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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拖著懨懨的身體,魏清歡在房間裡轉了好幾圈,最後停在衛生間的半身鏡前面。

上面的水漬仍舊沒有擦乾淨,看了一會兒,她還是有點不舒服,拿著濡溼的紙巾在上面使勁擦。可惜大概是陳年的漬子,有點難擦。將紙巾扔進垃圾桶,魏清歡望著鏡子裡熟悉的面孔,晃了神。

耳邊這樣靜悄悄的。一眨眼已經相處了半年了,這個公主真是不厚道,連招呼都不打一聲走了,毫不拖泥帶水啊。

魏清歡自嘲地笑了笑。走走了吧,反正本來嫌煩,整天打擾她的生活,聒噪得很。想著,魏清歡便自覺釋然地關了燈,重新躺到了床上。

其實陳昭不一定走了啊,或許是睡著了呢?可魏清歡是很清楚地察覺到異樣,她的感官和預感一向都極其敏銳,錯不了,陳昭是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魏清歡做了個噩夢,乍然醒來,看了看手機,發覺才六點。想重新躺著睡一會兒,可再沒了睡意。上次做的夢還沒做完啊,像一句話說到一半停了,讓人一想起來渾身不舒服。

一個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聊?自言自語也沒了應答的人,魏清歡放空著躺了一會兒,實在悶得發慌,便開啟電視看了會兒早間新聞。不是重度霧霾,是蔬菜漲價。反正跟魏清歡都沒有一點關係。

拿著遙控板剛想換臺,魏清歡忽又想到,在記憶最深的地方能離開寄宿的身體,然後成為她自己。難道昨天拍攝點,是陳昭生前住了整整十幾年的皇恩寺?

可魏清歡也記得,算到了這個地方,也得是陳昭自己願意,才能離開。

魏清歡怔然,怕是那句“閉嘴”讓她傷心了?可當時並沒有說得多嚴厲啊,她怕陳昭事後又要耍公主的傲嬌脾氣,連語氣都是輕柔的,頂多是溫柔的規勸嘛,怎麼可能讓陳昭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呢?魏清歡百思不得其解。

早知如此,魏清歡被吵死都不說話了。但誰知道這麼巧啊,剛好能在那寺廟的周圍。攝制組的選址也真是絕了,去哪兒都能剛好碰上遺址。那死傲嬌也不說,提前打個招呼,等拍攝完了,魏清歡算不樂意,也會看在半年的情份上找個沒人的地方把她“弄出來”,至少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連個音訊都沒有。

正想著,湯圓發了資訊過來。

“魏姐,昨天的拍攝點那邊貌似下雪了,劇組改去了縣城的古街拍攝。韓導怕你昨天下了水,身體吃不消,讓你今天休息,把感冒養好了再繼續。”

回了句“好的”。魏清歡把手機扔到一邊,正準備重新縮回被子裡,卻猛然想到,那邊下雪了?陳昭離開她的身體,那麼她自己的*定然也會在那附近新生,可若是下雪了……

她一個小姑娘,沒有任何通訊工具,在蒼茫的落雪之地該如何自處?而且那邊屬於未開發的景區,幾乎沒有任何人煙,算她還記得如何走出來,可要從一個被雪覆蓋的荒涼山頭攀爬過另一個山頭,然後用渺茫的機率遇上一個能搭救她的人。這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魏清歡的神經繃緊了,忙打電話給湯圓,問了昨天拍攝地址的具體位置。湯圓覺得奇怪,剛準備問她為什麼要這個地址,魏清歡的電話掛了。彷彿是有什麼急切的事情要做。

急匆匆地出了門,魏清歡直到上了車才發現自己竟然忘記戴墨鏡和口罩,希望不要被一些沒所謂的繁瑣事情纏上。

一路過去兩個多小時,昨天根本沒覺得兩小時有多麼漫長,這會兒只剩了她一人,等待的時間便彷彿被無限拉長。魏清歡不停地看手機,又看看窗外,天色青灰,好像下一秒會飄起鵝毛大雪,給人一種難以安心的感覺。竟然讓陳昭一個人在這種鬼天氣下獨自呆了那麼久,還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離開的……

等等,到底是為什麼要這麼擔心她?離開的時候連一句“我走了,再見”都沒有說,魏清歡也是有情緒的好嗎!

開了一個多小時,果然進了山區之後便開始下雪,起伏的山體上已經染了皎白,路上像覆蓋了一層白霜,又像撒了細鹽。司機停了車,說是要在車胎上綁上鐵索,不然會打滑。

魏清歡便下了車,試著在覆雪的路上走了兩步,差點沒滑一跤,這種失控的感覺竟很像她現在所處的境地。司機說,現在天氣冷,雪落到地上很快結成冰,走山路必須要十分小心。魏清歡點點頭,用圍巾把半張臉包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四下看。

一面為光禿禿的崖壁,另一面則是斷層的懸崖,遠遠能看見山谷中籠著薄薄山霧的林木,在一片黢黑墨藍之中森然挺立著,像幽深的鬼境一般。四下皆無人,甚至經過的車輛都很少,漫天的雪結成一張冷酷的,把整個世界都不留情面地罩了進去。

魏清歡的擔憂又添了幾分。可也急不來,只默然安慰自己,那姑娘跳牆都死不了,下場雪應該也不會怎樣。

車子開得更慢了,足足又開了兩個小時才到昨天的拍攝點。

魏清歡沿著這湖走了一圈,連人影都沒有看到一個。回到車內,司機好奇地問她:“這天寒地凍的跑出來找什麼呢?丟了什麼貴重物品嗎,虧得這麼大費周章?”

“找人。”魏清歡乾脆地說。

“找人?這裡暖和的時候都沒有多少遊客,現在冷得要死哦,當地放羊的都搬走了,還有什麼人哦。”司機笑著說,“小姑娘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魏清歡在暖氣上烤著的手滯了滯,繼而抬頭,仔細看了周圍一圈:“這邊……很久以前有沒有一座寺廟?”

“多久?”

“大概……一千多年前?”

司機看魏清歡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姑娘看著端正,誰知道竟然是個精神病,嘖嘖。

魏清歡自覺不對,改口道:“那有沒有什麼廢棄的房子之類的,比如土地廟?給人歇腳的小屋?”越說越覺得離譜,魏清歡開始有些氣餒。望著外面寒氣森森的雪白世界,她第一次覺得束手無策。

兩人面面相覷了十分鐘,司機瞧著這姑娘執拗的模樣,想著若是幫不上她,想必還得在這鬼地方耗上一天,便妥協著打電話給了從前住在這裡的朋友。

一問,這附近還真有這麼一個破敗的落腳點。

聽說從前是地主家的屋子,後來被打倒了,一直這樣廢棄下去。聽說裡面鬧鬼,因此除了流浪漢和乞丐,幾乎沒有人願意進去。

這屋子在一個小山包上,車子開不上去,魏清歡便拉緊了圍巾和衣領,果斷地開了車門,自己步行上山。

司機拉下窗戶,對著魏清歡的背影讓她小心,便手腳利索地又拉上了窗戶。真冷啊,司機揣著雙手,望著窗外愈大的飄雪中踽踽登山的魏清歡,頭髮都吹散了,是個瘋子吧,可別把自己也給凍死在上面了。

貼了四塊暖寶寶還是冷。魏清歡邊小心地爬山,邊想著回去投訴,現在的無良商家知道廣告吹噓,什麼貼一塊能在冬天光膀子,光著手都冷啊!

這條山路大概已經荒廢了很久,不過幸好冬天荒草都枯死了,除了有點滑,走得倒也不費勁。

山不高,慢吞吞地爬了十幾二十分鍾便到了山頂。山頂是塊還挺開闊的平地,背靠著更為挺拔奇峻的山體,因而可以說這裡僅僅算是半山腰。

魏清歡往手心哈著氣,環顧四周,果真在不遠處看到一個破敗的宅院。連門楣都掉了,靠外的一間房已經倒塌,厚重的雪又一層層疊在上面,瞧著岌岌可危的樣子。

看著確實很像鬼屋。

魏清歡皺了皺眉,不管了,現在進去躲躲風也好。

摘了帽子,跺一跺腳,抖落滿身的雪,似也要將整個屋子的積壓了很久的灰塵都抖落下來。地上的塵埃很厚,根本沒有任何人的足跡,角落還有細密的蛛,在漏風的窗戶下不住地顫著。

魏清歡深吸了口氣,一股子木頭*的味道。她小心翼翼地往裡面走去,連自己都覺得不可能找到陳昭,卻還是抱著一丁點希望試試看。如果找不到,她回去了。魏清歡沒好氣地想,自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不過算這樣想著,可真讓她放棄,她好像也有點不忍心。好不容易穿越過來,結果一出來被凍死了。想想覺得有點滑稽。那報警吧,不過該報什麼名字呢?陳昭這人……戶口登記上都找不到吧。

轉了兩個屋子,裡面都是空的,地上的灰塵很完整,根本不是有人在的模樣。魏清歡零星的希望像越來越微弱的火苗,一躍一躍的,很快要熄滅。

站在視窗,她望著後面陡峭蒼嚴的山坡,山下有幾塊黑色的碎石,一派荒涼而殘破。嗚嗚的山風卷攜著細雪,肆無忌憚地遊走。究竟還有什麼辦法能想?不然先報警吧,總能想出藉口來,總比她一個人在這兒像沒頭蒼蠅一般瞎撞強。

想著,魏清歡拿出手機,一點訊號都沒有。看來只能出去再報警了。只是這樣一來又得耽擱不少時間。

魏清歡轉身,卻忽然覺得聞到了一絲蠟燭燃過的氣味,有蠟燭燃燒,那便有人跡。可這屋子裡分明沒有人活動的痕跡啊,魏清歡又仔細嗅了嗅,那氣味仍舊清晰可辨。於是她回頭又看了看,目光在窗外掃了一週,似乎哪裡不對勁。

那碎石中似乎有一塊的顏色不太對,淺了許多。

那也是塊石頭。

可這塊淺色系的石頭竟然在動?!不是滾動,而是有點扭曲地動,像是要掙扎著爬起來。

這塊石頭要成精了嗎?!

魏清歡定了定神,又揉揉眼睛,應該不是幻覺,且風還不至於能把石頭吹歪吧?

那麼……難道是那個命大的陳昭?

如果是,那也真稱得上洪福齊天了。跳牆,死不了。冰天雪地吹冷風,死不了。

不過到底是為什麼好端端的屋子不進來擋會兒風,非得在雪地裡當石頭啊?!(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