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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王國的邀請(二)

於是這三人抱著滿肚子的疑問下了樓,一到樓下就發現艾力克正從門縫裡向外窺看著。

“嘿!別擋道。”堇說。

艾力克極不情願地讓了開去,瓦蘭達走上前,慢慢地將門開啟條縫,迅速地伸出頭去張望了一眼。

“嘭”地一聲,大門被瓦蘭達關上,吉米還沒來得及湊近看呢!

“她這是怎麼了?”吉米問堇。

“姐姐她不喜歡人多,怎麼說呢?如果把她帶到人堆裡她就會渾身不自在,所以一天裡的大多數時間她幾乎是呆在屋子裡不出去的。”

堇越說越讓吉米覺得奇怪。“難道外面來了很多人?讓我瞧瞧。”吉米說道。瓦蘭達讓了開來。

吉米走到門前,輕輕地拉開一條小縫,他看見一群全副武裝的騎士包圍在門前,還有一輛裝飾華美的小型馬車被他們簇擁著。

吉米一把關上門,躲在門後驚訝地張大嘴巴。

“是那些騎士!”吉米說道。

“不過他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我明明把所有的鳥全部清除了啊。”堇十分疑惑。

“也許是衝著我來的,先前在城門口,貓先生耍了那個紅毛騎士。”

“停住!不管他們是什麼來頭,門不要開了,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放他們進來,我得回房間去。”瓦蘭達一臉慘白地說,像是生病了一般,顫抖抖地握住扶手往上走,每一步都顯得異常吃力,就像是突然間蒼老了幾十歲,變成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樣,堇急忙上去扶她,但瓦蘭達掙脫她的手,頭也不回地指指大門,就這樣扔下堇一人走上去。

“她怎麼會這樣?”吉米關切地問道。

“自從姐姐獲得了魂器的力量之後她就逐漸變成了這樣,不過到底是什麼的緣故就連以前請過的御醫也說不清。”

“也就是說沒有魂器之前她還很正常對吧,”吉米若有所思地說,“我記得以前在書上看到過有關吸血鬼的傳說……唔,吸血鬼姑且也算惡魔吧……被它們吸過血的人也會沾染上它們的習性,就是對血變得異常渴望……難道魂器會對人的身體產生影響?”吉米大膽地猜測道。

“這我也不知道,我也是魂器的使用者,我覺得自己並沒有過什麼改變,你呢?”堇問道。

“沒有,一切都很正常。”吉米如實回答。

“也許是我們想多了,姐姐變成這樣應該是個人因素。不過……”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陣如同劃破尼龍布料一般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咚咚”的敲門聲。

“不是說這裡被結界隱藏得很好嗎?”吉米剛想拉開條門縫看一下,就被堇一把拉回來。

“我們不能開門,你忘了姐姐說過的話了嗎?”堇說。

“那怎麼辦,這邊又沒有窗。”

此時門外的敲門聲還在繼續,並且略微急促了起來。

“要不用你的那些爪子看看,我記得裡面好像有一隻是長著眼睛的。”吉米急中生智地提出主意來。

“哦,你是怎麼注意到的?你是指它嗎?”堇戴上指套,用指甲尖點點牆壁。

“哦嗚——最近你喊我真是十分頻繁啊,大小姐。”一隻黑色的手從牆壁裡伸出來。

“都說了,不要用那種奇怪的稱呼叫我!”

“它是什麼?”吉米問道。

“他叫小黑,是我的使魔。”堇說。

“嗨!堇醬,這小子是你男朋友嗎?”它居然用了與艾力克一樣的稱呼。

“閉嘴!如果你再用那種不明所以的稱呼的話——”堇一把想抓住它的腕部,但是撲了個空,它整個縮回黑暗裡去,堇只有用充滿殺意的眼神威脅它。

“請把門開啟,我們是王國騎士團,奉公主之命前來帶駙馬吉米去王宮完婚的。”門外的人高聲叫道。

“聽見了嗎?駙!馬!”小黑激動地從牆上的陰影裡跳出來說,“好傢伙!誰是?”

吉米這才看清它的兩隻分叉開來的腳,如果除去他頭上的五指,他那樣子活像一條撕得半開的黑色紙片。

“所以才叫你出來嘛,你能不能出去探視清楚?”堇問道。

“你瘋了嗎?還是你想換個使魔了?大白天你讓我出去,你難道不知道我只能在陰影下顯形嗎?陽光對我來說可是毒藥!”小黑歇斯底里地咆哮一頓後背過身去,兩隻小短手從身體兩側伸出並交叉起來,不予理睬。

“唉……這個比喻真是太好了,好想就這樣照著陽光死去啊——”角落裡的艾力克發出一聲長嘆,吉米和堇差點都忘了他的存在。

“對了,讓他去。”堇彷彿想起了什麼。

他們走近蹲坐在牆角的艾力克,堇率先拍拍他的肩,拉了拉他的衣服,但是一點用都沒有,艾力克仍然頹廢在那裡不肯移動一毫。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吉米問道。

只見艾力克抬起頭,幽怨地注視了吉米一眼,便又垂下頭去。

“這是我的……錯?”吉米感到自己無緣無故被人嫌棄了。

“顯而易見。”小黑慢條斯理的踱過來說。

“如果是我惹你不高興了的話,我道歉,艾力克,拜託你趕快用你的鷹看看外面的情況好不好?”堇懇求道。

聽了這句話,艾力克竟然像個小孩一樣“哇”地哭了出來,一頭埋下去,隔著衣服嚎啕大哭,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吉米和堇嚇了一大跳。

“你毀了我的人生!”艾力克突然伸出一隻指頭指向艾力克。

“我到底怎麼了?你說清楚啊!”吉米不知所措地推搡著他問道。

“我的心都碎了!啊——這是名為心痛的感覺,它來得如此的決絕啊!”艾力克大哭著跑了開去。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堇著急地說,門外的敲門聲愈加強烈起來。

“這個問題應該交給吉米。”瓦蘭達的聲音從三人身後傳來,換了一套衣服之後,她整個人都煥然一新,絲毫不帶之前的衰弱之氣。

吉米和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不知所措起來,瓦蘭達徑直走向吉米說:“你在夢中所作的一切鋪墊現在都有了回報。”

“我到底做了什麼?”吉米疑惑地問道。

瓦蘭達並未當面回答,她微笑著走向大門,雙手將它開啟,一瞬間陽光全部湧進來,小黑也迅速跑回牆影裡躲藏起來,只露出眼睛窺視著即將發生的一切。

“哪一位是吉米殿下?”頭盔上插著紅色羽毛的騎士大踏步走進來詢問道。

其他人的視線早已將吉米暴露。

“啊!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他高興地快步走上前說,“我們找你找得好苦啊!”

“啊?是……嗎?”吉米不好意思地說。

“你們!”紅毛騎士轉過身去拔出劍來,“老實交代!是你們囚禁了吉米殿下嗎?”

“不不,”吉米連忙解釋道,“他們是我的朋友。”

聽到吉米這麼說,紅毛騎士這才收起嚇人的臉色,轉回一副和氣的神態。

“是這樣啊,恕我無禮了,吉米殿下,以及您的朋友們。”他彎下腰來鞠躬道歉。

“這倒不必了,”瓦蘭達的視線移到一旁,一個英俊的年輕騎士走了進來。

“這位是?”

“我是王國的將軍,我叫白浪。”

“騎士先生,貓先生怎麼樣了?”吉米站出來,一臉勇敢地說。

“不必擔心,他的狀況很好。不過……”他似乎有些事難以啟齒。

“他是因為我而被捉的,我必須去救他!”吉米說。

白浪一口回絕。

“不是指那件事,”他小聲地說,“其實是因為我的手下實在是找不到你們,所以國王才派了鷹眼布茲曼來協助我們搜查,找到貓爵士之後我們一直是優待他,不過事情在半路上卻發生了點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