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廣場上如同墨點一般的小人,陸濤有些懷疑。
這裡雖然高,但是不是太高了一點?
“當!......當!......當!”
從身下的一個方盒子裡,有一聲聲的鐘聲響起,一直響了八聲才停下來,現在是晚上八點,對於這所建立在神州中部的大學,八點的天空已經差不多黑了一半,只剩下了半輪殘陽隱蔽在雲彩之後,連雲彩都染上了一片耀眼的紅色。
陸濤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學校的廣場上面。具體來說,是廣場正中心的鐘樓,高達一百五十二米的最頂端,所以能夠在這裡聽到八點鐘響起的鐘聲,也能夠看見廣場上在下方進行各種活動的學生。
這裡當然不會受到任何人的騷擾,畢竟為了防止出現意外,這座鐘樓,從一開始就是關閉著的,只有在特定的時候,會有一些特定的人能夠上來,從鐘樓的最頂端俯瞰整個校園,甚至能夠遠眺學校附近的一方村寨,以及村寨裡每天早上準時開啟的集市,陸濤是從一扇半開的窗戶偷偷爬進來的,這裡什麼都好,就是高了一些,風又大了一些,報時的鍾聲響了一些。
現在正是夏天,廣場上活動的人不少,旗杆附近那一圈的位置,是輪滑和滑板愛好者們活動的區域,從左到右右從右到左,做些花哨的動作,大部分人在身上系了防護用具,否則從陸濤觀察的這一會兒時間,大概都會摔的個鼻青臉腫。那些連護具都沒有裝備的人,通通是一些高手,在旗杆下方的高臺附近飛來飛去,讓人有些眼花繚亂。
另一邊靠近教學樓的拐角,有一面牆,那裡則是英語角韓語角日語角之類亂七八糟的外語角範圍,經常能夠看到些金髮碧眼、或者舉止明顯和大部分學生不同的留學生,和本地的學姐學妹做的交流,他們是這裡的明星。當然,如果不是裡面混進了幾個皮膚黝黑的傢伙,就再好不過了,對了,他們的母語是什麼來著?
除了另外一些繞著廣場散步的人之外,再多的人就是路過了,有些實驗課只有晚上才開,所以他們大概是要去旁邊的實驗樓。
看著看著,陸濤就有些犯困,於是找了一個遮風的位置,好好趴了下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
等陸濤醒過來的時候,天上正有一輪滾圓的月亮飄在那裡,就好像是一個大大的圓盤。
陸濤打了個哈欠,周圍完全安靜了下來,原本那些在廣場上玩輪滑和滑板的人,或者那些外語角的人都已經消失不見。因為到了夜裡,所以學校裡的鐘樓並不會響,以往的時候想要確認時間,只需要往這邊看一眼就好了,鐘樓上巨大的錶盤在夜裡也是發光的,可惜今天陸濤自己就在鐘樓上面,當然沒辦法看見那個巨大的錶盤。
頭頂上除了月亮之外,還有北斗七星或者北極星之類的明亮星辰,在深藍色的天空中亮起。感覺時間差不多,陸濤忍住了從這裡直接跳下去的慾望,開始從鐘樓上往下跑,順著原來進來的窗戶,直接跳了出去。
貓咪不會有恐高症,一般情況下如果把貓咪放在高處,那麼貓身上就會有一種特別的慾望,想要從高處直接往下跳,這種高處,不論是兩層樓、五層樓或者十三層樓,都是一樣,除非你把貓發送到太空上去,否則貓總是喜歡從高處往下跳的。
繞過了廣場,又繞過了一片小花園,陸濤總算是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在操場的後面有一排房子,一般情況下是用來堆放體育用品和體育老師休息的地方,有他的目的地就是其中一間屋子,從旁邊堆放整齊的鐵架子爬上去,然後又順著一扇開啟的窗戶,跳進了屋子,屋子裡面便一下子熱鬧起來。
“小黑,你來的也太晚了吧?我們都到了好一會兒了。”
一隻身上擁有著黃白紅三色花紋的貓,有些抱怨的向陸濤說道,他的名字叫做三花,自認為領導著校園裡大部分的動物,喜歡別人叫他三花老大,以前也曾經當過家貓,可惜後來不知道什麼緣故,從原先的家裡跑了出來,就再也沒有回去。
“三花,我們也沒來多久啦,再說了,小黑要從他那邊趕過來,需要花的時間比較長,沒關係的啦。”
此時說話的是大白,是一隻母貓,不過可不要以為大白對小黑有什麼興趣,大白的年歲已經很大了,已經是好幾窩小貓的母親,之所以幫陸濤說話,是因為陸濤看上去還小,讓他想起了自己那些已經不在身邊的孩子。
屋子裡還有別的動物,比如一隻正在抱著松子啃個不停的松鼠,還有一隻乖巧的小狗,全身白色,非常的愛乾淨,最後就是錄到白天遇見的那只非常胖的橘貓,正躺在房間的一角,舒舒服服的睡得正香。
“對了小黑,今天可能要來一個新朋
友,等會兒我們準備歡迎他一下,趁著他還沒有來,我們去池塘邊抓些魚回來吧。”
大白又說話了,陸濤當然是點點頭:“好啊,不過今天要來的新朋友是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肯定會把你嚇一跳。就我們四個去吧,肥肥和松鼠就別去了,他們也不會抓魚。”
最後一句話,是大白對三花說的,三花不耐煩的點點頭:“早就跟你說過,我們這裡貴在精不在多,這倆除了吃就是吃,連說話都說不利索,到底有什麼用啊?”
“哎,不能這麼說,學校裡友善的動物本來就少,能聚集到一起大家和和睦睦的交換一下情報,不是很好嗎?”
陸濤暗自點頭,一般情況下,貓貓狗狗以及其他動物裡面,智商大多數都好像是四五歲的小孩,但要說聰明還是有足夠聰明的動物,也正是因為如此,陸濤才加入了他們的隊伍,就當是好長時間沒說話,說說話罷了。
實際上普通的貓是聽不懂松鼠說話的,但他們的情緒還是能夠明白的,這樣就夠了,有時候雞同鴨講,陸濤兩邊都能夠聽懂他們在說什麼,就感覺非常的可笑,也是一種特別的樂趣吧。
以前還不是有特別的感覺,自從變成了貓之後,陸濤突然回憶起初中時候的事情,有一節政治課上,老師非要說除了人類之外動物是沒有意識的,於是非常喜歡小動物的陸濤頭一次較了真,和老師爭論了許久,如果動物沒有意識為什麼會做夢?為什麼會思考?又為什麼會認定自己的主人?最後啞口無言的老師,只能運用他老師的權威,告訴陸濤說:我說沒有就沒有,你要再和我爭就站到外面去!
陸濤對於這件事情一直耿耿於懷了很久,他最討厭的便是那些不講道理,使用暴力強迫別人認同自己理念的人,於是整個初中以來,陸濤唯一關係不好的便是政治老師,一直到初中畢業,甚至到高中陸濤無法再繼續上學下去的時候,這種感情都沒有變過。可惜,那個政治老師在陸濤輟學之後依舊在初中當老師,也不知道要誤了多少人的子弟。
現在陸濤真想把當初的政治老師拉過來,讓他看看動物們到底有沒有意識,是不是會吐他一臉口水。
陸濤搖了搖頭,自己果然還是不太成熟,都這麼久的事情了,還記得這麼清楚,特別是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名修士,和普通人較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