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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地下水

仁教坊,李家。

這李家說起來也算是隴縣的書香門第,早在貞觀年間也出過幾位朝廷大員,只是後來慢慢的落沒,可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那底蘊還在,不是尋常人家能夠比擬的。

街道上的百姓一聽是李家出了命案,紛紛跑過去圍觀,很難想象平日裡都安分守己的李家會發生命案。

徐玄靈率先一步來到李家院門前,此刻已經是圍了不少人,只不過都被李家的家丁攔在了門外,這一時間發生了此等大事,李家更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一家人不知如何是好。

也多虧的李家的老爺李昌隆見多識廣,沒有自亂分寸,先是召集家中成員和僕人一一詢問過之後,知道這並不是自家人所為,才讓人去稟報官府,至於是何人栽贓嫁禍他便不得而知了。

李昌隆讓一家女眷回到各自的房中,自己一人在大院之中等待官府眾人的到來,徐玄靈見狀想要擠進院中,卻被門口的家丁當成了閒雜百姓一併攔下,徐玄靈只能亮出自己的身份,可門口的家丁卻是懷疑,自己拿不定注意,急忙忙的跑進院中去稟告李昌隆了。

這李昌隆聽完家丁對徐玄靈的描述,嘆氣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這等喜歡給我湊熱鬧的人,轟走轟走。”

那家丁得了自家老爺話,對徐玄靈更是不留情面,讓他趕緊離開,別在這礙事。

徐玄靈沒有辦法,這再回一趟縣衙也得需要一些時間,只能等縣衙的衙役來人,證明自己的身份。

縣衙今日當值的捕快辦事也還算利索,聽聞發生了命案,縣令大人又不在,先是告訴尚在縣衙的崔謀,崔謀這邊也沒有耽擱,帶著一眾捕快連忙趕往仁教坊。

來到仁教坊李家,崔謀突然發現徐玄靈也在此處,下官見上官的規矩擺在這裡,崔謀不情願的給徐玄靈行了一番禮。

崔謀來之前還是滿心滿滿的想要偵破此案,沒有徐玄靈在身邊,自己做起事來也沒有那麼掣肘,崔謀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的表現一番,給縣衙的各位一個好印象,也讓自己在李予晗心中的形象有所改善,可一瞧見徐玄靈就在李家的門前,心中不樂意了,現在又徐玄靈在,哪還有他的什麼事。

這查案之事有縣衙的眾多捕快,徐玄靈本可不用操心,只是這事關係到李予晗和馬蓮兒兩人,他也就不得不上心了。

李家門前的家丁看到身著官服的崔謀和一眾衙役紛紛向徐玄靈行禮,內心是惶恐不安,竟然還是真的縣令,立馬磕頭賠罪。

徐玄靈現在也沒心事計較這些小事,讓一些捕快驅散那圍觀的百姓,自己帶領剩下的捕快和崔謀進入院中。

李昌隆這久等不來,也有些焦頭爛額,急得額頭出了不少的汗珠,徐玄靈率領眾人進到大院時,李昌隆正在院中來回的踱步,身邊還站著兩名家丁。

看到眾捕快的到來李昌隆是如負釋重,急忙上前行禮道:“各位官爺可算是來了。”

徐玄靈瞧著這位李家的家主,年過五旬,雙鬢花白,略顯老態,回禮說道:“本官乃是縣令,聽說這兒發生了命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李昌隆這才開始仔細的打量起徐玄靈的面容來,與剛才那位家丁描述的分毫不差,心中一沉,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前報信的家丁,“剛才說的莫不是就是這位,怎麼這點眼裡勁都沒有呢!”

這會李昌隆額頭的汗珠更加的密集了,對自己方才說過的話有些後悔,見徐玄靈沒有追究怪罪,自己也不會往這方面去提及。

李昌隆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珠,說道:“大人,請隨我來。”

徐玄靈便由著李昌隆上前帶路,跟隨者來到大院一處的牆角邊上,徐玄靈看到這幅慘不忍睹的畫面心中一驚。

那牆角邊上,陳列著四具屍體,其中還有兩具沒了頭顱,死狀實在是太過於悽慘,身體上還附帶著一些潮溼的土壤,正是被李家家丁從那個牆角挖出來的。

徐玄靈蹲下身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幾人的屍體,發現其中一人正如李予晗所說的小拇指有殘缺,徐玄靈看到這兒算是知道為何李予晗和馬蓮兒被擄走後又會出現在縣衙。

很顯然是這些人得手之後,被另外的人將他們殺害,然後埋屍此處,隨後便將李予晗和馬蓮兒送回縣衙,可是這個人是誰呢?為什麼要幫他們?

徐玄靈還在沉思著,李昌隆站在原地原地訴苦說道:“縣令大人,這事可不關我們的事,和我們李家是一點關係也沒有,您可要明鑑啊。”

崔謀一看見這四具屍體也著實吃了一驚,死人他見過,像這種沒了腦袋的屍體他可真沒見過,當即心中有些發怵,不忍看下去,退到了徐玄靈的身後。

徐玄靈緩緩起身,望向正苦苦為自己辯解的李昌隆沒有理會,問道:“這四具屍體是誰發現的?”

這時候,李昌隆身邊的家丁突然站了出來,十分恐懼的說道,:“是...我。”

“你不要害怕,如實告訴本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徐玄靈安撫了家丁後,那家丁才口齒變得利落起來,“今早,我起來之後,按照慣例本是該我打掃這大院,我也就像往常一樣,可是等我來井邊打水時,卻發現井水都是血色,我這一瞧有些不對勁,便喚來自家的老爺,後來老爺便讓我們仔細的在院中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我來到這院牆邊發現腳下有些鬆動,老爺讓我們挖開來看一看,結果沒想到這一挖給挖出來四具屍體,可把我們都給嚇壞了。”

那家丁說完後,想起那可怕的場面,仍然還是有些心有餘悸,不敢朝那地方看去,徐玄靈環顧了一下四周看見那口井就在離這不遠的地方,然後又來找來兩名衙役在那坑洞之中繼續向下挖,沒一會坑洞突然便冒出血水來。

李昌隆震驚不已,“縣令大人,這是?”

徐玄靈微微一笑,“果然是地下水。”隨後解釋道:“這水連線著你們那口井水,兇手埋屍之後,屍體的血液還沒有完全凝固,便滲透土壤流到了地下,所以你們的井裡也就有些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