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
觀戰許久的陳濤,已經記不得自己被這種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摧殘了多久。只知道眼前兩個丫頭,從一語不合大打出手以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時辰。
最初交手時,陳濤確實被眼前這個,看起來趙靈兒差不多大小的丫頭給嚇到。她的槍法之精妙,可以說是除了趙雲之外,陳濤見過的最強一人。就好似是趙雲和趙靈兒的結合體,有著七探盤龍槍的沉穩精準,亦帶著幾分百鳥朝鳳槍的輕靈。若換成陳濤帳下其他任何一將,恐怕要勝眼前名為張繡的少女,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只可惜,張繡遇到的是呂布!
從最開始到現在,小呂布一直哈欠連天的坐在馬背上,一雙白嫩的小手,甚至都沒有去碰過自己身邊飛舞的方天畫戟。就像是個忠誠的衛士,不論張繡是繁星點點的虛幻之槍,還是直搗黃龍一擊必殺的真實之槍,方天畫戟無不輕鬆化解。每每反擊的時候,反而讓張繡的槍法大亂,總是要好一會才能扳回局勢。
“喂,主公,這麼久了,可以了吧。我餓了呀。”小呂布回頭對著陳濤大喊。當初答應張繡的挑戰時,陳濤以斷絕糧食供應相威脅,這才讓小呂布噘著嘴,陪著眼前的張繡“玩”了這麼久。
“張將軍,你看……”陳濤已知張繡是張濟的侄女,轉首探尋的向張濟問道。
咬咬牙,張濟無奈的看著已經氣息有些急促的張繡,對陳濤恭敬說道:“相國大人,我那侄女,不給她點教訓她是不會罷手的。不過還請呂將軍手下留情,別傷了繡兒的性命。”
陳濤點點頭,其實他也看出了這點,只是張濟不開口,他也不好讓呂布使出全力。
“奉先,且請張繡將軍下馬吧。記住不要傷人。”陳濤揚聲說道。
“好嘞!”小呂布興奮的回了一句,隨手就將方天畫戟召回手中,面色一變,渾身紫氣凝結,大喝一聲:“霸王撼山戟,鎮嶽!”話音落下,手中方天畫戟從上至下直劈張繡的頭顱。
絲毫沒有花哨的一式,帶著巨大的威壓轟向張繡。雖然此刻小呂布的胸前門戶大開,但是張繡卻有一種感覺,若是自己不去抵擋那當頭而來的重擊,絕對是死亡葬身之地的下場!
任何一個武者對於自己的直覺都有近乎盲目的信任,張繡自然也不例外。絲毫不做第二種考慮,直接抬起長槍,雙手舉起架在自己的頭頂上。
轟!
劇烈的轟擊聲中,張繡身下戰馬瞬間四蹄折斷,龐大的馬身立時被轟入地面的大坑中。
好個張繡,從空中被轟入地面,雙腳都已經插入泥中,依舊託舉著方天畫戟,半步未退。
“啊呀,還挺倔的嘛。”小呂布嘴角一撇,手中的方天畫戟突然一鬆,隨即從側面一下擊中張繡的肩膀。幸好只是戟身,並未切開張繡的鎧甲,只是將她遠遠抽了出去。
張繡本已經是強弩之末,只是憑著
一口氣抵擋呂布的方天畫戟,突然渾身一鬆,別說是想要變招,就算是想動一下身體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抽飛,半空中就失去意識。
張濟畢竟關心自己侄女,甚至都來不及和陳濤告罪一聲,就急速衝了過去。直到親手確認,張繡不過是脫力,就連那看似兇險的一戟,想來小呂布也是用了巧勁,實則並沒有傷到張繡的筋骨。
張濟心下一鬆,感激的望向呂布,卻見她早已經施施然回到陳濤的身邊,喊著要吃飯。
將張繡交給自己的親衛,張濟、李傕等人趕緊陪著陳濤返回大營。至於什麼陳濤帶來的騎兵要挨著營地駐紮之類的小事,李傕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此刻,他心中唯一的願望,就是陳濤千萬不要因為張繡的挑釁,而心存怨恨。只要不是如此,就算是把茅房扎到李傕的帥營裡,他也沒任何意見。
恭敬的迎著陳濤入了營帳,先由陳濤在香案前,正經八百的宣讀聖旨,隨即眾人分賓主坐下。陳濤,自然是被安排在了主位上。待到宴席擺開,小呂布不管不顧的開始大吃大喝起來,而趙雲和張飛兩人則貼著陳濤坐在他身後,始終手按佩劍,即不進食也不說話。
李傕等人也不相勸,知道二人負責陳濤的安全,如此做也是正常。一眾西涼軍大將,圍著陳濤示好逢迎,營帳之中氣氛越來越融洽。
眼看著時機差不多,陳濤放下酒杯開口說道:“眾位將軍的心意,濤感激不盡。如今,眾位將軍皆是濤同殿之臣,無需再如此多禮。”
李傕、郭汜、張濟三人對望一眼,心意相通,同時起身走到陳濤的面前,雙膝跪下,叩首之後三人同時開口說道:“我等西涼軍如無根之萍,若無相國在朝中周旋,如今便是想要歸附朝廷,想來也是千難萬難。若蒙相國大人不棄,我等皆願歸入相國大人門下。”
荀彧很早就已經和陳濤分析過李傕等人的心思,這些西涼大將們,不願捨棄京師的繁華,也不願背上逆賊的惡名,這才孤軍到洛陽投誠。若是他們真心實意,必然會歸附到陳濤麾下,若是別有打算,想必才會推諉不提。
陳濤本就是想要收西涼軍為己用,自然沒有不會莫名其妙的推諉,當即便笑著點頭答應下來。
見陳濤首肯,西涼眾將大喜,忙改口叫主公,又恭恭敬敬的叩首,指天起誓絕不反覆云云。
一番行事過去,眾人再次入座之後,陳濤開口將話題轉向正軌。
“諸位既然願意歸附濤,那從今之後便是自家人。”陳濤柔柔的語氣,讓周圍眾將都是一陣心暖。笑著掃視一週之後,只聽他繼續說道:“所以濤也就不遮遮掩掩,以濤之意,想要重新整編西涼軍。”
陳濤的話,讓李傕等人面色一僵。他們最怕的就是陳濤把他們手中的兵權收走,若是手裡沒了兵權,不說別的,隨時身死都是極大可能。
見眼前眾人的表情,陳濤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笑著擺擺手說道
:“各位不用誤會,濤只是要整編西涼軍,重新編組部曲罷了。短時間內,絕對不會讓各位閒著無事可做。各位都是征戰沙場的宿將,又對西涼軍知之甚深,若是將你等閒置,那不是濤太過無知了嘛。”
陳濤的話,讓西涼眾將的臉色好看了一些。李傕等人對視一眼之後,只見他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道:“不知相國大人要如何整編西涼軍?”
陳濤放下酒杯,正色說道:“如今,駐紮在洛陽的兵馬,包括四萬西園禁軍,四萬五千幷州軍,七萬京營駐軍,以及萬餘羽林軍、虎賁營殘部。濤日前已將這些兵馬分成東南西北四園禁軍以及五千護衛皇族的羽林軍。如今西涼軍共有六萬三千西涼鐵騎,四萬兩千步卒。若是拆散西涼軍的部曲混入四園禁軍之中,難免會降低西涼軍的戰力。因此,濤思慮之後決定,將原本的西園禁軍和幷州軍合併,組成青龍徵東軍。將西涼軍拆分為兩軍,每軍三萬騎兵,兩萬步卒,再從京營駐軍中調撥出各兩萬步卒,組成各為七萬的朱雀徵南軍和白虎徵西軍。剩下的三萬京營以及西涼軍中三千鐵騎兩千步卒,組成三萬五千洛陽守軍。至於羽林軍,則暫時不動。不知各位將軍可有異議?”
李傕等人一聽愣住了,這不是要消弱西涼軍的軍力,反而是在增強呀。
張濟老成穩重,想了想之後,抱拳說道:“只是不知道這幾隻新軍,何人掛帥?”
陳濤笑著說道:“青龍軍由濤帳下大將趙雲趙子龍掛帥。朱雀軍則由李傕將軍為帥,郭汜將軍為副。張濟將軍則為白虎軍統帥。不知各位是否願意?”
這麼好的事情,李傕等人想都沒想過,哪裡會有什麼不願意,當即就要下拜謝恩。只是這時,陳濤卻正色擋住眾人,坦然說道:“濤有話要先說清楚。三軍新組之後,會設虎符數塊。各軍未得濤之虎符,擅自調動一兵一卒者,滿族皆斬。新軍之中,不分派系,不論是濤原本身邊的大將,或是幷州英豪,又或是西涼男兒,濤會按需授予各軍中郎將之職。坦白說,從今之後,西涼軍、幷州軍、西園禁軍不復存在,幾位將軍雖可為帥,但若是無有濤的將領,可調動者,不過是寥寥數百人的親衛。如此,幾位將軍可還願意接受?”
李傕等人面色變了又變,最終李傕咬牙開口說道:“趙將軍,呂將軍,盡皆如此?”
陳濤重重的點頭,滿臉鄭重之色的說道:“兵者,國家大事。各地軍閥如何行事,濤不管。但凡在濤之麾下,絕不許各自為政,派系橫行,無論何人盡皆如此。”
“若如此,末將絕無異議!”李傕納頭就拜。
“末將等無異議!”郭汜、張濟以及其他西涼主要將領盡皆同意。
“好!”陳濤舉起酒杯,爽朗的說道:“眾將與濤,滿飲此杯,從此以後,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同生共死,不離不棄!”豪氣沖天的吶喊聲中,十餘萬西涼軍盡入陳濤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