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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孰是孰非

第一百八十三章 孰是孰非

熊倜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貴陽城上善樓之上為何會出現食髓蠱,據鬼叔說,那東西可是紅日神教方才有的東西。

更令他想不通的還有一件事,那便是阿加約達雖然死了,卻並非死於食髓蠱,而是像他自己給熊倜等人說的那樣,脖頸處出現五個要命的血洞,而且每個血洞裡都有一隻吸血蜈蚣。

熊倜絕不認為自己的輕功算是當今江湖第一位,但也沒有人敢否認中原第一快劍的輕功算得上一流境界,尤其是他的追星七步,堪稱江湖三大輕功絕技之一。

任何人都能夠看出,阿加約達是在方才一霎那間被人刺殺的,熊倜也只是猶豫了一個呼吸的工夫,便自天窗追了出去,但樓頂四周卻空空如也,絕沒有一個人影。

等到熊倜回來的時候,阿加約達已躺在門板上,王富貴王大老闆不但提供了一塊門板,還有一塊白布,一塊能夠蓋住屍體的白布,阿加約達此刻已被這塊白布蓋得嚴嚴實實。

麻骨魂顯然又悲又懼,方才被上好的竹葉青喝得通紅的面龐,此刻已毫無血色,蒼白的像是蓋著屍體的白布一般。

王大老闆一臉的悲切,白皙的手裡拿著潔白的絲帕,他用絲帕捂著口鼻,強忍著不讓自己嘔吐出來。

上善樓最大的貴賓出了事情,作為上善樓的老闆,王富貴自然會傷心,更何況王大老闆雖然像所有生意人一樣,把金錢看得很重,但他本質上仍是一個善良的人。

上善樓的老闆一直都很善良,每一代都一樣善良,他們都堅守上善樓創建人的思想——上善如水。

雖然他們都很看重金錢,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內心深處的善良本性,否則上善樓也不會多年來一直如此興隆昌盛。

天色已晚,城門已關閉,要將阿加約達的屍體運回五毒門總舵,自然要等到明日,於是王大老闆便將眾人安頓在後跨院,阿加約達的屍體也停放在後跨院大廳內。

作為五毒門門主,麻骨魂此刻最為悲傷,悲傷到一句話也不想說,他不但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連一個表情也沒有,既沒有悲傷,也沒有憤怒,只是沉默寡言,雙目空洞。

一個人遇到的悲傷若是到了極致,便不會覺得悲傷,因為此刻的痛哭流淚,以及所有的一切都不足以表達出他所受到的傷害。

此刻的悲傷正如一座大山一般,積壓在他的心頭,或者說深深地沉入他的心海最深處,以至於他感覺不到,變得如同殭屍一般木然無知,直到最終抑鬱而死,或者突然迸發,令他徹底崩潰。

五毒門的人一個個突然死去,而且死得如此悽慘,如此一模一樣,麻骨魂作為五毒門門主,受到的打擊無疑是空前巨大的,已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所以他才會沉默。

王大老闆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他畢竟算是市井中的人中精靈,他最清楚如何處理麻骨魂這種狀況。

麻骨魂此刻便好似一隻快要被撐破的氣囊,若是沒有人開導,不久他便會徹底崩潰,但若是你對他開導得太多,便如同給氣囊上開了一道口子,他也會瞬間被洶湧的悲憤氣流撕裂為碎片。

對於這樣一個快要爆裂的氣囊,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很巧妙的選擇一個比較結實的位置,輕輕地刺出一個細微的針眼,讓他的怒氣與悲慼緩緩漏掉。

王大老闆只輕輕地說了一句話:“麻大門主,以後的路還很長,事還很多,您節哀順變,保重。”他又向熊倜,封三手,以及黑月點頭示意之後,便輕輕地離去。

熊倜也只能向麻骨魂說幾句寬慰話,無非是五毒門責任重大,切勿悲傷過度之類而已。

麻骨魂終於開口說話,道:“我不會有事,讓我靜一靜,我一個人會想通的。”

有這一句話,說明麻骨魂還沒有徹底被擊垮,他還承受得住,只是他需要時間來療傷,治療內心的傷。

此時此刻,最好還是留下麻骨魂一個人,只有這樣他的心境才能夠漸漸平復,更何況還有十來名五毒門精英弟子職守,於是熊倜他們三人便各自回到房間。

月影朦朧,上玄月已高懸。

熊倜一個人,卻心境難復,五毒門所發生的一件件事情,令他心境難以平復,好似一陣陣洶湧的波濤一般,拍打得他一陣陣顫慄,以至於他何時走出的房門,卻渾然不知。

五毒門向來高手如雲,在貴州境內更是根深蒂固,難道一個從不涉足江湖的王大善人,竟能夠攪得五毒門雞犬不寧?

有時候熊倜甚至懷疑,是不是王大善人這樣一個人並不存在?五毒門弟子之所以不斷慘死,會不會是江湖中某一個門派與麻骨魂有仇,或者與五毒門結有宿怨,所以才暗中謀殺五毒門弟子?

也或者並沒有所謂的敵人,只不過五毒門出現了內訌,他們幫派之內分裂為兩個或者多個勢力,暗中自相殘殺,所以幫內弟子紛紛慘死,而且每個死者都與五毒門的吸血蜈蚣有關。

麻骨魂的言行也似乎有一絲怪異,熊倜總覺得作為五毒門門主,麻骨魂略顯得有些木然,並不像當初他認識時那般精明幹練,甚至當初的麻骨魂有一絲狠辣,兇殘,如今卻顯得沉悶了許多。

或許真的是五毒門內訌,麻骨魂心明如鏡,但他又束手無策,作為門主,這樣的家醜又無法向外人傾訴,所以他才會顯得木然,沉悶,沒有了往日狠辣的鋒芒。

無論是外憂還是內患,熊倜都不忍熟視無睹,畢竟他與九尾蠍王麻九爺的交情還是終生難忘的,況且麻雀兒姑娘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她的處境到底是吉是兇?熊倜絕不能不管。

熊倜長嘆一口氣,人這一生為何總會遇到這麼多麻煩?

火神派內部便正是出現內訌,熊倜並不想捲入其中,卻總是難以擺脫,他如今已分不清到底是他的姨娘付嫣兒在找他的麻煩,還是他的兄弟熊倘。

若不是心有不甘,想要與親生父親火鳳凰見上一面,當面向死去的母親,隱居山林,養育他成人的養父母,以及九道山莊那位史泰公討回一句公道話,他早已離開火神派。

也不知如今的火鳳凰是否也像麻骨魂一般木然,束手無策,所以才會閉關不出?

熊倜禁不住啞然失笑,自己的麻煩已糾纏不清,自己又不得不插手別人的麻煩。

人活著,確實不是單單為了自己,所以有時候即便自己焦頭爛額,也還是不得不顧及到別人。

仰望清冷的夜空,月輝好似人間木然的目光一般無力。

此刻的上善樓,早已沉睡良久,整個貴陽城也早已緊緊裹在厚厚的棉被裡,如此清冷的冬夜裡,即使最警覺的看家犬,也早已將頭縮在身子裡,沉沉入睡了。

有心事的人往往不願入睡,熊倜有心事,所以他不願回去入睡,另外一個人也沒有入睡。

這個人一身黑衣勁裝,如木葉一般輕盈,兩個起落,便消失在上善樓西跨院。

西跨院是王大老闆的寢室所在,難道這刺客是要刺殺王大老闆?這刺客會不會正是刺殺阿加約達的刺客?

思緒飛轉,熊倜的腳下卻不敢怠慢,身形一閃,早已躍出了後跨院,一個縱身便消失在黑衣人的方向。

以熊倜的輕功身法,跟蹤方才那位黑衣人並不算難,也絕不會跟丟,但此時那黑衣人卻不見了,好似已消失在西跨院的某個角落,已溶化在黑暗裡。

但熊倜卻敢肯定,他並沒有跟丟黑衣人,因為西跨院的主屋亮著燈,那便是王大老闆的寢室。

身形起落間,熊倜已悄無聲息地站在亮燈的窗戶前,他正欲破門而入,若要救得王大老闆的性命,當然不能很禮貌的敲門。

接下來熊倜並沒有破門而入,因為屋子裡並沒有令人緊張的叱喝聲,慘叫聲,或者驚呼聲,屋子裡傳出來的竟是王大老闆很淡定的詢問聲。

王大老闆道:“你太衝動了。”

另一個聲音答道:“情況緊急,我也是為了不出差錯。”

王大老闆道:“但這是在上善樓,這樣怕是會令他們起疑的。”

頓了一刻,他又道:“這事也不怪你,下次還是細心一些,免得出了紕漏。”

那聲音道:“是。”

王大老闆道:“你去吧。”

話音方落,另一個人影便從窗戶上消失了,僅留下王大老闆一個人的影子。熊倜向後一閃身,但良久之後另一個人並沒有自屋裡出來,王大老闆的身影還是靜靜的映在窗前。

熊倜心中一緊,上前一步,一把推開屋門,只見王大老闆的背影緩緩轉了過來,微笑道:“熊少俠?你還沒有睡下?”

熊倜道:“王大老闆也不是沒有誰下麼?”

王大老闆笑道:“熊少俠深夜來此,是找在下有什麼事麼?”

熊倜冷冷道:“我來是要找一個人。”

王大老闆道:“哦?不知熊少俠是要找哪個人?”

熊倜道:“左如水,左大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