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祿道:“這個肯定有送去兵仗局研究的價值!菊桑,你已經立了大功!”
若是能把輕型甲冑的堅固程度都提高到這個程度,無疑將大大提高戰鬥力。
“我王菊又立功了?”菊之助一聲大叫,“米娜桑,戶隱忍軍已經被我們殺手隊全滅滋!我們才不是逃忍,我們戚家軍殺手隊,才是天下第一的忍軍!”
四周的投誠忍者頓時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殺手隊萬歲——!”
有人激動得熱淚盈眶,有人興奮中揮舞著手裡的刀子大叫:“不管是甲賀還是什麼魔王眾,敢來妨礙我們的全都統統殺了!”
頓時激起更加熱烈的狂呼,一時間氣焰滔天,殺手隊一窩蜂般揮刀向著陣前殺去。
陳祿和四周明軍甲士面面相覷,這些倭人全都是變態!忍者是變態中的變態!
有人叫道:“不好,再不努力,戰功要被倭人奪走了!”所有的人如夢初醒,趕緊跟著向前殺去。
中軍旗鼓隊四面大鼓一起擂響,伴隨著全軍突擊的號角嗡鳴。聽到這號角,所有的陌刀虎甲士都必須要從原本所在的位置向著陣前集結,以集中力量抵禦騎兵的衝擊。
明軍陣前已經立起了整整齊齊的大刀,如林向天。陌刀虎甲士邁起沉重的步伐,喊著號子,向前穩步推進。源於大唐陌刀隊的陌刀虎甲士,其存在的意義便是專門剋制鐵騎的最強重甲步兵。
三百丈外,一片赤潮從倭寇陣中向著明軍陣前壓來,鐵蹄震擊大地,人馬皆披著血紅的赤甲。騎士手持紅綾丈矛,在一名大將的率領之下裂天而來。那大將頭盔上一道金色的鬼角形狀前立,鬼面正是武田家的山鬼臉譜,掌中拿著一把丈八赤矛,背後武田家的軍旗飛揚,正是武田四天王之一的真田幸隆。
滾燙的殺氣從武田赤備隊的甲冑中噴出,因為馬蹄的震擊和滾滾疾風呈現出驚濤的波紋,在天空中凝聚成血浪一樣的雲團,絲絲嫋嫋拖曳於天地之間。四周倭寇瘋狂吶喊助威,跟在後面狂奔殺來。
戰場左翼,一片出奇慘烈的戰鬥仍在進行。
龍王眾甲士與一群陌刀甲士已經奮力廝殺了半晌,仍不分高下。這些龍王眾甲士十分怪異,甲冑雖然是足輕甲冑,手腳卻異常粗壯,從小臂、小腿向肢端變得越來越粗,腳如鐵氈,掌如蒲扇,握拳如鐵錘,手中兵刃乃是一對實心鐵棒,長兩尺,粗如兒臂,狀如鼓槌。
樓楠詫異地望著這些龍王眾,從來沒有在倭寇中見過這樣的對手,也從來沒見過倭寇使用雙棍的。這些龍王眾甲士不但身手敏捷,而且出手沉穩狠辣,力量極大,鐵棍便似是深長的手臂,又可用來格擋,身法電閃騰挪之間不時夾雜著踢腿。一旦被踢中,就像是被驢踢了一般會倒飛出去,力量大的驚人。
他所率領陌刀虎都是戚家軍甲士中的精銳,每一個人都身經百戰,想不到在這群龍王眾面前吃了大虧。陌刀很長,刀劈動作太大,不及短鐵棍反應迅速,難以劈中對手。
這些甲士的動作就像是巨猿,不,應該說是狂暴的龍蝦,上竄下跳,用鐵棍格擋陌刀的劈砍,不時切入近身用鐵棍毆打對手。就算鐵棍脫手,這些人也毫不在乎,粗大的手腳本身就是武器,一拳就能打得人東倒西歪。
這些人的首領正是四海龍王之中的東海龍王,個子並不高,在樓楠面前就像其他倭人一樣,矮了一頭之多。看甲冑的模樣乃是四肢異常粗壯的甲士,大手大腳,手持一對鑌鐵棍,穩穩屹立在面前。四周龍王眾這種大手大腳的風格想必就是依照他身上的甲冑而來。烏黑的頭盔之上沒有前立,而是一根紅色的飄帶垂在盔頂。
樓楠一聲大喝,大斧以萬鈞之力卷著狂風劈落。對方用鑌鐵大棍交叉一擋,竟輕輕鬆鬆將巨斧架住,順勢推到一邊,對著樓楠的肩頭擂鼓般痛打。
樓楠被打得連連倒退,一晃大斧將對手從身前撞開,肩甲都被打裂了,又驚又怒。對方忽然用鐵棍勾住他的斧柄,反身一個大背跨,竟將樓楠高大沉重的身軀摔上半空。樓楠凌空將大斧一轉,找回平衡,險險落地,沒有摔倒。這一身甲冑重逾千斤,若不是用巨斧卸去力道,這一下險些腿都摔斷了。
對方哈哈大笑,連聲嘰裡呱啦怪叫,也不曉得在說什麼,大約是把大塊頭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一類的話。
四周龍王眾一陣大笑,全都說起這種話來。有人得意中一甩頭,將盔頂的紅帶甩得飛起轉了個圈。
東海龍王獰笑道:“來啊,我就憑這一雙手,你也不是對手!”
說著將右手鐵棍交到左手,伸開大鐵掌對著樓楠一招手,那手臂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龍蝦的螯鉗,手腕虎口之處是最粗的,拳面和護臂乃是一體,裝甲厚重無比,力量也定然十分驚人。
樓楠覺得有些怪異,這些傢伙說得也不知道是東瀛什麼地方的方言,但是總覺得跟倭人有點兒不一樣。所用的武術也十分怪異,像是拳法,但是又完全不一樣。連踢帶摔,誰在戰場上見過這麼打的?
雖然還想再戰,但是形勢不等人啊!
有人驚呼:“集結了!五通鼓不到位要砍頭的!”
樓楠咬牙切齒:“我知道!但是走不了啊!”這些混蛋死纏著可怎麼脫身啊?
忽然一輛戰車從後面呼嘯而來,車上一個圓滾滾的身影哈哈大笑著,將兩把大錘揮得有如車輪一般,忽然飛身躍起,砸向龍王眾人群之中。一個龍王眾甲士用鐵棍相迎,咚的一聲,連人帶棍被打得流星一樣飛起,一連撞倒三四個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手裡的鐵棍轉著圈飛到七八丈外。
“田胖子?”樓楠大喜。
只見一身威武無比的甲冑,甲葉之上龍盤虎踞,金光燦燦,落到一個人身上,變成了一個香爐一樣的大肚形狀。
樓楠捂臉,慘不忍睹,真心對不起做這甲冑的工匠。這甲冑很早就在兵仗局做好了,就等著找到田藝蘅來穿。但是被田藝蘅穿上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