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秦紹恭就選定趙天為副手,其餘十個人都是宋昌從禁軍中精心挑選。在代宮午門前,秦紹恭拜別了劉恆,便乘車出城了。
當馬車到了中都東門,忽然間,從他身後傳出來了熟悉的聲音。
“紹公子!紹公子!等等!請留步!”
秦紹恭一聽這聲音,那可是非常的熟悉,難道真的是她?
秦紹恭揮手道:“停下!”
趙天問:“將軍!我們現在還要急著去趕路呢!這些事情都不重要。”
秦紹恭就給了他一個臉色,然後他就從車上下來,他看見了,那茫茫人海之中,果然出現了,是她!就是她!她來了,她真的是來給他送行的嗎?
眼下中都城剛過鵝毛大雪,而她卻穿著單薄的紗衣卻跑了過來,秦紹恭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她竟然就上去緊緊抱住秦紹恭,這可讓秦紹恭真是萬分震驚啊!秦紹恭的第一反應就是,這真的是真的嗎?
她抱住秦紹恭,忽然間開始大哭:“紹公子!對不起!我當時欺騙了你!其實我是愛你的!”
“你說的是真的嗎?”秦紹恭大驚道,而他也發覺到她穿著那麼單薄的衣裳,身上的幽香也是充斥著他的嗅覺,“你為什麼穿那麼少?”
“我之所以不敢在靜香居里對公子,那是因為,我只是一個身份低賤的歌女,我這樣說了,對公子毫無益處啊!”
“我追求的女子,我不求她的身份,也不求她的地位,我求的就是真心啊!只要你待我真心,我今生今世,絕對不會虧待你。”
“如今你就要到千里之外的吳楚了,這一路艱苦,我真心希望你真的能夠早日回來!”
“我這一去吳楚,是為了代國,也是為了代王,為了讓代國推翻呂后,為了讓天下回到劉家人的手裡,我千里迢迢地去吳楚,我義不容辭啊!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希望你能夠在靜香居天天開心啊,這個世界,開心最重要!”
“我希望你早點回來吧!今日匆忙,我什麼都沒準備好,我就用那採薇曲為你踐行吧!”
“好!”秦紹恭一口答應,便鬆開了她,而這個時候,已經引來了大批大批的民眾圍觀,圍觀這個風流倜儻的代國使節的兒女情長。然而秦紹恭他並不知道,這已經是犯了外交禮節大忌了。身為外交使節,在接受君王的辭令以後,就應該迴避這些,秦紹恭莫名其妙地被這個宮月纏住,再加上別有用心的人去代王那裡炒作,秦紹恭這個大不敬的罪名就是坐實了。
她便唱著採薇曲,還跳著曼妙的舞,贏得了這些觀眾的陣陣喝彩,剛剛別離的情景,一下子變成了歡樂的海洋。
然而,趙天的感覺是非常不對勁,這哪裡像是送別,這分明像是預覽好了的。
趙天低聲對他說:“將軍!還是早點趕路!天黑之前趕不到下一個驛站就不好了。”
秦紹恭再對宮月說:“宮姑娘,我先去了!你在這裡也保重!”
“紹公子保重!”
靜香居,呂魚將宮月在東門的舉動告訴了採兒,採兒稱讚道:“這實在是棒極了!”
“我現在擔心的是,萬一宮月真的是對他動了情的?”
“呵呵!”採兒輕笑道,“我覺得這不太可能!讓她這樣的人動情,恐怕是想得太簡單了。我想很快代王都會很快知道,這個自負的秦紹恭所作所為。”
出城以後,馬車上,趙天對他說:“將軍!今天宮月的舉止讓我覺得異常啊!”
“異常?我倒是覺得很正常了!她能夠做出這樣的表率,我只能說,她覺悟了,打算與我長相廝守了!”
“不!不!將軍!你別忘了,現在誰掌控著靜香居?我現在不能不排除,這其實就是那位的陰謀呢?”
“像你這樣說,其實還是有一點道理!這說來也是啊,之前宮月對我冷若冰霜,但是忽然間卻變得那樣的熱情,這確實讓我倒是覺得很意外啊!”
“如果沒有那個花魁,可能這就是真情啊!”
“我們先加速到目的地吧!”
晚些時候,伯奇就將今日東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劉恆,劉恆覺得很奇怪,秦紹恭有相好的,怎麼以前從來沒有向他提起過。
“代王!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這樣,那麼這個秦紹恭就是不敬啊!”
“但是,這想起來又是情有可原,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事,這樣的事情,只是有違常理,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可以。”
“代王,不知道有些話,當講不當講?”
“怎麼了?你怎麼這個時候也變得吞吞吐吐了?說!”
“有人說,秦紹恭如此不重視禮節,其實在骨子裡都有輕慢大王之意。這一次出使吳楚,按理說,張蒼和薄昭兩位大人他們早就會安排好出使到吳楚的人,秦紹恭有才確實是不假,但是這邦交之事,秦紹恭卻自告奮勇去擔當。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為代國分憂,不瞭解他的人,還以為他是自恃清高,自以為是。”
“不!目前為止,不管是誰說他秦紹恭,寡人都不認同。秦紹恭是人,情愛本是人之常情,寡人以為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至於什麼秦紹恭自恃清高,寡人覺得他是一個精明能幹的人,所以對他的指責都是不符合事實根據的。”
“是!還是代王殿下英明!”
“而且我說實話,秦紹恭敢獨自出使吳國楚國兩個大國,面對兩個城府極深的國君,我真的覺得這個秦紹恭還是很有膽量。寡人不希望他是秦紹恭,寡人就希望他是周亞夫。當年聽到周亞夫的名氣,我也很欽佩他啊!”
“臣以為,無論是秦紹恭還是周亞夫,只要他全心全意忠於代王就是了。”
一個月後,秦紹恭改道抵達到了趙國都城邯鄲。本來的計劃是這樣,出河東郡以後,直接過河到梁地睢陽郡,但是想到趙國驚變,秦紹恭就打算以私人的身份去見一下這個新立的趙王劉恢。這個劉恢是劉友的同父異母弟,性格是相當的軟弱,而且這一次,呂后也把呂嬋這樣的惡女許配給了趙王,無論是行動還是自由,都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劉恢儼然就是一個傀儡。
而且現在趙國丞相是呂祿,整個趙國朝堂就是呂祿一個人說著算。這樣的情景,想見代王可是比登天還難啊!
在邯鄲酒館,一談論起這個趙國的局勢,大夥心裡都有一點淡淡的憂傷。
“將軍!目前呂家人是完全控制了趙國,現在呂祿都出任趙國丞相了,此地不宜久留啊!”
“不!”秦紹恭揮手道,“我來趙國,就是要找出其中的嫌隙,在我看來,趙國其實根本就沒有完全被呂家人給掌握!趙軍都是趙國自家人當家做主的,還沒那麼輕易聽從呂家人的號令,我打算從趙國的禁軍下手!我見不了趙王,那麼禁軍統領一定能夠見得了趙王!”
“這太冒險了!”侍從公孫無進言道,“丞相和王后都是呂家人,都手握著重權,我們又有什麼資格說,他們沒有完全掌握!”
“不僅僅是禁軍統領,還有一個人,非常值得我們利用!”
“那是何人啊?”
“公子遂,公子遂是趙王友的嫡子,雖說只有十五歲,我想,他此刻肯定被軟禁在邯鄲府上,我打算就用這禁軍和公子遂做文章!”
趙天拱手道:“將軍!恕我直言,您這一次的任務是出使吳楚,你這一次出使邯鄲,已經是瞞天過海了。如果耽誤了行程,代王肯定會怪罪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