來了。”
敖寸心撲過去:“二郎你說清楚嘛!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楊戩也不掙扎,把她抱在懷裡:“文繹的哥哥是個非常完美的人,她哥哥沒有她想的那麼容易被消滅,也不是她認識的那樣。是她夢想中的自己:一個聰明冷靜,能忍耐,極善智謀,心狠手辣,如同迷霧的人。等著看吧,寸心。”
楊蓮有點緊張的說:“那文繹會不會有危險?”
“我不知道。”楊戩淡淡的說:“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就算自己創造出的人格殺死,也只是她自身的事。”
敖寸心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她一把掐住楊戩腰側的肉,嘿嘿笑道:“二郎,你幫她一下好不好?”
楊戩沒法淡定了,他笑的停不下來:“哈哈哈哈哈鬆手,哈哈哈哈,你快鬆手,啊哈哈哈哈”
紫菱興奮的抓住她的手臂,哀求道:“大師,道長你這次不要走了,告訴我應該怎麼辦好不好?”
“解決的方法我已經說過了。”文繹沉默了一下,神色好像有點奇怪,過了半天才開口:“你有沒有去過山裡?我住的山裡,那邊的天氣很好,比這裡好,流在地上的血也幹得很快,比這裡快得多。”
“呃?”紫菱有點沒聽懂。
“只要血流了出來,遲早總會幹的。”文繹說:“早一點幹,晚一點幹。其實都沒有什麼關係。”
紫菱沒有說話,因為她根本就沒有聽懂,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
文繹又有點怪怪的說:“鮮血總會乾涸,愛情也是一樣。愛情終有一天會消亡的。如果你現在什麼都不做,等到汪綠萍嫁給楚濂之後,你雖然會傷心一段時間,卻很快就能擺脫和自己姐姐的畸戀。或許你還能找到一個更好的愛人。”
“不!”紫菱急促而驚慌的分辨:“我對綠萍的愛永遠都不會消滅。”
文繹似乎有些動容,她第一次正視紫菱。用一種溫和,肯定,給人信心的目光看著紫菱,很有把握的說:“那你就應該去爭取自己的幸福。不只是為了你,也是為了綠萍。楚濂絕非良配,他在十年之內一定會拋棄綠萍。”
紫菱本來很有信心也很有幹勁,可是聽到她的最後一句話,忽然又退縮了。她覺得自己只要等待就夠了。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只要等待綠萍被楚濂拋棄就夠了?”
“是的。”紫菱只能點頭,紅著臉有些羞愧的點頭。
“人活著,遲早總要死。可是早死和晚死的分別就很大了。如果你要殺一個仇人,能不能等到他死了之後才動手?”
“當然不能。”紫菱想都沒想就說出了這句話,她又很快的補充:“我不會殺人的。”
“殺人要及時,時機一過,物移人換,情況就不對了。做事要徹底,斬草除根,若有後患,危害的是你自己。”文繹鼓勵的看著她:“感情也是一樣的。如果你不能及時佔據綠萍心中情人的位置,她日後就會難以自拔的愛上一個你永遠也無法替代的人。如果你沒有斬草除根,楚家和汪家是通家之好,難免兩個人之間舊情復燃,到時候無處容身的人就成了你。該說的話貧道都說了,貧道告辭。”
紫菱聽她要走,緊張的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懇求的話到了嘴邊還沒說出來時,文繹把身子用詭異的角度擰了一下,飄然而去。紫菱只有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道姑用一種靈巧的叫人覺得自己出現幻覺的步伐,三步並作兩步,躲過兩輛汽車,眨眼間消失不見。
她的嘴唇動了動,一句“我要怎麼做”消散在嘴邊。在路邊站了幾分鐘,她走進一家書店,買了很多書。
“你應該早就看出來了,我不喜歡看到你對人施加心理暗示或是釋放他人心中的魔鬼。”老六嘆了口氣,態度很柔和的說道:“你怎麼從來都不在我面前隱瞞一些呢?”
文繹給他斟滿一杯酒,眨巴著亮亮的眼睛,笑著:“您不喜歡看到我誘導別人的思維,可那就是我。趕上了我也沒法隱瞞,我總不能放棄這次誘導紫菱的機會吧。不過沒遇上我也不會故意露給您看,讓您添堵。”
“你呀。”老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微笑道:“你很會騙人,怎麼不找個藉口騙我呢?”
“六哥,我是真心把您當哥哥看的。騙別人的話我說得出口,騙哥哥的話我說不出口。這是改不掉的本性,我對著自己心裡在乎的人就是沒法說謊。”她十分誠懇的看著老六,忽然又覺得不好意思,低下頭斟酒:“我也就是個凡人,沒什麼本事又不聰明,和您比我就算活到百歲也是個短命的。我知道仙凡有別,叫你一聲哥哥也是我高攀了您。只不過往後再活幾十年,我也想叫您一聲六哥。你說呢?”
老六頗為感動,只好轉移話題,拿出一罈子酒遞給她。他說話的聲音稍稍有些沙啞:“木樨荷花酒,要煮一下再喝。”
文繹接過酒,眼睛亮亮的看著他:“六哥等我一會。我換身衣服再煮酒。”
老六按住她的手:“這酒能溫養身體,睡前飲上三杯就夠,不可多喝也不可少喝。喝完這一壇你的心悸也就沒了。平時別拿出來亂喝。”
文繹點點頭,很乖的說:“我知道了,謝謝六哥。”
楊蓮靠在楊戩身上,嬌憨的說:“她真可愛。”
楊戩沉穩如山,面色沉靜如水,心說:你比她可愛多了~小蓮兒~甜甜嫩嫩的小蓮兒~
……………………
紫菱看了很多書,很多很多的書。她看了所有的偵探小說,又看了很多關於歷朝歷代酷刑的書。她制定了計劃,不再對綠萍和楚濂不理不睬,而是刻意的親近楚濂。她也想和綠萍好好說話,只是每次看到她和楚濂在一起,就心痛如絞。
某年某月某日,紫菱想辦法讓楚濂去某個隱秘的,只有她和楚濂知道的地方等著她。
紫菱帶著兩個小點心盒,點心盒裡是她精心製作的,個盒子裡裝的是集黑糊焦苦於一身的,堪稱黑暗料理典範的某種烘焙甜點,另一個盒子裡裝的是看起來很慘,但味道不錯的小點心。
紫菱自己嘗了一口,結果扶著水池子乾嘔了半天。並不是難以下嚥,只是那種奇葩的回味無法形容。這是被她加了辣椒粉、胡椒麵、大量食鹽、大量香精和洗衣液的點心。(寫的時候我都快吐了)
這個故意做的很奇葩的點心當然不是為了給她自己吃的,而是為了給楚濂準備的。
事情和她預料的一樣。楚濂嘗了嘗這兩種無法從外型上分別的點心,一種蠻好吃的,另一種卻讓他覺得噁心乾嘔頭暈眼花。他只能在紫菱殷勤懇切的注視下,儘量多吃味道不錯的小點心。反正兩種點心醜陋的外形難以分辨。
只是吃過了令人惡心的點心之後,再吃好吃的難看點心時,也覺得有種揮之不去的苦味。但第一個就沒有苦味。楚濂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同一個盒子裡的點心,怎麼會第一個不苦,其他的都有點苦呢?他只以為是自己味覺失靈。
楚濂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可是紫菱知道。
第一個被她親手遞給楚濂的點心只是純粹的點心,並沒有加搗碎的安眠藥。而其餘的好吃卻難看的點心,在充足的甜味下,掩蓋的是烤好之後再塞入餡料中的,弄的粉碎的安眠藥。難看的外表就是為了掩蓋折騰餡所留下的縫隙。
楚濂很快就昏睡過去。
紫菱拿出一副乳膠手套,認認真真的戴好。拿出一瓶裝修用的強效乳膠,胡亂的順著楚濂的臉擠了厚厚的一圈。然後,把一個京劇的面具臉譜帶在楚濂的臉上。
面具臉譜的質量很好,製作精良而且很結實,摔在地上都不會壞掉開裂。唯一的小缺點是,這是個觀賞用的藝術品,不是面具,更沒有留下喘氣用的鼻孔。
強效乳膠的質量也很好,大廠家生產,五分鐘乾燥,粘合力非常強。可以在一塊手帕上粘住二十斤重的東西。
就算沒有強效乳膠,只是把面具帶在臉色,也會很快就喘不過氣來。用強效乳膠把邊緣的縫隙都堵死了,再用力按一按。只怕乳膠還沒到乾燥粘合的時候,楚濂就已經窒息而亡了。
紫菱滿意的拍拍手,把強效乳膠的瓶子丟在地上。脫下手套,拎著揹包若無其事的離開了。她盼著楚濂就這樣窒息而亡,又害怕他窒息而亡。所以乾脆用了這樣一個可能會失敗的方法,然後聽天由命。
當天晚上,一直到她睡覺為止,楚濂都沒有任何音訊。
紫菱坐在床上,渾身發抖。她再想辦法告訴自己,一定要假裝成什麼事都不知道的樣子!掏出手機給楚濂發短信:“我還有一道題沒學會,你明天再給我講一講。”
她把手機丟到一邊,心裡想著根本就不會有人回簡訊。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接到簡訊的鈴聲很快就想起來了。
紫菱哆哆嗦嗦的拿起手機,點開看,怒摔手機:“居然是減肥藥的廣告!發小廣告的都去死!”
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文繹在游泳池裡撲騰,眼前忽然浮現出幾行字。
【主線任務完成。】
【綠萍得知楚濂死亡,等同於和楚濂分手。綠萍心靈純潔,沒有截肢。任務完成。】
【任務獎勵:複製某一專業的經驗(自選專業)】
楊蓮使勁推楊戩:“二哥,二哥,你去把任務獎勵給她。”
楊戩不願意去,慢慢悠悠的站起來:“我先去吃頓飯,喝點茶,再休息一下。”
楊蓮哼了一聲,不高興道:“二哥你就是看她不順眼。小心眼……”
楊戩怒道:“我得等她從游泳池裡爬出來吧?你要我就這麼去給她複製經驗麼?”
楊蓮站起來往外走:“我去叫她穿衣服。”
楊戩氣的半閉著眼睛揉太陽穴,他總是看不慣楊蓮眼裡有別人。無論是誰,只要楊蓮喜歡他就不喜歡。
敖寸心戳了他一下:“妹控。快去吧。小心三妹又被人佔便宜了。”
楊戩被她一說立刻緊張起來,飛快的追上還沒進入瓊瑤世界的楊蓮。隱身站在她身邊,陰測測的盯著文繹。頗有種只要她意圖不軌,就要立刻把她斬於刀下的氣勢。但是他也只能想想,既不能動手也沒理由動手。
文繹穿好浴衣,腰帶系的鬆鬆散散。擦著溼漉漉的頭髮走了出來,腳下穿著一雙人字拖。
楊蓮看見她曲線胸肌,眼前一亮。她最喜歡看黑亮黑亮的肌肉,而且每次一看到就想上去捏一捏,看看夠不夠硬。楊戩黑著臉擋在楊蓮身前,還沒來得及開口苛責她行為放逸,文繹一扭身飛快的跑回去換衣服了。
穿著一身淡棕色的曲裾,溼漉漉的頭髮盤在頭頂,一臉尷尬忐忑的站在楊戩面前,訕訕的說:“不好意思,我”
楊戩臉色稍緩:“不礙事,你懂得避嫌就好。”他心說,對,你穿的嚴實一點,除了臉以外哪兒都別露。
楊戩又道:“我之前說過,這次任務成功之後,你會得到這世界上最強的催眠能力、和世界最強的心理暗示能力。但‘罪孽要用痛苦和死亡來抵償’這個心靈上的枷鎖,我要再給你加深一下。別人強加給你的痛苦折磨是罪孽,他們應當承受痛苦和死亡作為補償。而你所做的罪孽,強加給別人的痛苦,也要用自身的痛苦、精神的折磨來抵償。”
許久,文繹跪坐在楊戩面前袖著手,伏地道:“多謝真君。”
楊戩道:“不必。”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分,好像沒必要對她那麼提防冷漠。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心說:不不不不,我提防她是因為她會非禮三妹,不是因為她是凡人或其他的什麼原因。勾搭三妹的人都不是好東西!更何況她對三妹還不是認真的!三妹那麼單純,會被她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