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你太讓我失望了！傳朕旨意封六皇子賀雲霄為伯雍王，明日起滾去你的封地，沒有朕的旨意不準回京！”
賀雲霄驚恐地看著皇帝，他這是被流放了？
“父皇！兒臣知錯了！求您饒過兒臣這一回吧！”
賀雲霄不停地給皇帝磕頭，不一會兒額頭就青了一塊。
可這並沒有換來皇帝的絲毫動容。
沈清晗也沒想到皇帝會發這麼大的脾氣，賀雲霄雖然用兵有誤可他也是第一次帶兵打仗，要罰也不會罰的這麼重。
除非，皇帝還知道了賀雲霄幹的其他好事。
賀雲霄本就野心勃勃，上一世在奪權之路上順風順水，不僅僅是有沈清晗的助力，還有他早就暗中培養的勢力已經軍隊。
只是，賀雲霄的勢力只有他和幾個心腹知曉，她知道這些事還是因為重活一次的緣故，其他人更不可能知道賀雲霄秘密了。
沈清晗越想越糊塗，不過看皇帝的反應更堅定了心裡的想法。
一定是有人揭穿了賀雲霄的真面目。
“父皇，求您饒了我這一次吧！”
皇帝冷哼一聲，皇帝的威嚴此刻盡顯，“你做的好事你心裡清楚，還要我挑明嗎！”
皇帝對賀雲霄失望透頂，心中五味雜陳，他是帝王同時也是一個父親，如果說他這個帝王做的還算說得過去，那麼他作為一個父親可真是失敗到家了。
原來他寵愛的小兒子早已經對他的皇位虎視眈眈，而他還被矇在鼓裡。
皇帝的話如同晴天霹靂，賀雲霄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是啊怎麼可能，他的計劃萬無一失，怎麼可能會暴露！
皇帝最後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賀雲霄，“來人，帶他下去！”
“父皇！”
賀雲霄還要垂死掙扎，可皇帝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皇帝背對著賀雲霄說:“安分守己，你還是伯雍王，一輩子衣食無憂。若你仍舊賊心不死，那別怪朕無情。”
賀雲霄垂下了手掌，像是認命一般任由侍衛帶他下去。
大殿之內僅有他們四個人，皇帝嘆了一口氣，瞬間變得蒼老異常。
沈清晗不經意的一瞥，書生的眼神複雜難懂，似乎有隱忍有心疼還有失望。
“皇上，龍體要緊。”
皇帝坐回龍椅之上，說:“愛卿，朕還是不忍心痛下殺手。”
“臣明白。”
皇帝又嘆了一口氣，這才把目光放在沈清晗和書生身上。
“清晗，這次江南之事你功不可沒。”
“皇上謬讚了，臣女不過是做了臣女分內的事情。”
皇上眼裡多了幾分欣慰。
目光掃向一身青衫的書生，觸及到書生的容貌之時皇帝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
“你……”
李墨宸站的筆直，任由皇帝打量。
“你是？”皇帝蒼老的聲音多了太多的激動，身子顫顫巍巍，但眼裡的欣喜沈清晗看的真切。
“在下李墨宸。”
“墨宸，墨宸，漠塵。”皇帝反覆念著這個名字，險些老淚縱橫。
沈定山和沈清晗父女倆面面相覷，皇帝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受到的打擊太大了精神有些錯亂了？
“宸兒。”
兩個人再次一驚，宸兒？皇帝在叫書生嗎？
為何她們從皇帝眼裡看到了久別重逢的狂喜。
相對於皇帝的情緒，書生顯得十分淡定。
皇帝縱使有三千佳麗，可唯獨把先皇后放在心上，先皇后去世之後他再沒有皇后，無論有多衝刺貴妃或者皇貴妃，都不及方面對皇后的萬分之一。
也因著這一份愛戀，皇帝才對先皇后的女兒賀雲婉萬分嬌縱寵愛。
對同一天出生的賀凌霄產生偏見。
柳嬪和皇后同一天生產，皇后難產而死，而柳嬪卻母子平安。
偏執的皇帝聽信了宮裡的謠言，認定先皇后是被賀凌霄克死，把賀凌霄扔在白雲觀十八年不管不問。
甚至幾個月前賀凌霄失蹤，他也並不是很心痛。
可現在，李墨宸的那一張臉，像極了去世的先皇后。
先皇后的名字裡帶一個宸字，而書生的名字是李墨宸。
皇帝一時間竟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真實存在的還是他的幻境。
“你究竟是何人？”
書生冷笑一聲，“一介書生，李墨宸。”
皇帝皺了眉頭，總覺得這書生身上的放肆輕狂像極了一個人。
“叛軍頭領羅奎是被你斬殺？”
“是。”
書生的回答鏗鏘有力，不由得別人懷疑他一介書生哪有能力斬殺羅奎。
“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皇帝笑了兩聲，彷彿剛剛那個失魂落魄的人不存在，“你有什麼想要的，說吧，朕都可以滿足你。”
書生依舊站得筆直，“在下相求一道聖旨。”
“哦？”
“解了沈清晗和秦念安的婚約。”
皇帝的眉頭皺的老深，“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清醒的很。”
沈清晗聽到書生的話就已經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著書生對她輕輕一笑。
皇帝黑了一張臉說道:“沈清晗和秦太子地婚約已經昭告天下，朕是天子，哪有出爾反爾的道理？”
書生輕笑，望著皇帝絲毫不懼，“當初大夏和西楚對峙，之後秦念安便現身西楚主張議和，皇上就不曾懷疑？”
懷疑過，但在犧牲一個沈清晗和百姓生靈塗炭之間，皇帝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
“這些年大夏的實力與日俱增，早已經能夠與西楚抗衡。兩軍對峙，大夏十萬大兵壓境，若直接開戰，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但如果打著議和的名號，再讓大夏太子秦念安在西楚受傷或者讓他丟了臉面，也就是西楚打了大夏的臉。
這時大夏再出兵攻打西楚，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再是單純的吞併西楚的野心，而是為了捍衛自己國家的尊嚴。屆時圍觀的國家，也會紛紛加入大夏的陣營為討打西楚出一份力吧！”
書生的話說完，大殿陷入詭異的安靜。
書生的分析很對，這也就解釋通了為何影煞三番兩次的接到刺殺秦念安的任務，也就解釋通了為何秦念安迎娶的人偏偏是沈清晗。
這時不待書生繼續說，沈定山已經半跪在皇帝面前:“皇上，臣半生戎馬為的是保家衛國，若臣連自己的家都保不了又何談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