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謀看見大漢手持兵器慢慢的靠近,本來內心惶恐不安,可是聽到大漢口中的話語,得知他是來找徐玄靈之後,瞬間竟是有些驚喜。
但是現在徐玄靈淪為囚犯,自己身為隴縣的縣丞不可能坐視不理,崔謀顫抖著身子,戰戰兢兢的問道:“來者...何人?”
崔謀的言語還算是客氣的,只是那大漢卻絲毫沒有領情,威風凌冽大聲說道:"蘇定軍。"
看見蘇定軍將將目光望向自己的崔謀身子一哆嗦,隨之蘇定軍手中的大刀慢慢的抬起指著崔謀,厲聲問道:“你就是隴縣縣令徐玄靈?”
崔謀連忙將頭搖得跟一個撥浪鼓似的,得知眼前之人就是蘇巧兒的弟弟,邠州刺史蘇定軍後,立刻就服軟了。崔謀用手指了指身附枷鎖的徐玄靈,害怕的說道:“徐玄靈在那,我不過是隴縣的縣丞。”
蘇定軍本來也只是與徐玄靈有過匆匆的一面之緣,如今看見崔謀坐在公案之上,加上年齡也與徐玄靈相仿,便是有些將崔謀誤認為是徐玄靈了。
等徐玄靈轉過身過,看見面前的這位壯實的大漢便是邠州刺史蘇定軍的時候,蘇定軍同時也打量著徐玄靈,待仔細的辨認一番之後,不由分說,手中的大刀朝徐玄靈的身上招呼,好在身邊的陳大柱及時的挺身而出,替徐玄靈擋下了一刀,不然此時此刻徐玄靈早就已經喪命。
蘇定軍一擊未得手,便是收刀回來,繼續朝著徐玄靈的位置揮刀而去,這一人要殺徐玄靈,一人要護徐玄靈,兩人是不可避免的戰到了一起。
只是陳大柱與蘇定軍兩人都是體型魁拔之人,這一來而去竟是只戰了一個平分秋色,不分上下。
蘇定軍見狀對著一眾靜難軍侍從說道:“殺了徐玄靈。”
就在這時蘇巧兒連忙制止道:"定軍,你這是做什麼,公堂之上只有縣丞大人,豈容得你胡來。"
蘇定軍卻怒目切齒的說道:“姐,他都把你那樣了,你怎麼還替他說話,我今兒非得把徐玄靈殺了替你和姐夫報仇。”
說完,便是不顧阻攔的朝陳大柱衝了過去,蘇巧兒杏眼瞥了一眼蘇老管家,蘇老管家似乎是有些愧對,自覺的低下了頭。
蘇巧兒本就沒有把這事告訴蘇定軍,想來也是蘇老管家自作主張告訴了遠在邠州的蘇定軍,不然身處邠州的蘇定軍又怎麼會知道隴縣發生的事情,蘇巧兒並不想讓蘇定軍牽扯進來,不然何須這麼精心設計一番。
蘇定軍本來不是這麼易衝動之人,在郝潘勝當初去向蘇定軍求助的時候便能夠看出來,但是聽聞自家的姐姐被徐玄靈凌辱後,他哪還能夠冷靜下去,帶著身邊的數十餘貼身侍從立即趕往隴縣。
如果蘇定軍就這麼殺了徐玄靈,事情便是真的死無對證,縱然是自己在存著理,也不能夠定徐玄靈的罪了,反而蘇定軍還會因為殺害朝廷官員而身背罪名,蘇巧兒眼看不能救下徐玄靈,自己的計劃反而是要被蘇定軍弄巧成拙,張大屠帶人趕到了。
“有俺張大屠在,誰敢傷害小道長。”
一聲咆哮聲,響徹整個公堂,張大屠帶著一眾義勇軍將縣衙裡的眾人一一包圍起來,可是蘇定軍卻全然不管,張大屠與陳大柱兩人護住徐玄靈,張大屠使的一把雙斧與陳大柱聯合起來,蘇定軍一時間不敵。
同時靜難軍和義勇軍也在縣衙交起手來,整個縣衙頓時刀兵相向,崔謀更是也不如何是好,躲到一旁只希望這無妄之災不要牽連到自己的身上。
蘇定軍從邠州帶來的靜難軍不過數十人,想著只不過一座座小小的縣城,並無駐軍,數十人足以,不曾想徐玄靈的麾下竟然還有這麼一隻義勇軍。
義勇軍人數佔優,佔著人多勢眾,那些靜難軍哪是對手,逐漸落於下風,被一一制服。
“真是好熱鬧啊,蘇刺史什麼時候來的隴縣,怎麼也不告知我一身,也好讓我儘儘地主之誼啊。”
未見人,話語先至,縣衙的眾人聽到這句話時,不免都同一時間循聲望去,看看到底是何人。
縣衙門口薛忠彰的身形慢慢映入眾人的眼簾,而他正緩緩的走進縣衙之中。
“蘇刺史,別來無恙啊。”
蘇定軍見到薛忠彰的到來有些吃驚,薛忠彰與他同為刺史,官階雖不壓他,但是薛忠彰的面子卻還是要給的,只能暫時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讓靜難軍紛紛住手。
整個縣衙頓時又陷入了無聲的寂寥。
“薛刺史是來庇護徐玄靈的嗎?”蘇定軍暫時還猜想不出薛忠彰來此的目的,只能是為薛忠彰是前來袒護徐玄靈的。
薛忠彰卻大笑道:“方才你帶人都不能傷他分毫,他又何須我來庇護。”
蘇定軍不已為然冷哼道:“誰都知道徐玄靈是你薛忠彰推薦任隴縣縣令的,你這麼說誰會信?”
薛忠彰否認道:“徐玄靈是岐王義子,何須我來庇護,方才我來隴縣之時便已經聽百姓談起過這案子,我認為此案有冤情。”
蘇定軍漠然不理,現在薛忠彰在場,徐玄靈身邊又有著義勇軍,自己剛才一刀被陳大柱擋下,現在再想要取徐玄靈的性命,那可就有些難了。
蘇巧兒卻是暗暗的舒了一口氣,拉扯著自己這個莽撞的弟弟,柔聲呵斥道:“姐姐受辱自有大唐律法替姐姐做主,你這麼胡來豈不是要讓姐姐蒙受不白之冤。”
蘇定軍現在稍稍冷靜下來,在場的眾人也只有蘇巧兒的話能夠讓他稍稍聽進去一些,現在事後想來,當時做法確實有些欠妥,“薛刺史,你說此案有冤情,今日我蘇某便要聽一聽你口中的冤情,若是不能夠說服我的話,不管他是與不是岐王的義子,我今日一定手刃此淫賊。”
徐玄靈逃過一劫,喘了口氣,早就知道蘇巧兒有一個任邠州刺史的弟弟,沒想要第一次見面便是對自己拔刀相向,眼下若不是薛忠彰到來的話,恐怕蘇定軍不會這麼輕易罷休。
“原來蘇刺史和薛刺史都在啊,我說怎麼這麼熱鬧呢。”
然而就在徐玄靈以為事情已經平靜下來的徐玄靈,突然聽到李從嚴的身影,徐玄靈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聽,等向公堂外望去,不是李從嚴還能是誰。
緊接著徐玄靈便看見李從嚴對著自己諂笑道:“義弟,可是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