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璇的秀眉深深地蹙起。
她不知道“九龍封天”是什麼，冥鳳給她的傳承中，並沒有。
但，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壓力。身周的空氣好似都化為了銅牆鐵壁。
“葉晨，你要與我賭命麼？剛剛那一劍，你還能施展第二次麼？”肖璇心中已經生出了退意，雖然她直覺，葉晨短時間內也不能施展剛剛那樣恐怖的劍法了，可，萬一呢？
“你猜啊。”葉晨挑了挑眉，眼中閃過玩味，“這就開始疑神疑鬼了，如果你就這點膽量，就算機緣再好，也永不可能正道。”說話間，他的左手卻始終沒有停下結印。
肖璇抬頭。
在她的頭上，赫然出現了一朵金紅色的火雲。
火雲初成，一股熾熱、爆虐的氣息就籠罩了她，竟然讓她生出了一種自己是熱鍋裡的螞蟻的感覺。
肖璇眉頭狂跳，突兀地爆呵道：“今天就到此為止，不過，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幾乎在說話的同時，她的手中已經捏碎了一塊玉佩，整個人就這樣化成了無數星芒消失了。
走的乾脆。
“給我留下！”葉晨眯了眯眼，第一時間釋放出神識，想要捕捉星芒的軌跡。他是想在當下把肖璇解決掉的。
肖璇雖然難纏，但幾次交手，他也發現了幾個弱點。葉晨有信心把她解決掉。
相反，放任她離開，卻是夜長夢多。因此才故意激她，倒是沒想到，對方到是知道能屈能伸，走為上計。
肖璇用的遁術雖然玄妙，但葉晨畢竟是葉晨，還是從幾千點星芒中找到了她的真身，正準備去追……
然而。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葉晨身前。
竟是一女子。一名身著黑裙的女子。
她極美！
然而，所有人看到她的第一感覺卻只有驚忌，發自本能的驚忌。不敢窺探，彷彿多看一眼，都會形神俱滅一般。
除了葉晨。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黑衣女子，臉色一變再變。
黑衣女子並非實體，仔細看，她的衣衫、頭髮、肌膚都有些透明。
只是存在感非常的強。她站在那裡，整個世界，都成了她的背景。
“我名風夜雪，是萱萱的母親。”女子開口。
一剎那，葉晨如同見了鬼，他深深地看著女子。
“肖璇此女，與我有一段淵源，到此為止吧，別再追了，我也可以向你保證，她會離開，將來也不再踏足這個位面。”女子繼續道，很平靜，彷彿，雙方之間，就只是陌生人。
隨著女子的話音落下，葉晨表面不顯，心中，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強行運轉靜心的功法，才維持住一絲清明。
眼前的女子，風夜雪，竟然是萱萱的生母！
太突然了！一時間，他真的很難消化。
至於肖璇，竟然與風夜雪有淵源，同樣不可思意！
不過仔細想來，若是如此，她身上的種種不凡到是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你是不是對我的記憶動了手腳？為何我絲毫不記得與你之間的過往？”葉晨沉聲問道。
“沒錯，你的記憶是我抹除的。”風夜雪澹澹道，葉晨的質問，並沒有在她眼中掀起任何波瀾。
“為何？”葉晨的聲音有些嘶啞了，他的心中彷彿有一隻野獸在咆孝，眼底都隱隱地泛起了一抹紅。
“因為你沒必要記得。”
“好啊，好一個沒必要記得！”葉晨怒極反笑。
他不知道自己跟這個女人的過往，不知道自己曾經愛過她，還是恨她？甚至，如果不是女兒主動找到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
這一切的痕跡，都被這個女人抹殺了！
他，就這樣被擺佈，被安排……
他攥緊了拳頭，口腔裡都隱隱彌散了一股鐵鏽的味道。
“你不用覺得不甘。”風夜雪隨手將一縷青絲挽到耳後，秀眉微蹙，不知為何，她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猶如受傷困獸般的神情，竟會有一絲心季的感覺。
她自己的記憶雖然沒有抹除，但修煉了忘情訣，按理說，不會再受這點男女之情影響了。
“以你的起點，能有那樣的成就也算不錯了，只是你我本就不是身處在一個世界，當年陰差陽錯才有了不該有的孽緣，就像飛鳥與魚，於你而言，忘了才是好事。”聲音微微停頓，她復又輕聲道：“很多時候，我也想忘了。”
葉晨冷冷地看著她：“你的意思就是我這樣的螻蟻配不上高高在上的你？”
“你非要這麼說，隨便你。”風夜雪心頭微顫，卻還是冷了聲音道，“我從沒有覺得你的心性會輸給任何人，甚至，我承認我不如你，只不過，現實就是很多都在出生那刻就註定了。出生在九天和出生在一個低階位面，後者用一百個紀元，都無法追上前者，就像蝴蝶再拼命都無法追上大鵬一樣。”
葉晨冷笑：“所以，生來是螻蟻，就該安安分分的做螻蟻，天命如此，既如此，我輩修士又為何要逆天而行？”
“這個紀元，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成功飛昇的，你自信自己會是千古第一人麼？”風夜雪沒想到這人如此的執迷不悟，這些出生百萬碎片世界的人，往往不知何為真正的天道，總以為人定勝天。冷哼一聲，風夜雪澹澹道，“我知道你不喜歡記憶被動手腳，就算了。總之，你好自為之吧！就當這是一場夢，便當做，世上根本沒有我們母女二人。”
說完，她一揮袍袖，一件東西飛向葉晨，身影卻是直接消失。
葉晨皺眉，卻還是伸手接下了那件東西，卻見那是一塊玉簡。
女子的聲音悠悠傳來：“這裡面記載了一部道源訣，就算是在九天也是上程功法，你閉關苦修三五百年，在這百萬位面，當可無敵了。”
“你勸我認命，可我從來不是一個認命的人，如果認命，當年被陳向東推下樓，摔成殘廢時就已經死了，正是因為不認命，才有了今天的我啊！”
葉晨隨意地掃了一遍玉簡內的內容，就將之收入了儲物戒中。
他已經有洪荒訣了，並不需要。
他抬頭，頭上是星空。“就算是魚，也有躍過龍門、翱翔九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