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為什麼,這是規定!”
荊銘開始正眼看著交警,“麻煩解釋一下,規定是什麼?”
“你故意鬧事,是吧?”交警寫好罰單,冷眼對著荊銘。
此時,嵇藍裳咳了咳,身體顫抖不已。荊銘心中一緊,取出錢包,抽出幾張鈔票,甩給交警,“快走,別在這礙眼!”
“請儘快把車開走,不要阻礙交通!”交警收下錢,道。
通你個毛……荊銘心裡暗罵一句,跑到藍裳身邊,“我送你去醫院吧!”
藍裳擺擺手,“不用!我沒事!”
“逞能!”荊銘跑回車內,拿出一包紙巾,抽出幾張,遞給嵇藍裳。
“謝謝!”嵇藍裳接過紙巾,擦了擦嘴角,深呼吸了幾下,“好了,繼續上路吧!”她轉身朝車子走去,背影單薄而倔強。
“你行嗎?不行就,我送你去醫院!”荊銘感覺自己已經足夠貼心了,簡直是絕世好男人的代表。
嵇藍裳沒有回頭,開啟車門,鑽進去,“我沒事!你開慢就好!”
荊銘這次真不敢開快了,他用有史以來最慢的度行進,並開啟車窗,讓外面流動的空氣湧進來。
一輛又一輛的車從後面追來,過他的車子,絕塵而去。荊銘從來都是車者,第一次這樣目睹別人車。不過,他現,這種感覺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差,沒有度的飛馳,卻可以靜心享受平穩安定的感覺。尤其是,看到她安靜地坐在後面,觀看沿途的風景,他更覺溫馨。
今天天氣很好,登山的人也比較多。考慮到嵇藍裳的身體原因,荊銘不贊成爬山,而是服她一起坐纜車到達山。
荊銘帶了一大堆零食,準備在纜車上邊觀看風景邊品嚐美食。他記得,鍾晚很喜歡吃東西,並且食量驚人。然,這次,她的目光根本沒在美食上停留過。
嵇藍裳端正地坐著,雙手交叉,輕輕放在膝蓋上,臉龐朝外側轉45°。她保持著這個姿勢,不話,也不移動分毫。
荊銘故意大口地喝可樂,大口地嚼薯片,並配以讚美的聲音,“真好吃!好香呀!”
然,嵇藍裳充耳不聞。
荊銘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除了蒼翠的山和晴朗的天之外,實在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他忍不住了,道,“不要看了!”
“嗯?”嵇藍裳回過頭來,眼神淡漠無光。
荊銘笑嘻嘻地遞給她一袋薯片,“吃吧!”
嵇藍裳搖搖頭,她平時只吃三餐,以清淡飯菜為主,她根本吃不慣現代的食物,尤其是零食。
“那巧克力呢?”荊銘換了一樣,遞給她。
嵇藍裳還是搖搖頭。
荊銘很有耐心地挨著問,嵇藍裳也很有耐心地接連搖頭。
“你很飽嗎?”荊銘終於無可奈何了。
嵇藍裳還是搖頭。
荊銘靠在椅背上,右手摸著鼻尖,“你只會搖頭嗎?”嵇藍裳正準備搖頭,荊銘阻止道:“停,不要再搖!我都快被你搖暈了!”
“抱歉,我不吃這些東西!”嵇藍裳淡淡道,“冒昧地一句,你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有嗎?”荊銘拉拉帽簷,心中忐忑,難道露餡了?哎!怪他太大意,時間一久,就原形畢露了。
“之前的你沉穩內斂,讓人信任,而現在,你像個大男孩……”嵇藍裳直言不諱。
“呵呵,人都有兩面性嘛!”荊銘微微低頭,不好意思地笑笑。要沉穩,要內斂,他對自己。
荊銘立刻把桌上的零食全部裝進揹包裡,手託著下巴,睥睨山下,做出思索狀。
嵇藍裳恢復之前的姿勢,不再言語。
天啊,沉默就等於成熟嗎?巋然不動就等於沉穩內斂嗎?這種滋味真不好受!荊銘一邊偷偷斜視嵇藍裳,一邊在心裡嘀咕。
“會當凌絕,一覽眾山!”登上山之後,荊銘詠歎道。
“好詩!”嵇藍裳瞬間對他刮目相看,“沒想到,你是深藏不露!”
她失憶情況還真嚴重,居然連這都不記得了。荊銘沾沾自喜,正好可以大肆賣弄一下,他挺胸仰頭,大邁步向前,“江流天地外,山色有中無!”
嵇藍裳忍不住拍手稱讚,“真好!女子甘拜下風!”
荊銘飄飄然,又想吟誦,卻現貌似沒記住幾句,早知道應該事先多背的,荊銘轉頭一笑,“意思,意思!”
嵇藍裳回應他一笑,之後走向山邊。
“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荊銘嘀咕了一句,跟上嵇藍裳。
試情崖邊,已經圍上了欄杆。欄杆顏色鮮亮,應該時日不長。其實,這欄杆就是在荊銘和鍾晚落崖之後才修的。
荊銘止住笑容,這裡,對於他們而言,有著特殊而深刻的記憶。荊銘看向藍裳,她站在欄杆邊,思索著什麼。
希望這裡能夠喚回她的記憶。荊銘看向崖底,蒼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