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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火炮陷潯州

迫及炮,和黃子琦在穿越前看軍史學到的“沒良心炮”,第一次投入實戰,便是攻取潯州城。尹之江的到來,讓黃子琦的許多想法,發生了改變,而尹之江與孫愉可的相互配合,往往總能提出一些讓黃子琦腦子跟不上的主意。

潯州,本來黃子琦是不想去觸碰的,那裡城牆高大堅固,守軍眾多,又很敏感。黃子琦一直認為,打下這個地方,很有可能會引來朝庭大軍壓境,到時候會惹來很大麻煩,他覺得自己實力不足以這樣做。

可是,在後世習慣於看見炒股白手套的黃子琦,卻從未想過,打仗也是可以用白手套的。“你為什麼要自己去打呢?不可以是別人把潯州打下來,然後你率軍入援潯州,剿撫並用,驅逐了‘叛賊’,為朝庭奪回潯州嗎?”

本來,這個計策,是準備在年後發動,以便因鹽累積的民怨,鬧得更大一些。可是,兩位巡撫同時到南寧這邊來巡查,卻讓孫愉可改變了主意,“先在南寧發動小規模零散化的民變,然後藉助唐兆勇與我們關係不錯,誘騙他在亂局中,護送兩位巡撫來思明府避難。嘿嘿,然後嘛,古有挾天子以令諸侯,今有奉督撫令援潯州。”

熊文燦到達亂民鬧事的地方之時,潯州攻城之戰,便已經開始了。作為僮瑤兩族與官府對峙時間最長,戰鬥最激烈殘酷的地方,這一帶的僮瑤各村寨,高度軍事化,組織動員本來就很快。此前盤金成又帶了許多僮瑤兩族豪強,遊說各寨,秘密運送武器分配給各寨。所以,這場戰鬥在僮瑤兩族土民來說,確實是精心策劃,嚴謹佈局的戰鬥,但對於潯州守兵來說,卻有點突然。因為此前許多地方在鬧事,但潯州土民各村寨,一直靜悄悄,沒有任何動靜。

動靜來得很突然,也很猛烈,小年夜的晚上,當所有人都因為一整天灑掃累得筋疲力盡,早早入睡後,城內城外無數個地方,響起了地動山搖一般的爆炸聲,一個個像疊好的被子一般的東西,被拋到天空,砸向目標,然後便是爆炸和火光。爆炸聲過後,城西臨山的兩處城門便被炸開,上萬手持各種武器的土兵蜂擁而入。在熟睡中驚醒,匆匆跑向武庫準備拿武器抵抗的士兵們,卻發現幾處武庫,都變成了火海,武器根本拿不到了。等他們回頭想要逃跑時,所在軍營早已被人包圍,面對如林的火槍、長槍,以及數不清的弓箭手、朴刀手,潯州六千守兵,除了那些被擊殺或打傷的值夜人,其他人幾乎全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無奈地投降。

被俘的潯州知府,還想問攻城的人,“你們的那些炮火,是怎麼運進城的?”他是知府,管理潯州這個敏感重鎮,進出城查驗非常嚴,他實在搞不清楚,這些在城內爆炸的炮火,是怎麼運進來的。

然而,負責看押他的土兵,卻只是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不屑地說,“頭領說了,保密!”

聽得潯州城動靜的外部駐軍,在匆匆來援之時,卻中了埋伏,損失慘重,只能無奈地向東西兩翼遠遠退卻,不敢離潯州太近,生怕被追及全殲。幾天之後,梧州、廉州、柳州、桂林等地駐兵都紛紛得到訊息,潯州城被亂兵攻陷。可是,兩位巡撫都不在,尤其是熊文燦這個總督兩廣軍務,最高軍事指揮官不在,哪個城的兵也不敢亂動,只能靜靜等侯指令。

兩位巡撫,在潯州城被攻陷後的第三天,才得到訊息。這訊息,還是黃子琦告訴他們的,黃子琦一大早便到兩位巡撫住處,心情沉重地說,“熊大人,許大人,潯州城被護鹽心切的土民攻陷了。城內守軍幾乎全軍覆沒,城外援軍中伏,損失慘重,已分兩路,一路退到貴縣,一路退回梧州去了。黃某請示兩位大人,是否由思明府出兵,助兩位大人平亂?”

熊文燦剛起不久,正在洗臉,聞言也不吃驚,只是淡淡地說道,“出吧,出吧,只是你小子這次的條件是什麼?依過去忠州、江州例,還是依欽州例?”熊文燦是總督兩廣軍務,這事情他才有最高決策權,所以都沒讓許如蘭說話。

“哈哈,熊都督,依欽州例,依欽州例。我不直接佔,由當地土民自治,土民自治。”黃子琦也知道,這事情已經到這地步,別人或許不清楚情況,熊文燦和許如蘭和他熟悉了,豈能不知道情況。

“唉,也別依欽州例了,當然也不完全是忠州、江州例。黃子琦,潯州這地方不一般,現在漢民、土民雜處,人口相當,不好治理。其實,你在思明府推行的均田地之法,或是可令諸族百姓和諧共處的良法,只是這等法子,要你既能約束好土民不報復漢人,又能把漢人中富戶豪族的地給收過來。你就直接告訴我吧,你是不是已經有預案了。”在地方治理問題上,許如蘭還是發言權更大一些,畢竟潯州是廣西的一個府。

“確實有預案,兩位大人肯定知道,你們約束不了土民,我卻是能約束的,我可以確保土民不找漢人報復。只是對於漢人富戶豪強,那肯定不會那麼客氣,多佔的地,主動交出來,那麼一切皆好商量,如果負隅頑抗,估計最終結果,便是人地兩空吧。兩位大人放心,在潯州,均分田地時,不會歧視新老漢民,他們與土民一樣,都會被分到該分的田地的。想必許大人也很清楚,貧苦漢人只要能分得田地,可保生活安寧,其實比土人還要好治理。”

“唉,作為對手,我們實在不喜歡你這個臭小子。我們兩個自認為還有些智慧的老頭,卻一舉一動,都被你算計得死死的。不過,作為治理地方的官員,你小子的做法,卻令我不得不敬佩。均田地,減賦稅,等貴賤,這是千百年來百姓們孜孜以求之事,可是卻又有哪個人,願意把佔到手中的田地讓出去呢?你小子甫一接任,自散田地,均分給百姓,使得閤府上下,齊心協力。然後又將此政策推行到廣寧、雷州、欽州,現在又要在潯州這麼做,接下來,太平府估計我們也守不住了吧?你也是這樣打算的?南寧呢?”熊文燦這時候的感覺,自己哪是總督,自己完全是被黃子琦擺佈的。只要黃子琦不以他們兩個巡撫的名義,而是以自己的名義去佔了潯州,他和許如蘭立馬得下臺,更不用說去守住那幾個已經鬧事的地方。

“你們兩個,保我做桂南巡撫,欽州、廉州、雷州、瓊州、潯州、南寧、太平五府以及永安州讓我來經營。我可以保證諸族和平相處,保證多地稅賦只增不減,保證三年之內不再擴充地盤。”

“為什麼是三年?”許如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