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真的很奇怪。
有震驚不可思議，有滿臉驚恐不可置信，更有看向段天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傻子一樣。
段天很奇怪，很生氣。
“都這麼看著我幹嘛？”他憤怒的吼道。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看向他的目光反而更加奇怪。
黃東心臉色已經開始發紫。
他渾身都在劇烈的哆嗦著，指著林成飛，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又該做什麼。
以至於，連段天的怒吼聲都沒聽到。
段天的幾個師弟們也沒說話。
段天越發憤怒：“你們都傻逼了？我贏了你們沒看到？一分鐘之內，我畫出了一幅山水畫，普天之下，有幾個人能做到？”
過了許久，黃東心才幹咽了一口吐沫道：“段先生，真的是……林成飛贏了！”
“啊？”
段天愣住了。
這時候，許多人才從呆滯中回過神，一個個紛紛驚歎出聲。
“林神醫果然是林神醫，名不虛傳啊！”
“就是，剛才我竟然還懷疑林神醫的實力，真是慚愧慚愧。”
“從頭到尾，林神醫完成這幅畫，也只用了三十秒吧？三十秒完成一幅山水畫？這……不說後無來者，可肯定是前無古人了吧？”
一個又一個聲音入耳，段天好像在夢裡一樣，完全不相信他所聽到的是事實。
這怎麼可能？
段天怒聲大吼道：“你們在胡說什麼？林成飛……他怎麼可能比我畫的還快？”
“你真以為你天下無敵了？”羅遠冷笑道：“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你的作畫速度是很快，可是，林神醫卻比你更快！”
“胡說八道！”段天冷冷的盯著羅遠喝道：“剛才我用眼睛餘光看到，他從頭到尾，都是用墨水在往紙上潑，這樣都能作出畫來？傻逼都不會相信。”
林成飛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你自己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看就看看。”段天冷冷的說了一句，大步向林成飛走了過來。
林成飛就那麼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迎面而來的段天。
其他人同樣冷冷的看著段天。
不過，他們還是很自覺地給段天讓出一條路。
段天要看，他們就讓段天看。
一定要讓他心服口服。
段天的腳步很快，他和林成飛也就間隔三四米的距離，沒過多大會兒就來到林成飛面前。
他看到擺在林成飛身前桌子上的那幅畫。
他一臉愕然。
滿心呆滯。
甚至連腦子都停止了轉動。
林成飛的那幅紙上，哪裡是一灘滿是墨水的廢紙？
山山水水，烏雲壓頂。
一副風雨欲來的趨勢。
就連天邊的鳥兒也壓低了翅膀，溪中之水也流的更加急切。
比之他自己的那幅畫，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這不可能！
段天心中又閃過這句話。
他死死的盯著林成飛，沉聲問道：“你偷天換日！”
“嗯？”林成飛淡淡的笑道：“你是說我偷偷在這桌面上，擺上了一副早就畫好的畫？”
“不錯！”段天篤定的說道：“除了這個，根本沒有其他可能，沒有任何人能夠在三十秒之內畫出一幅畫，就連我師父，也沒這個本事。”
“可我不是你師傅啊！”林成飛目露譏諷道：“你師傅做不到，憑什麼別人也做不到？”
“你……”
“再說，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我怎麼換？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是個睜眼瞎？”林成飛譏諷之意更濃，甚至已經隱隱有了幾分嘲笑的意味。
段天一呆，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對啊。
這茶樓之中，起碼有一二百人。
每個人都在眼睜睜的看著林成飛。
他怎麼換？
就算是他這雙閃電般的雙手，也不可能做到無聲無息。
林成飛笑道：“你輸了！”
段天站在那裡，如同僵硬的屍體一般，一直不肯開口說話。
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想賴賬？”林成飛又問了一句。
他的神情有些冷。
黃東心身為最忠誠的走狗，當然不可能眼看著主子丟人現眼。
他昂首挺胸的走到林成飛面前，大聲喝道：“誰說我們輸了？”
譁……
這話一出，整個茶樓之中，頓時響起一陣憤怒的大吼聲。
“還真想賴賬啊？”
“黃東心可是號稱書畫雙絕，怎麼這麼不要臉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還誰說他們輸了？我們所有人都看到是那個段天輸了。”
段天開始作畫之後三十秒，林成飛才正式開始。
而在段天完成那副畫作之前，林成飛的畫已經完全。
林成飛贏了。
這沒有半點爭議。
可是黃東心這個名滿京城的老前輩，竟然好意思理直氣壯的說他們沒輸？
黃東心喝道：“住口，林成飛作弊，所以我們根本就不算輸。”
林成飛瞥了他一眼：“我怎麼作弊了？”
“寫詩作畫，既然是作畫，肯定要用筆勾勒出一副美輪美奐，讓人賞心悅目的作品！”黃東心堅決把無賴進行到底：“可是從頭到尾，你用筆了嗎？沒有？你只是把墨汁撒到紙上，從古至今，我從未聽過有人會這麼作畫？所以，你這就是作弊！”
所有人都很無語。
強詞奪理。
這傢伙已經不要臉到一定境界了。
不僅僅是茶樓參加大賽的人佩服黃東心的無恥，就連段天等人，也是驚詫莫名。
不過，很快段天就驚喜的叫道：“對，我根本沒輸，我們比的是作畫的速度，你根本沒有用筆，所以不交作畫，我也不算輸。”
“你們……真的是讀書人嗎？”林成飛呵呵冷笑道。
羅遠也跟著說道：“就是，不管怎麼作畫，反正人家的畫是出來了……誰規定作畫就一定要用筆的？”
黃東心猛然轉頭，對著羅遠喝道：“你是什麼身份？你也有資格在這裡大呼小叫？”
林成飛擺了擺手，讓急怒攻心馬上要和黃東心大罵起來的羅遠稍微退後，然後走到黃東心身前：“一定要用筆作的畫，才叫作畫？”
“不錯！”黃東心昂然道：“只要你和段先生，一起用筆再比一次，我就心服口服，並且向你發誓，從此之後遠離步行街，再也不在你身周十米之內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