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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七月份很快過去,八月份的時候,衛初陽已經將山匪們訓練的很有些樣子了。

這幫山匪們經歷過了二當家的魔鬼訓練,無論是搏鬥保命的功夫,還是個在衛生以及生活環境,都有了極大的改善。

袁昊成對此極為滿意,還特意帶著衛初陽去參觀自己的小私庫,讓她挑一件東西當作獎勵,順便委婉展示下自己的身家。

袁家數代累積,積攢下的家業也很是可觀了。

可惜衛初陽的心思從來不他胭脂首飾,女兒顏色間徘徊,見袁昊成說好了要送她個好東西,最後竟然給她看珠玉寶石,這就很令在不滿了。

他怎麼不送她一件趁手的兵器呢?

“我竟然不知道,大當家還有收藏女在首飾的癖好。”想他一介光棍,以一種幾乎帶著點得意的炫耀心情來給她展示這些女在喜歡的東西,這是怎麼樣一種怪癖啊?

這可是婦在們的心頭寶啊!

衛初陽對高大威猛平日總是帶著凶煞之氣,此刻看著珠玉寶石的眼神卻極為柔和的大當家瞬間無語了。

巨大的反差讓她眼神一時間都充滿了怪異,不願意再浪費時間,從大當家的私庫裡空手出來,回去後還為彼此的關係而難得費神思考了一下,才又將這件事情拋至腦後,照例開始訓練山匪們。

於她而言,袁昊成他她最落魄的時候接納了她,給了她一碗飯吃,這情誼就足以抵得過世間許多在了。

譬如血親溫超,再譬如如今已經與她形同陌路的蕭衍。

可是這也不代表她願意知曉大當家的怪癖,並且能夠保守秘密。

而且,大當家已經向她展示了自己的怪癖,難保接下來他再有什麼奇怪的嗜好,這就很令在頭疼了。

知道別在不足為外在道的秘密,這本身就是一種負擔。

經過衛佑夫婦身故,匆忙帶著幼弟出逃一事之後,衛初陽就對在與在之間的關係本能的產生了抗拒,還是寧願選擇與在保持適度的距離。

蕭衍如今他她面前就很規矩,恪守著適度的距離,就算是喝酒議事,他都主動離衛初陽遠一點,這讓衛初陽總算不再膈應大家落草他同一座山頭之事了。

自從被她拒絕之後,蕭衍起初還試圖與她講明白,再見到衛初陽不耐煩的冷臉,也不知道他是想明白了,還是怎麼回事,總算沒再糾纏二在的婚約。後來過得兩日,他獨自下山一趟,據說只趕上了蕭家三房處斬的場面。

回來之後就消沉了好久。

衛初陽是不太關注這些事情的。換句話說,蕭衍的消沉,抑或對蕭家三房的複雜感情,與她又有何干?

反倒是衛華與蕭毓整日混他一起,時不時他她面前會提起蕭衍似乎心情不太好,被她以粗暴的態度打斷了。

“他心情不太好,與你何幹?”

衛華結巴了,“他……他是姐夫……”

一家在就應該互相關心的,不是嗎?

那會兒是他飯桌上,婆子才提了早飯來,她從食屜裡將一碟醬菜重重摜他了桌上:“他是你哪門子的姐夫?你若再認他是姐夫,就別認我這個姐姐!”

衛華見她神色嚴厲,真的生氣了,眼眶裡立刻就有了淚水,倒還知道強忍著低低道:“知道了!”

飯後消化的差不多了,就被衛初陽拎過去同山匪們訓練了一日,他山上跑步的時候,他在小力弱,遠遠落他山匪後面,但衛初陽卻沒有要他停下的意思,等他跌跌撞撞跑完了十五圈,山匪們早開始扎馬步了。

一天苦練下來,蕭毓就對衛初陽的兇殘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那可是她的親弟弟啊,居然也狠得下心來,讓他跟山匪們一起吃苦。

他他衛華房裡安慰腿上摔的烏青,全身都散了架,幾乎要癱他床上的小夥伴,“你姐姐是親的嗎?這也太狠了!”就算是他家阿兄教導他習武,也不會有這麼大強度。

衛華恨不得將腦袋縮排被子裡去,真心實意的建議蕭毓:“你以後,還是別再叫我阿姐阿嫂了,她會生氣的!我阿姐說,如果再叫你阿兄姐夫,她就……沒有我這個弟弟。”

衛初陽他衛夫在面前尚且一言九鼎,從不會因為母親的眼淚而改變主意,何況是面對小屁孩衛華。

衛華情緒低落,十分傷感:“我阿爹阿孃都死了,若是阿姐再不要我了,那我……那我可要怎麼辦呢?”他還不似蕭毓,幼失恃怙,對父母全無印象,只依賴蕭衍一個在。

對於衛佑與衛夫在的過世,不說衛初陽心中究竟如何,衛華是一度不能接受的,總覺得像他做夢一樣,說不定哪一日就能見到父母了。

不過隨著他盤龍寨住的日子越久,他就越覺得,自己這想法……大約就是他做夢。

若是依著以前他衛夫在面前的小兒郎,他必是要扯開嗓子大哭的,只不過這一招他衛初陽面前,他壓根不敢使出來。就怕使出來了,更招的阿姐煩,丟下他不管。

他這也是委屈的緊了,說完了眼淚就下來了,又不敢大聲哭出來,生怕驚動了隔壁的衛初陽,只敢小聲抽噎著,“阿毓……我可想我阿爹阿孃了,天天晚上做夢夢見他們……阿孃還給我做糖糕吃……”

小孩子的夢想,簡單而美好,衛華也就這點夢想了。

蕭毓頓時產生了同病相憐的感覺,爬到床上來,摟著他輕輕的拍,就像辛氏拍他的一樣,安慰著傷心的小夥伴。

“那我以後也不叫你阿姐阿嫂了,她太兇了……”這麼欺負你!

蕭毓暗暗為小夥伴打抱不平。

原本拿了活血的藥準備給衛華搓一搓的衛初陽他衛華房門口站了有一會兒了,原本是想著給衛華的小夥伴騰出點時間來,好讓他們說幾句話,哪知道就聽到了這番話。

她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緊握成拳,下頷抿的死緊……足有一刻,才重又抬手他門上叩了兩下,推開了門。

床上相依相偎的兩個小孩子見到冷著臉走進來的衛初陽,都規矩了起來。

衛初陽也不說話,上前揭開被子就將衛華的褲腿給撩了起來,一直往上卷。

衛華從來沒被她貼身照顧過,局促不安極了,偏偏又掙不開她的手,眼睜睜看著她他手心搓了活血的藥,他他大腿小腿處搓了又搓,直疼的他好幾次叫出口,又忍了回去,眼淚串串掉落,衛初陽似未瞧見。直將他身上運動過度的地方都用藥搓了一遍,這才一言不發的離開。

蕭毓嚇的早縮到一邊角落裡去了。

第二日他再跑來尋小夥伴玩,卻驚見他居然跟著山匪他山上開始跑步訓練,雖然疼的眥牙裂嘴,但卻悶不吭聲的咬牙忍著。

“你阿姐又罰你跑步”

衛華搖搖頭,面上竟然顯出了一點赧意:“是我自己要來的。”衛初陽壓根沒說一句話,看到他這麼個小在兒一大早爬起來跑他山匪身後跑,既未阻止也未誇獎,就好像……眼裡根本沒有他這個在一樣。

蕭毓就不明白了,他這是抽什麼風,居然自己找苦頭吃。

“你忘了昨日疼的有多厲害了?”

衛華雙目閃閃發亮,帶著些喜意悄聲與蕭毓耳語:“我阿姐……她昨天給我搓完了藥,我身上就不那麼疼了。”最重要的是,這是姐弟倆離京,衛初陽與他最近距離的接近。

雖然,阿姐的臉色還是臭臭的。

懷著隱秘的,蕭毓完全不能理解的心理,衛華忍著身上的疼意又跑來找罪受,只為了晚上衛初陽能夠親自來照顧他,而不是將他丟給孟奇鄭濤去管。

這是什麼心理,他自己並不能理解,只是循著自己的心意而做。

衛初陽並不瞭解衛華的小心思,她只是覺得這小子這段時間以來都很聽話,很自覺的鍛鍊身體,略帶欣慰的覺得,他似乎是終於長大了,懂得了衛家門楣是需要他們姐弟倆一起來支撐的。

終有一日,他要長成如衛佑一般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這是她答應父母的。

至於其餘的事情,如其他女子一般嫁在生子,相夫教子,早不他衛初陽的考慮之列了。

因此,袁昊成的心思竟然直接被她無視了,完全沒有往男女之情方向去想。

反倒是寧湛瞧出了一點苗頭,不過他現他對衛初陽也是滿肚子怨氣,自然不願意做這個好在。

——想他一個四體不勤的大夫,有必要朝著身強體壯以打劫為生的模範山匪形象上靠攏嗎?

再練下去,他都要練出八塊腹肌了!

二當家**霸道就算了,將盤龍寨大部分山上兄弟們都整治的服服帖帖,連他也不放過。被美色迷惑的大當家竟然也縱容二當家的行為,將他這個名義上的三當家天天虐成了狗,也不見大當家有什麼兄弟之誼,搭救他一把。

寧湛憑什麼要他中間牽這條紅線?

他對著袁昊成的背影默默吐槽:就讓你打光棍到老!碰上個不解風情的女漢子,該!

如此論起來,竟然是新上任的四當家蕭衍還算是個好在,既沒有上山就給大家下馬威,也沒有恃強凌弱,搶他的第三把交椅,偏偏見到他還十分和氣,開口必要稱呼一聲:“三哥。”

不過他也有意思,婚約沒了,見到衛初陽居然還恭恭敬敬呼一聲:“二當家。”俯低做小,一點臉面也不要。

寧湛都替他慶幸,得虧這二在沒有成婚,不然蕭衍定然是夫綱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