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了她！”
“王八蛋快放了阿雅！”
“都他媽閉嘴！”南叔面色一變，抬手一人一耳光扇了過去，才暫時讓這些少年閉上了嘴。
“南叔，你們誤會了。”阿雅急忙解釋，“是他們救了我，你們別這樣啊。”
南叔皺眉道：“他們怎麼會救你？阿雅，是不是他們逼你這麼說的？”
“沒有沒有，真的是他們救了我！”阿雅急的都快哭了，這真是解釋都沒人聽，叫她該怎麼說？
南叔看著神情平靜的秦嘯，忌憚不已地說道：“若真是你們救了她，就先放阿雅過來，我們就信。”
“去吧。”秦嘯看向阿雅，點了點頭。
“謝謝你們。”阿雅又是鞠躬一禮，多看了秦嘯幾眼，才拾起地上那柄鑲有各色寶石的華麗長弓，轉身往青鬼山那邊走去。
“等等。”冰兒突然冷喝，阿雅腳步一頓，青鬼山眾人立即刀兵一舉，緊張而憤怒地瞪著她。
冰兒越看披著阿雅身上的那件黑袍外衣就越不是滋味，便脫了自己的外衫遞過去道：“你一個女孩子穿男人的衣服不合適，還是先穿我的吧，把他的脫下來還給他。”
“啊？”阿雅看了看她和秦嘯，有些不捨，卻還是點頭道：“好。”說罷轉身避開眾人那被撕裂衣裳的肩部，將黑袍外衣遞給了她，接過那件淡青外衣穿上。
而冰兒則帶著那件外袍來到秦嘯身後。
“我自己來就行。”秦嘯沒有讓人服侍穿衣的習慣，拿過外袍，雙臂一曲一展便瀟灑地穿回了身上，踏前一步，看向南叔道：“現在你信了吧？”
南叔見阿雅順利回到了青鬼山人這邊，又看了看地上的五具屍體，點頭道：“我信了，多謝！”
一時冷場。
青鬼山這邊不知該不該就此放秦嘯等人離去，不放的話似乎有些不厚道，但放了……這裡面除秦嘯之外，冰兒三個人都算是赤鬼山的重要人物，尤其是冰兒，就這麼放走未免可惜。
尤其是戚氏兄弟明顯受傷不輕，真正的戰力就只剩下冰兒和秦嘯兩個，而他們卻有十幾個可用的聚氣期武者，戰力差距不可謂不大。
一個少年低聲道：“南叔，動手吧。”
“阿狼！”阿雅一時驚怒，嬌聲斥道：“你忘了他們剛救了我麼？”
“我沒忘，我更沒忘幾年前爹孃死在赤鬼山人的手裡。”阿狼眼神冰冷，握緊了手中彎刀，反問道：“姐，你忘了爹孃是怎麼死的了麼？他們救了你，一會兒我厚葬他們便是！”
“我爺爺和我娘也都死在你們青鬼山人的手裡。”冰兒冷笑不已，“若不是你們先大舉偷襲我們赤鬼山，屠殺了留在山上的婦孺老人，又怎會引出之後的事情？你們的爹孃，還有其他人的親屬，包括你們青鬼山所有人在內，全都是死有餘辜！”
“我只知道，我爹孃是被你們赤鬼山人殺死的。”阿狼雙眼赤紅地盯著秦嘯四人，突然獰笑道：“而且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就算我們不去攻打你們赤鬼山，你們就會放過我們青鬼山不成？”
這句話，讓所有人陷入沉默。
當時的赤鬼山實力何其雄厚，若不是青鬼山的突然襲擊打掉了赤鬼山近三分之一戰力，現在的五大鬼山只怕全都被赤鬼山收入囊中了，是非對錯誰又能真的說清楚？
“南叔！”
“南叔！”
青鬼山眾人紛紛附和，希望南叔下令趁勢滅殺掉秦嘯四人。
“都閉嘴！”南叔低喝，雖然帶著青鬼面具，卻依然掩不住下頜處滴落的汗珠。他死死盯著神情一直十分平靜的秦嘯，心中也極為掙扎。
他很謹慎、小心，值得信任，所有才能夠服眾當上首領，自然不會跟這群少年們一樣頭腦發熱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他仔細觀察過地上的屍體，發現除了被擰斷脖子的褚熙，其他屍體中掌的位置幾乎一模一樣，這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
加上剛才那一招“碧浪潮生”，他幾乎可以斷定，這些屍體包括褚熙在內是秦嘯一個人殺光的，這等恐怖的實力，他簡直聞所未聞。
若是放走，就真的是放虎歸山，日後必然會給青鬼山帶來慘重傷亡；可不放，他亦沒把握憑藉這些人拿下秦嘯，他不敢冒險。
放，還是不放，真是一個難以取捨的選擇。
“南叔……”阿雅正想上前勸阻，卻反被眾人推到了後面。
“你……是昨天那個人？”南叔突然問道，等秦嘯穿回那身黑袍，他才留意到和昨天被戚林背走的那個人有些相似，又和冰兒幾人在一起，無疑更有可能。
“對。”秦嘯知道他問的什麼，點了點頭。
“多謝搭救阿雅！”南叔拱手道，“有一筆算一筆，我們和赤鬼山的賬也算不到你頭上，希望你以後也不要捲入進來。”
“這個我不能保證。”秦嘯微微眯眼，“我殺人，一看為人，二看立場。如今我算是站在了赤鬼山這邊，多少也要出些力的。”
南叔面色一僵，更加不敢出手，語氣乾澀道：“那……還請閣下看在阿雅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我儘量。”秦嘯點頭。
“多謝！我們走。”南叔揮手，示意眾人後退。
“南叔？為什麼？”
“都閉嘴！”南叔怒喝，猛一腳踹了過去，“實力這麼低還想著殺人，都滾回家喝奶去！”
青鬼山眾人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火，立即噤聲，不敢再多說什麼，默默跟在他身後，往青鬼山而去。
阿雅見狀，終於松了口氣，突然轉回頭羞紅著臉問道：“喂，你……你叫什麼呀？”
“關你屁事？”冰兒冷聲回道，又瞪著秦嘯，“不許告訴她！”
秦嘯直接無視了兩個女人，轉身看向戚峰戚林，問道：“你們的傷怎麼樣了？”
冰兒見他這麼聽話，暗暗欣喜，卻不想秦嘯只是不想多牽扯什麼才沒回應阿雅。
而阿雅見他沒理自己，心中很不是滋味。
“我斷一隻手，他斷了幾根肋骨。”戚峰齜著牙道，“剛才真是捏把汗，還真怕他們會不顧一切地衝上來殺我們，不然你是沒事，我們兄弟倆可就玩完了。”
“他們衝不上來的。”秦嘯輕笑了笑，又問道：“能走麼？要不要背你們回去？”
“我還能走，他估計不行。”戚峰指了指面色蒼白的戚林，苦笑道：“你背我弟弟回去吧，昨天他背你，今天你背他，也算兩清了。”
“嗯。走吧。”秦嘯點頭，將戚林負在身後，飛躍而起。
四人迅速回到了赤鬼山，冰兒將戚林放在寒玉床上為他療傷。而戚峰傷的並不算重，包紮一下就算完事，和秦嘯坐在石屋門前，問道：“你是不是外面六大宗門的弟子？”
“還不是。”秦嘯搖頭。
戚峰笑道：“我聽說外面有六個大宗門，門下弟子個個實力強悍，但闖入這裡的六大宗門弟子非常少，也都沒你這麼強大的。”
“我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秦嘯輕笑了笑，“當然，出去之後我也要進六大宗門的。裡面高手如雲，對武道成長有好處。”
“出去……”戚峰苦笑，“赤鬼王說一統五大鬼山就能找到方法帶我們出去，可我總感覺沒這麼簡單。我出生在這裡，對外面世界的認識全都是從你們外來者嘴裡聽到的，真想去看一看。”
“確實沒這麼簡單。”秦嘯點頭，“想出去看看，未必沒有機會。只是外面除了比這裡大些，一樣有慘烈的爭鬥和廝殺，為了利益很多人都會變得喪心病狂。最大的區別，大概就是更自由吧。”
“自由……”戚峰抬頭看向天空，點點頭道：“是啊，像只鳥一樣被關在籠子裡，挺悶的。”
接下來一連數日，秦嘯白天便與戚峰三人下山搜尋靈草之類的修煉物資，夜間偶爾聊聊、切磋指點一下，然後便回到石屋之中修煉，平靜而簡單。
入夜，四人圍坐在一堆篝火邊，望著星光點點的夜空說笑。
“我怎麼感覺這幾天遇到阿雅的次數多了些？”戚峰目光在秦嘯和冰兒之間來回移動，面色有些古怪，“天天都能碰到一兩次，以前可是十天半個月都碰不到一次的。”
“可惜了，”秦嘯突然笑了笑，“這裡沒有酒。”
戚峰神情更加古怪，冰兒瞪了他一眼，介面道：“褚熙是金鬼王的親兒子，金鬼王應該已經得到訊息了，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當初她沒想到秦嘯下手會這麼乾脆，啪嗒一下就直接扭斷了褚熙的脖子，讓她連一句“手下留情”都來不及喊出口。
“那就要靠你們赤鬼王罩著了。”秦嘯眯了眯眼，“他什麼時候能出關？”
“也就這幾天吧。只是……”冰兒嘆了一聲，“他一心想一統五大鬼山，其中也包括收服四大鬼王，可能不會因為你一個初來者而得罪金鬼王。”
“也就是說，他可能不會罩著我？”秦嘯閉上眼，心裡已經在琢磨後路。
赤鬼山待不下去，青鬼山馬上要加入三山聯盟，這豈不是說他馬上要變成孤家寡人被四座鬼山的人追殺？
真夠刺激的！
“也不一定。”冰兒頓了頓，又道：“你的實力很強，赤鬼王一向愛才，不然我們赤鬼山不會這麼強大，所以……”
“我沒有把自己的生死寄託在別人手裡的習慣。”秦嘯緩緩起身，拱手道：“多謝提醒。冰兒，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出去之後我會賠你一百瓶不差於凝火歸元丹的丹藥，有緣再會。”
說罷瞬身一閃，立即失去了蹤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