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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太平盛世,湘夷軍漸漸淡出世人的眼中,然而因著那些流傳的事蹟,湘夷軍成了神秘與戰無不勝的代名詞。
沒人會想到,這個不及弱冠之齡的少年竟會是湘夷軍的副統領,太讓人震驚了。
秦悠左右看看,有點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以一種見鬼以及豔羨探究的眼神看著自己,也有人對宋微君投去懷疑的目光旆。
儘管這少年剛才一打七很風光,但那七個壯漢也只是看著結實,根本不懂武功,湘夷軍那是什麼地方,這種嫩包子似的奶油小生怎麼可能馴服得了能人輩出的湘夷軍。
傳言武王紈絝無才,還是個一步三喘的病秧子,該不會這廝已經混賬到敢把自己的男寵安插進湘夷軍吧?那實在是對這支傳奇兵士的侮辱窠!
楊熙被宋微君堵的啞口無言,湘夷軍完全由武王掌控,就算秦悠不是湘夷軍統領他也無法證明啊,沉默片刻只能勉強道:“就算他是副統領,楊小侯爺乃是平西侯府的世子,襄王妃的堂弟,又怎麼能隨便給人下跪。”
“世子?你確定他是世子?”宋微君驚詫的問,而後恍然大悟的點頭:“想不到平西侯府竟還有這等宏願……”
楊熙的臉瞬間慘白,急忙道:“不、不是,楊謙恭只是平西侯府的長子,並非什麼世子,是在下說錯話了。”
在梁國只有王爺與諸侯爵位的繼承者才能被冊封為世子,小小侯府的嫡、長即使已經被確立為下一任繼承者,也沒資格稱為世子,大家私下裡恭維的時候習慣把貴族與高官的繼承者稱為世子,但這並非正式的稱呼。
正式稱一個侯爺的子嗣為世子,這豈不說明這位侯爺不滿現在的爵位,有意封王或割據一方自立為諸侯?這不是明擺著要造反嗎?
“是嗎?本王還以為平西侯已經打定主意,枕戈待發了呢,”宋微君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而後感嘆:“最近京城厝火積薪,本王身為武王怎能袖手旁觀?”
此言一出,樓下裝死的人更多了,尤其一些江湖人,他們聚集京城就是為了寶藏,就算沒本事爭奪也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趁機撈點好處,現在各方勢力仍不斷往京城彙集,形式間不容髮,一丁點星火都可能造成天翻地覆的局面。
“是在下口誤,還請武王不要放在心上。”楊熙額上已沁出一層細密冷汗,對於這位總是懶洋洋好似睡不夠的王爺,他是真的怕了,面對他竟比面對襄王更讓他心驚膽戰,生怕說錯一個字就能被他鑽了空子。
他現在只想趕緊拉著這位蠢貨小侯爺逃之夭夭。
“著……著火啦……天啊,樓上……樓上著火啦……”大廳裡一人猛然站起身,指著宋微君身後驚恐大叫。
秦悠早已聞到了夾在胭脂花香中的焦糊味,只是宋微君沒動,她也不著急,這傢伙就算有病也不至於鼻子失靈,肯定也聞到了,如此氣定神閒想必這把火跟他脫不了關係。
經過樓下之人的“提醒”,武王殿下終於意識到危險,驚訝的轉身,就見身後的一間廂房內不斷冒出一股股黑煙,火勢已經燒起來了。
“著火了,快!快上去救火!”蒔花樓的美女老.鴇揮著八角團扇指揮著幾個龜.公,聲音焦急卻不慌亂,眼底一派鎮定。
能做上蒔花樓明面上的管事,必定有一顆七巧玲瓏心,早看清了其中的蹊蹺,只是這是兩位王爺之間的爭鬥,燒一燒房子不打緊,只要別牽連上蒔花樓就行,該配合的時候配合一下也無妨。
秦悠與蒔花樓老.鴇的判斷沒有錯,此時著火的包廂內濃煙滾滾,嗆得人睜不開眼,卻仍有幾個人在視窗邊緊張對峙。
其中一方以襄王為首,三名暗衛戒備的將他護在中間,只是任他們護衛的再周全也擋不住無孔不入的濃煙,身嬌體貴的襄王被嗆得眼淚鼻涕橫流,呼吸困難。
另一方則是兩名年輕的青衣男子,江湖人的利落打扮,每個人腰間都系著一柄長劍,抱著手臂堵在視窗處,雖然也被燻得夠嗆,卻是比屋內的襄王幾人好多了。
“混賬,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還不趕緊讓開!”
襄王氣急敗壞的低吼,隨著火勢蔓延,房間內的溫度節節攀升,他的胸口一陣火燒火燎的痛,哪還顧得上說出口的話有多可笑,他只想趕緊逃離這個房間,狠狠呼吸一下外面涼爽的空氣。
兩名青衣男子一左一右宛如門神般守在視窗,其中一人對另一人道:“這王爺本來就很蠢,被煙一燻更加蠢得不能直視了,不知道他是誰我們幹嘛堵在這裡,有病嗎?”
一陣夜風吹來,濃煙散開少許,兩個男子一模一樣俊美英挺的臉龐乍然閃現又模糊,一個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一個冷冰冰的木無表情。
“你有病!”面無表情的男子回答。
“喂,我好好的跟你說話你幹嘛罵我?你才有病!”嬉笑的人不樂意了。
“廢話太多!”
“靠!你說的話才都是廢話,像你這樣乾巴巴的杵在這裡跟木頭樁子一樣就好了?老子最討厭跟你一起出來辦事,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旁若無人的吵架,將襄王殿下一行人徹底無視了。
“傻愣著幹什麼,給……咳咳,給本王殺了他們!”襄王趙鹹政受不了的低吼,這兩個混蛋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也沒有跟他談條件的打算,既然和平的手段解決不了,再耗下去只能被燒死了。
三名暗衛分出一人守在趙鹹政身邊,另外兩人分別襲向窗邊的人。
“嘖嘖,放著正門你不走,偏要偷偷摸摸的跳窗子逃跑,你一個王爺至於這麼見不得人嗎?真是天下之大什麼奇怪癖好的人都有。”話多的青衣男子套用了一句秦悠的話感慨,同時右手噌的一下拔出長劍迎擊。
普通的烏木劍鞘,沒有任何裝飾性的花紋,看起來那就是一把市面上常見的鐵劍,然而在長劍出鞘的剎那,空氣中彷彿響起一聲輕吟,銀白的劍身竟似有一束青色流光劃過,瞬間又隱於鋒利的劍刃中。
另一名青衣男子的劍也差不多,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外表,只是輕輕揮動時,劍刃所過之處股股濃煙皆被斬斷,片刻後才又合二為一,看起來極為詭異。
兩名出手的暗衛面巾下的臉色驟變,忍不住叫道:“綠衣門!你們是綠衣門的人?”
難受的要死的趙鹹政聞言一驚:“什麼?”
綠衣門是殺手組織,難道是有人出錢請綠衣門出手殺他?依照綠衣門從不失手的機率,他還有機會脫身嗎?
此刻他無比後悔今晚的決定,這段時間他倒黴的喝口水都塞牙,各種煩悶暴躁,小舅子為了討好他便提議來蒔花樓找樂子,沒想到樂子沒找來,先生了一肚子的悶氣,為了給那蠢貨解圍他把身邊一多半人派下去了,結果導致自己有可能命喪於此,還有比這更憋屈的事嗎?
兩名暗衛心中發苦,被對面二人逼得節節後退:“這兩人一個是驚風,一個是斷水,綠衣七殺之二。”
黑煙瀰漫,他們看不清對面兩人的容貌,但那兩把幾次險些要了他們性命的傳世名劍不會不認得,以前聽說綠衣七殺的事蹟還有些不以為然,直到自己面對的時候才知道他們的恐怖之處,不止武功高深莫測,光是兩把名劍的劍意就把他們剋制的死死的,武器上已經出現了道道大小不一的裂痕,眼看就要撐不住了。
將趙鹹政幾人逼至房間中央,驚風與斷水齊齊收手,若無其事的退回到視窗,驚風笑道:“性命重要還是被人抓住逛花樓重要?襄王還沒想清楚嗎?”
“你們……”趙鹹政悲憤的怒瞪著他們,奈何濃煙之下只能看到視窗兩道模糊修長的身影,忽然他心思一轉,喝道:“你們是宋微君的人?”
“宋微君是誰?我們只認錢,不認人。”驚風說。
“嘁!”斷水說。
“今天你們放本王離開,本王給你們兩倍的錢!”
“做生意講究的是誠信,不講誠信的商人是沒有前途的!”驚風說。
“哼!”斷水說。
趙鹹政氣的想仰天.怒吼,這兩個混蛋是耍著他玩兒吧?!先前說只認錢,跟他們談錢吧他們又扯出生意經,怎麼說都是他們有理!
“本王現在出一萬兩銀子買你們兩個帶本王離開蒔花樓!”
“好,我們接下了,不過必須先完成這單生意才行,按照僱主的要求需要您從正門出去露個臉,然後我們就可以執行您的要求了。”驚風客氣的說。
“嗯。”斷水說。
“……”老子不就是為了不露臉才不想走正門的嗎?不然幹嘛耗在這裡被嗆得要死要活啊!趙鹹政簡直要抓狂了。
裡面的對話進行的熱火朝天時,外面的人也沒閒著,楊熙一見著火的包間,頓時扔下小侯爺不管不顧的往衝上二樓。
宋微君長腿一抬攔住他們的去路,緊張的勸說:“幾位沒看到樓上著火了嗎?這個時候還往樓上跑豈不是去送死?趕緊下去逃命吧,不是說襄王還在王府中等著見楊……那個什麼的嗎?別讓襄王久等了。”
楊熙幾人氣的倒仰,天下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明明已經洞悉了襄王在這裡,偏還要這麼擠兌人。
“在下想去救人不行嗎?!人命關天,武王這麼攔著是什麼意思?”楊熙眼中幾欲噴火,再好脾氣的人都能被這貨氣的跳腳。
“哈哈,楊侍衛長是急糊塗了吧,先前你們就是從那個包廂裡出來的,既然已經準備要走了,說明裡面已經沒人了,沒人你們還去救什麼人啊,走走走,趕緊逃命去,本王身為武王,有責任保護百姓的安全,決不能讓你們無故涉險。”宋微君正氣凜然的拍胸脯。
幾人就在包廂外的走廊上,房間裡的人聽的一清二楚,趙鹹政的臉比那滾滾濃煙還要黑,恨不得吐出幾口老血。
他算是明白了,今天這一切都是宋微君的陰謀。
趁著他身邊沒人把他堵在房間內煙熏火燎一頓,然後逼得他不得不走正門,讓大家都看看他襄王爺跟小舅子一起來逛花樓,還讓人像燻黃鼠狼一樣給燻出來了。
那陰險的混蛋沒想要他的命,卻要讓他成為京城裡的笑柄,這種恥辱比殺了他還難受。
同時他心中也有些驚疑不定,來蒔花樓完全是一時起意,宋微君不可能連這個都算準,然後安排好綠衣門的人在這裡等著,楊謙恭與那少年的事看起來也純屬偶然,然而也有可能是他來到這裡以後被宋微君得知,然後安排好這一切。
綠衣門與蒔花樓,究竟哪一方是宋微君的人?
幾個龜.公響應老闆娘的號召,提著一桶桶水往樓上去救火,誰知一桶水潑過去剛好趕上裡面有人開門衝出來,結果……可想而知。
狼狽衝出來的襄王如願來了個透心涼,澆滅了火燒火燎的肺,卻成了一隻不折不扣的落湯雞。
亂糟糟的蒔花樓有剎那出現了死一般的寂靜。
龜.公提著空桶傻了眼,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而遭遇了連番折磨的襄王趙鹹政反而一臉平靜,好吧與其說是平靜,不如說是麻木,對於眼前的遭遇他已經無力去計較了。
束在玉冠裡的黑髮凌亂的散開披在肩上,髮梢不斷往下滴著水,被燻黑的臉上經水一衝倒是挺白淨,繼承與皇族的好相貌無遮無攔的呈現在眾人眼前,大袖飄飄的淺藍錦衣再也飄不起來了,彎彎曲曲的分割線格外清晰的劃分出幹的地方與溼的地方。
“王……王爺……”楊熙被趙鹹政遊魂一樣的狀態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回府。”趙鹹銘木著臉說,今天註定要丟臉了,他再掩飾反而更加醜態畢現。
經過宋微君的時候他腳步頓了頓,無神的眼眸中爆發出一抹飽含殺意的冷厲光澤,低聲道:“輸贏還未分曉。”
宋微君並未動怒,也沒有得意,輕聲道:“這只是一點利息。”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一路火花帶閃電,激情那個澎湃……
蒔花樓發生了這樣的事客人基本走光了,秦悠被宋微君拉上馬車,一上車他就開始閉目養神,秦悠有點不敢去招惹這個時候的他,直覺告訴她很危險。
比起最後一刻兩人的對話,先前她與楊小侯爺之間的矛盾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前後串聯起來不難理解,宋微君與趙鹹政之間已經開戰了,今天的事絕不僅僅像宋微君說的那麼雲淡風輕。
在六位王爺蠢蠢欲動的時候傳出襄王有損德行的事件,對於背後支援他的勢力是一次嚴重的打擊,或許會引起有些人的不滿而改投他人。
“在想什麼?”一顆腦袋伸過來,在她肩窩處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我想回丞相府,先前說好的今晚住在丞相府,明錦明惠也都還在那裡等著我呢,”秦悠聳了聳肩膀,溫熱的氣息羽毛般掃過脖頸,弄得她渾身不自在。
“可我想抱著你睡。”他的聲音沒有了與人針鋒相對時的強勢,變得緩慢而柔軟。
“可我不想抱著你睡。”想起那一晚的經歷,秦悠臉色有點臭。
“我為了給你出氣把襄王整的灰頭土臉,你就一點也不感動?”宋微君抬頭皺眉看著她,語氣中怨氣沖天。
“你是為了我嗎?”
“不是為了你嗎?”
“好吧我很感動,感動的要死!”秦悠實在不想跟他爭論這種無聊的問題。
“感動就陪我一晚。”
“……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