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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飛虹貫日

第二百零六章 飛虹貫日

那數個黑衣人一直尾隨熊倜,時緊時慢,熊倜走那些人便走,熊倜停下,那些人也停下,總與他保持十來丈距離。

熊倜索性找了一處開闊地帶,坐下來休息,那些黑衣人也隱身在十丈外那些大樹之後。

吃了一些乾糧,再喝足了水,熊倜開始打坐運功,調整內力,直到了天色漸漸黑定,也都動也不動坐在那裡。

天已黑定,月尚未升起,星光點點。

黑衣人開始向熊倜緩緩逼近,他們走得並不快,也不慢,熊倜已漸漸聽到了腳步聲,果然共有九個人,雖然九個人的腳步聲此起彼落,並不整齊,但他們的節奏卻出奇的相似。

忽然,腳步聲停了,確切地說是八個人的腳步聲停了,只有一個卻沒有馬上停下來,而是向前又走了三步,便停下來,道:“熊少俠,久違了。”

熊倜連一隻眼睛都沒有睜開,淡淡道:“九魂殭屍,你是來殺我的?”

那人果然是九魂殭屍,他道:“不錯,難道你以為我會是來找你喝酒的?”

熊倜道:“無論是你找我,還是我找你,絕不會是為了喝酒這件事,因為酒並不是能夠隨隨便便能一起喝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只有是知己,是朋友,才能夠一起喝酒,熊倜並不是九魂殭屍的朋友,他們更不是知己。

九魂殭屍道:“所以我是來殺你的。”

熊倜道:“那麼你為何還不動手?”

九魂殭屍道:“我沒有動手,是因為我還沒有找到機會。”

——我沒有動手,是因為我還沒有找到機會。

不錯,作為殺手,殺人之前都要等待機會,熊倜在殺夜梟之前是這樣,九魂殭屍要殺熊倜,自然也要等待機會,一個天時、地利、人和俱都結合到最完美的機會。

熊倜依舊盤腿打坐,自始至終都一動未動,此刻他還是一動未動,只是嘴角閃過一絲冷笑,暗含著一絲殘酷的冷笑。

九魂殭屍在等待最佳的機會,熊倜呢?是不是也在等待一個最佳的機會,一個能夠一劍要了九魂殭屍的命,卻並不被他的血液所傷到的機會?因為九魂殭屍的血液含有劇毒,他絕不願冒險一試。

月輝,發白的月輝已漸漸亮起,大地之上竟越發地令人感到恐怖,神秘,因為已有一股殺氣悄然騰起。

九魂殭屍忽然道:“你知不知道你為何會死?”

熊倜道:“不知道。”

九魂殭屍道:“因為你絕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你在桃花小肆心慈手軟,放過了我。”

熊倜道:“你是說作為合格的殺手,任何時候都絕不應該放過殺死對手的機會?”

九魂殭屍道:“不錯,因為殺手是要殺人的,而絕不是到處弘揚慈善精神的,放過對手一次,便等於是置自己於死地多了一次。”

熊倜嘆道:“這麼說我早已不是合格的殺手,所以我早已該死。”

九魂殭屍道:“你總算是明白了。”

熊倜道:“但是你卻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

九魂殭屍道:“不錯。”

熊倜道:“所以你此刻絕不會放過我,絕不會想要將自己置於死地一次。”

九魂殭屍道:“不錯,一次都不會。”

熊倜又嘆道:“我又明白了。”

九魂殭屍也嘆道:“不過你總算放過我一次,作為報答,我會讓你明白另一件事情。”

熊倜道:“哦?”

九魂殭屍道:“你所中的拘魂散是無藥可救的。”

熊倜道:“絕對無藥可救?”

九魂殭屍道:“即便是毒王再世也無藥可救。”

熊倜道:“哦。”

九魂殭屍道:“你或許會疑惑自己既然無藥可救,卻為何還沒有死。”

熊倜道:“我確實還活著。”

九魂殭屍道:“那是因為你的內力在不斷增加。”

熊倜道:“內力與毒似乎完全是兩回事。”

九魂殭屍道:“但內力對於拘魂散來說,卻息息相關,幾乎是一回事。”

熊倜道:“哦?”

九魂殭屍道:“因為拘魂散與你的內力相生相剋。”

熊倜不解道:“相生相剋?”

九魂殭屍道:“不錯,你的內力若是處於弱勢,拘魂散便會侵入臟腑之中,令你經脈僵硬,最終衰竭而死。”

熊倜驚道:“哦?”

九魂殭屍接著道:“但你的內力若是強於拘魂散的毒性,拘魂散便會蟄伏在你的經脈之內,並吸取你的內力,逐漸變得強大,直到有一天再反噬你的經脈。”

熊倜道:“這麼說,這幾個月以來,是我自己將拘魂散在體內養的如此強橫,如今它卻會要了我的命?”

九魂殭屍道:“不錯,那是遲早的事情。”

熊倜道:“既然我必死無疑,你為何還要親自動手?”

九魂殭屍道:“這幾個月我也費盡心思要找到你,便是想親手殺了你,而且,我絕不能給你活下去的機會,哪怕是萬中唯一的機會。”

熊倜道:“難道我還有萬中唯一的機會活下去?”

九魂殭屍哼道:“作為殺手,你不覺得我們已說得太多了麼?”

不錯,一個殺手若是說了太多的話,難免便會錯失殺人的最好機會,九魂殭屍是一個很合格的殺手,他自然不願說的太多,他覺得話說得不多不少,剛剛好的時候,他便會閉嘴。

熊倜道:“你若是要動手,此刻正是最好的機會,因為此刻我的內力正是最充盈的時候,而且我也感到拘魂散在經脈之內躍躍欲試,正有一觸即發的跡象。”

內力最充盈的時候,也即是拘魂散最活躍的時候,要殺一個身中拘魂散劇毒的人,這無疑是最好的機會。

九魂殭屍一抬手,八個分身沿著左右兩翼向著熊倜緩緩包抄過去,左面四個,右面四個,好似一條毒龍漸漸張開了巨口,轉眼之間便會將熊倜吞噬下去,連一根骨頭都不會剩下。

月輝如水。

不過卻是冰冷的水,冷得要命,因為這水裡充滿了一股透徹骨髓的殺氣。

熊倜依舊沒有動,難道他已放棄?

體內拘魂散的毒已無藥可解,遲早都是一死,原本最親近的女人已負氣而走,今生永不再見。

原本最信任的兄弟,一個竟是潛伏在他身邊的奸細,從頭至尾都一直是在利用他,利用他的身份來探查火神派。

黑月也是他的兄弟,為人忠厚,不過如今也即將抵達桃花小肆,只要黑月與麻雀兒到了桃花小肆,他們便會安定下來,因為熊倜看得出來,麻雀兒雖然一直對黑月兇巴巴的,但她還是喜歡他的。

至於火神派,那原本便不是熊倜的家,如今他的兄弟熊倘與寧王府走在了一起,想必不會有好的結果,但那又與他何干?

熊倜接近火神派,只是心有不甘,想要見一見他的生身父親火鳳凰,為他的母親討回公道。

如水的月輝,將人的影子長長拋在地上。

熊倜雖沒有抬眼,但透過地上長長的影子,他已知道那八名殺手已將他圍了起來,而且他們所處的位置,他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九魂殭屍依舊站在數丈之外,他在等待最後的那一刻,因為在他看來,局勢已定,他已張開了一張大網,熊倜便正是網中的一條大魚,他自然是掌控著綱繩的漁夫,這條大魚的生死便握在他的手心裡。

捕魚的大網在張開的那一刻,便在伺機而動,魚的動向便是網的目標。

那八名殺手已站好了各自的位置,熊倜的一舉一動,便是他們的目標,只要時機一到,九魂殭屍一聲令下,他們便會揮劍而上,劍鋒的目標便是熊倜渾身上下各處要穴。

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便是熊倜死,只要熊倜能夠死,哪怕要他們八個人的血,他們八個人的命,他們也不會猶豫一刻。

熊倜沒有動。

高手對決,沒有動便很少會有破綻,對手便很難得到出手的機會。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天地之間好似再一次停滯,包括那如水的月輝。

月輝看似停滯,但卻愈來愈冷,冷得令人發抖,難道它正在給人間帶來恐懼,讓人死亡的恐懼?也不知這死亡是帶給熊倜的,還是九魂殭屍的?

熊倜沒有動,九魂殭屍此刻也不再動,包括他的那八個分身。

此刻若是先動的人便很有可能露出破綻,便很有可能迎接到死亡的來臨,所以他們都沒有動。

熊倜的額頭已漸漸滲出微微的汗水,在月輝的映照下泛著光芒。

忽然,熊倜動了,他的右手只輕輕動了一動,輕得幾乎令人看不清楚,甚至也無法感受得到。

但九魂殭屍顯然已經看到,而且他也感受到那只手是要拔劍,拔劍是要殺人的動作,殺人的動作也是動作,所以也有露出破綻的可能,九魂殭屍好似看到了那個破綻,因為他已發令。

九魂殭屍一聲令下,那八個分身同時逼近,八柄長劍同時擎起,在月輝之下閃著寒芒,好似毒龍的巨齒一般。

熊倜輕輕一動之後,又有一瞬停滯,緊接著大喝一聲,只見那柄長劍已憑空飛出,好似一道飛虹一般,熊倜的身形同時拔地而起,疾衝兩丈餘高。

長劍化作一道飛虹,銀色的飛虹。

這道飛虹閃耀著奇異的光芒,只見一道巨大的弧影瞬時展現,九魂殭屍瞬時驚呆,面部表情難以形容,好似見了鬼一般難看。

那八個分身的面部表情同樣難看,但所不同的是,他們每個人的臉上只有半個表情,因為即在他們的表情只有半個的時候,便感受到一股寒意掠過咽喉,他們便已虛脫,再也無力展現剩下的半個表情。

熊倜身形縱起之後並未停頓,而是向後一個大翻身,又向後飄出兩丈遠近,那道長劍所化的飛虹一閃之後,此時恰好落入熊倜手裡。

月輝如水,身形似松,長劍卻不再如飛虹。

長劍已是清清楚楚的長劍,此刻已緊緊握在熊倜的手中,劍鋒之上一滴鮮紅的血液緩緩滑落,閃耀出一滴耀眼的紅芒之後,便落入泥土之中。

九魂殭屍呆呆望著熊倜的背影,他絕想不到他的內力不但控制住了拘魂散,而且這一招以氣馭劍竟能夠如此淋漓盡致。

熊倜身形挺拔如松,他卻並沒有轉身,因為此刻他額頭的冷汗已如豆粒一般滾滾而落,一絲濃黑的血液已從他的嘴角溢位。

九魂殭屍卻已轉身,他正欲轉身悄悄逃離,熊倜突然也已轉身,長劍再次化作一道飛虹,一閃即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