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承煜輕輕笑了一下，拿著書拍了拍她的頭，“考試過了再說。”
丁冬搶過書，小聲嘟囔著：“何教授都說了，我現在的水平過入學考試是完全沒問題的，可以準備考慮一下專業了。”
“那也還沒考。”封承煜睨她一眼，“話說得這麼滿，到時候打臉可別哭。”
“哼。”丁冬瞪她一眼，轉身準備上樓，“上你的班去吧！沒一句我愛聽的。”
只是她的腳剛踏上樓梯，下一秒卻被樓上走下來的穆凌初擋住了去路。
丁冬愣了一下，抬眸看過去。
穆凌初閒閒地靠著欄杆，自上而下地向她望過去，嘴角噙著一抹戲謔的笑意，“你們感情還真好。”
封承煜目光冷冽，徑直走過去牽著丁冬的手，微微抬了抬下巴看著穆凌初。
一系列動作悄無聲息，但獨佔的意味十足。
穆凌初眼底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側身，越過丁冬下了樓，背對著她的時候，他稍微頓了頓，才開口：“嫂子，你去G市一趟，就連海都沒下過嗎？”
丁冬渾身僵硬。
封承煜周身的氣壓也陡然低了下來。
他到底暗中觀察了多久？
一想到自己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這個人暗中監控著，丁冬就覺得渾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封承煜說得果然沒錯，這人很危險。
他已經是第二次讓丁冬感到脊背發麻了。
“見過？”封承煜陡然問了一句。
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丁冬三番兩次對他提起過的那個像自己的男人，恐怕就是穆凌初。
只是他居然在現身之前就接近丁冬了，著實是讓封承煜有些惱火。
“在G市見過一面，回A市後，前陣子又見過一面。”丁冬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封承煜很久都沒有說話，只是睜著一雙寒冽的眸子看著穆凌初，其中蘊含的冷意幾乎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真是處心積慮啊。”他開口，聲線低沉，語氣中明顯含了幾分慍怒。
穆凌初像是沒有感受到他的怒意，只是站在原地聳了聳肩，輕鬆地笑了笑，“沒辦法啊，我真的很好奇，我那聰明又優秀的哥哥會喜歡的，到底是怎樣的女人。”
頓了頓，他補充道：“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丁冬蹙眉，朝他看過去，聲線平淡地說：“都是倆個眼睛一張嘴，七情六慾人人都有，你又特殊得到哪裡去？”
人們總是把自己當做最特殊的那個存在，這樣往往輸得最慘。
穆凌初沒想到她會開口嗆聲，一時間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朝她看過去的目光帶了幾分思索，臉上仍舊帶著笑意，“看不出來，還挺能說。”
丁冬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望向封承煜，“我上樓看書了哦，你晚上幾點回來？”
完全不理會穆凌初，像是把他當做透明人。
穆凌初的臉色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又收拾好，擺上了慣有的淡笑模樣。
“不確定，有個飯局。”封承煜摸了摸她的腦袋，莫名地覺得心情好，“等不了就先睡。”
丁冬老實地點了點頭，旋即眼珠一轉，湊近封承煜的耳邊，極為小聲地對他說了句什麼。
封承煜淡淡勾起唇，臉上浮現一抹寵溺的笑意。
“行了，上去吧。”他說著，連目光都變得溫柔起來。
穆凌初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切，只覺得胸口翻湧上來一股氣血，卡在喉嚨裡，讓他煩躁無比，想暴怒，想發洩。
他們恩愛有加的模樣像是渾然天成一樣，絲毫不在乎他還在場，絲毫不避諱他。
這感覺他再熟悉不過，他們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不認為他能構成任何威脅。
過去二十多年，這種經歷他遭受過太多。
可是封承煜唇角的那抹笑意卻扎人的晃眼。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平日那麼清冷孤傲的一個人，也是會笑的。
他像是被點中了什麼死穴一樣，靜默地站在原地良久，盯著封承煜嘴角的那抹笑意半晌都沒有眨眼。
他怎麼可以擁有這麼美滿的生活？
憑什麼？
胸口似乎有個聲音在叫囂，嚷嚷著不公平。
他急需找個發洩口。
————
喬語下班的時候，發現公司門口停了一輛昂貴的黑色跑車。
畢竟他們這種小公司附近連輛過百萬的車都少見，她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原本她只是好奇，所以湊得稍微近了些，卻沒想到駕駛座的車窗一下子降了下來，
隨著車窗的下降，一張俊美的臉龐逐漸出現在她眼前。喬語一時間忘了該說什麼，只是愕然地看著眼前這張許久不見的臉，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怎麼，忘了我是誰了？”穆凌初散漫地勾了勾唇角，視線在她臉上停滯。
喬語猛地反應過來，有些結巴地開口喊道：“穆、穆先生！”
穆凌初很滿意她的反應，修長的手指蜷起來敲了幾下車窗，視線在她臉上巡視了片刻。
不錯，就是這張臉。
他對她揚了揚下巴，示意她上車，“上來。”
喬語繞過車頭，惴惴不安地上了車，手指始終緊緊攥著自己的包帶，心跳如同擂鼓一般。
穆凌初沒看她，兀自發動跑車，修長的手指有規律地敲擊著方向盤。
車裡的氣氛很安靜，只有空調出風的時候發出的輕微聲響。
“得有三年不見了吧？”
驀地，穆凌初勾唇笑了笑，這麼說著。
喬語抬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快四年了。”
“啊，四年。”穆凌初挑眉，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樣，話鋒陡然一轉，“伺候過男人麼？”
“啊？”喬語面色驚愕地看著他。
“我問你，伺候過男人嗎？”穆凌初語氣不變，兀自說著，自始至終都沒有側眸看她一眼。
“沒、沒有。”喬語縮了縮肩膀。
“很好。”穆凌初勾起唇角，“我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東西。”
喬語心裡泛上幾分不安的揣測，她看著穆凌初的側臉，咽了口口水。
“你要做什麼？”她問。
穆凌初舌尖舔舐過後槽牙，緩慢地笑起來，語氣沒有半分波瀾——
“睡你。”