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三位小保姆-小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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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提示:小玲是從八裡臺找來的。安徽人、二十歲、初中畢業、因家境欠寬裕沒能升學深造、相貌姣好、有頭腦，在天津的小歺館有過二年的工作經歷。
我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她離開我家半年之後。
那天我與老伴路過八裡臺。
老伴一眼就看見了她，她也同時看見了我們，她仍穿著那件墨綠色呢子小大衣。那衣服本是我老伴親手給我外甥女做的，但我外甥女穿著嫌瘦，讓她穿上卻合體又時尚，於是就送給了她。
開始，她有些遲疑，想轉身離去。見我們走向她，她又停住了腳步。我向她招手：“小玲！我是叔叔呀！”她這才向我們飛奔而來，一下子抱住了我老伴。再看她，早已淚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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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提示：在交稅的問題上生出事端後，小玲一語道出事情的本質，讓我明白了事情發生的原因。在稅務局遇見了我的一個學生，他能幫我解決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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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廊等著的功夫，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他叫郝平安，是我們學校一九七七屆高中畢業的學生。畢業後他參軍入徵，在部隊進步很快，入了黨、提了幹。他復員後曾到過我家來過，記得他說是在稅務局工作，似乎還是一個科長，但不甚確切。
這時，從一間屋裡出來一位大姐，便向她打聽。
“您找郝平安啊？有這麼個人。原來是我們人事科長，後來到下邊當所長去了，至於哪個所…，我真說不好，好像是…”
正說著，剛才那位學生也從樓梯上下來了。
“老主任，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這麼著吧，您中午就別走了，咱們一塊吃頓便飯，一塊坐坐，正好借機會把您那事說說。”
出了稅務局的大門，不遠處正有一家飯舘。
進了一個雅間，點上煙，剛坐下，就聽外邊老闆娘高聲叫道：“來了二位！裡請吧！雅間！”
我抬頭一看，大搖大擺進來兩個穿稅務制服的，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他們正是那天到我老伴店裡的那兩位。
我的學生剛要說話，胖子將大殼帽往頭頂一掀，說道：“不必介紹，杜老先生我們己見過面。”
這頓飯吃得不溫不火，剛開始大家都挺拘謹，酒過三巡，氣氛緩和了。
臨走時我搶著結賬，我學生說什麼不讓。
那胖子發了話：“都別客氣！今天這頓算我的。”說著掏出一張百元大鈔，轉身向服務員朗朗說道：“小劉，過來！結賬！”
服務員沒敢接錢，眼睛卻望著老闆娘。
老闆娘說：“幾位客氣啦，結什麼賬？幾位吃好喝好就全齊了！”
到了門外，胖子對我說：“杜老先生，您放心。這件事我會讓您滿意，不過還要聽信，我還得與主管領導通融一下…”
我藉著酒勁興致勃勃回了家，向老伴、小玲、小慧繪聲繪色作了彙報。
小玲說：“您真是個老書呆子呀，您以為這就完了嗎？您想想，為什麼還要您聽信兒？”
小慧問：“不行還要怎麼樣？不是說與領導通融一下就行了嗎？”
“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告訴你們吧，叔叔，您必需得安排一次飯局，還要有禮物，知道嗎？光吃飯，人家不會來的。不送禮物可以，那得去唱歌、洗澡！”
老伴最終拍了板：“小玲說得對，咱們也請客送禮。”
這頓飯是在天津最好的起士林西歺廳請的，所裡的那個稅務員、局裡的一肥一瘦，連同我的學生，一共四個人。飯後沒去唱歌、洗澡，我選擇了送禮物。每人一份：包裝精美的吹風機一個、髮膠、摩絲、啫哩水各一瓶，這都是小玲的採購的。
胖子說：“杜老先生的禮物我們就收下了。不打不相識，今後有事您就說話。不是還要開洗衣店嗎？抓緊開吧，這年頭不是都向錢看嗎！”
這場風波終算了結，與此同時，也使我不得不對小玲刮目相看了。
小玲得到表揚，高興了，又出了一個主意。
小玲說：“叔叔，您別以為請一次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過些日子不知還會出什麼麻煩。您不是有個當科長的學生嗎，還是得找找他。”
幾經打聽，我終於與郝平安取得了聯絡。
巧的是他所在的稅務所正是負責我們這一地區的。在電話中我敘述了事情的經過。他抬高了嗓門：“這幫傢伙反了，竟然搞到我老師頭上了！這麼久沒見了，我本應到您那裡去拜訪您，不過今天，這樣吧，您現在就到所裡來一趟…”
一進稅務所，郝平安正在收費大廳裡站著與一個人說話。
見我進門，立即驚訝不已：“哎喲喲！我的老主任喲！這是什麼風把您刮來了喲！”
這一嗓子，立即將所有在場的工作人員的目光都聚攏了過來。
“快裡請！到我辦公室裡坐！今天咱們師生得好好敘敘，這是多少年未見了！”
他一手搭著我的肩膀、一手扶著我的胳膊就往裡走。
還沒進門，又回過頭喊道：
“喂！小王，你去給我買包煙，要好的！李姐！你給弄杯茶來！”
不一會兒，煙茶都送進來了。郝平安興奮地對小王、李姐說：
“你們知道這位是誰嗎？這是我的恩師！當年我入團的時候，因為我父親是走資派卡了殼，正是他老人家力薦，我才過了關。後來參軍時，我政審、體驗都合格了，名額卻被戴帽下來的頂了，也是他老人家據理力爭我才入了伍。這些事，我一輩子也不能忘！”
在他辦公室我們一直聊到天都黑了，又要留我吃飯。弄得外邊的工作人員到了下班時間都不能走。
我不得不佩服我的這個學生！稅務的幾個傢夥給我使了一招苦肉計，我們師生又默契地還給他們一場喜相逢。
什麼有失原則的話沒說，事情解決了。
這之後，待我再到所裡交稅的時候，稅務員總是這樣與我說話：
“杜老先生，這個月您看交多少合適呀？”
在處理與稅務關係的問題上，小玲初來乍到就一連出了幾個好主意，真是功不可沒。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也因此得以大大提升。
不過當時我看到的只是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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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